苏扶楹见郑夫人心情大好,提议说想再买一罐送给皇上。
“宫里原本是有牛乳进贡的,只是后来我们和北狄关系不好,贸易往来也断了。”
郑夫人说的这段事,苏扶楹不了解。
只是这陆淮瑾出了门就像脱缰的马,乐不思蜀了。
“淮瑾兄!”
正在自家店铺里二郎腿都要翘到天上的李先琼一看是陆淮瑾来了,赶紧起身,他什么时候见到陆淮瑾都开心的像个孩子,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是如此了。
“来!给你看好东西!”
李先琼把陆淮瑾拉到里屋,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保准你吓到。”
“我说。”
陆淮瑾冷眼问道:“你就不怕外面来小偷偷东西啊?”
“咳!不怕,你先坐。”
李先琼把陆淮瑾按下,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盒子,放到圆桌上打开。
只见一个铁家伙躺在盒子里。
“火铳?”
陆淮瑾根据自己的认知脱口而出,但李先琼得意的告诉他:“我的淮瑾兄,这可比火铳厉害多了!这叫枪!”
说着,他把这铁家伙拿出来,像捧着圣物一样端给陆淮瑾,陆淮瑾伸出手把这铁家伙握在手里,慢慢的、仔细的端详着。
“我跟你说,它可比火铳厉害多了!能一次打好几发子弹。”
李先琼说完把这盒子的上层沿着边缘拿起,这第二层,竟然装满了一头平一头圆润的小块儿铁疙瘩。
“这就是子弹!”
李先琼更加兴奋的说。
陆淮瑾看他好像喝了酒一样,始终不做声,只是端详,其实他的心里也激动得不行。
“怎么做?”
“你看好了。”
李先琼拿过枪,将子弹一颗一颗的装进去,足足装了六颗子弹。
“我跟你说,这把枪是我跟一个船上的外国人买的,足足花了我50两银子!但我认为值得了!”
李先琼激动的说,“走!找个地方试试去!”
说着就站起身,陆淮瑾按住他的手:“你不开店了?”
“开店不重要。”
李先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转头大喊:“木头!木头!”
一个愣头少年手握比自己还高的扫把过来了。
“木头,您叫我?”
“我出去一趟,你看会儿店,天黑了我要不回来你就自己关店知道吧?”
“那老爷要是过来问,我怎么说啊?”
少年一副为难的样子。
“就说我出去办事。”
李先琼迫不及待的出门了,陆淮瑾紧随其后,二人来到了后山一处空旷的地方,在这里试枪。
随着砰砰的尖锐声音,陆淮瑾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眼前十米开外的树枝断裂、落下,他颤抖着放下手,他开三枪,李先琼开了三枪。
“不错吧?”
李先琼凑过来问。
“嗯。”
陆淮瑾说完要把枪还给李先琼,哪知道李先琼推开:“送给你。”
如此贵重的礼物,陆淮瑾不敢收。
“我买它就是为了送给你。”
李先琼伸手搂着陆淮瑾的肩膀,“看到枪的那一刻我想到的就是你。”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收。”
“我可不是白送。”李先琼得意道:“日后肯定需要你帮忙的。”
陆淮瑾听了只是淡淡笑笑,李先琼的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笑:“不过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回去吧。”
陆淮瑾忽然没了兴致,想到那天在宝红的桌子上看到了那一堆的补品。
比起自己,宝红好像从某一刻开始,见到这家伙更爱笑了。
“你、不去合欢楼吗?”
回去的路上,陆淮瑾心里乱糟糟的,本来不想说的话,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嗯?好主意!走吧!”
李先琼又把手搭在陆淮瑾肩膀上,陆淮瑾后悔了,他不想去,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去。
可是刚到合欢楼,就听到老板紧张兮兮的声音。
“怎么了?”
李先琼问。
“宝红……”
刚说了宝红的名字,陆淮瑾已经上楼去了,宝红房间的门紧锁着,陆淮瑾一脚踹开了门。
只见一个老外已经把宝红压在了身下,陆淮瑾冲上去一把将这个男人抓起来摔到地上,紧接着上前压着这人照着脸上一拳一拳的打了下去。
这时候李先琼也赶过来,看了眼打人的陆淮瑾,目光立刻转向床上的宝红,看她衣不蔽体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红肿,赶紧冲到她跟前,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遮上。
那老外被打跑了,陆淮瑾警告他绝对不许再来合欢楼骚扰人,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等他转身,看到的却是宝红接过李先琼的手帕擦眼泪的一幕。
老板这会儿才敢进来,陆淮瑾拉过老板到一边,压低声音怒道:“不是说过,绝对不可以
让宝红招待别的男人吗!”
“哎呀,这个……”老板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原本只是听曲的,谁知道……”
这么无理的狡辩,陆淮瑾根本不想听,可是身后传来的宝红那若有似无的哭声和李先琼的安慰声都让他心烦。
“出去,我不想听,以后绝对不许再发生这种事!”
“是是。”
老板转身跑出去了。
陆淮瑾看着擦眼泪的宝红,走到床边:“您还好吗?”
“嗯。”
宝红点点头,可还没等她抬头,陆淮瑾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宝红愣愣的抬起头看着陆淮瑾,他已经叮嘱李先琼:“你多待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宝红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手绢低下头。
陆淮瑾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个小酒馆,一声不吭的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酒。
桌上那盘花生米他动都没动。
将军府,郑夫人一边吃饭一边问身后的丫鬟:“少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
“啪”的一声,郑夫人撂下筷子,这一声吓得丫鬟身体一缩,就连苏扶楹举着筷子的手都僵住了。
郑夫人起身朝着大门口走去,本来在吃饭的苏扶楹也只能跟着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饭桌。
夜色昏暗,三盏灯都照不到巷口的黑暗,苏扶楹什么都没看到,更别说看清巷口那个样貌还很陌生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