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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有人觉醒了
宋清雪倚在窗边，窗外院子里，两个小丫鬟正凑在一起低声说笑，瞥见她的身影，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噤声垂首，反而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才慢吞吞地散开。
这种细微的变化使得她浑身难受。
往日里，那些夫人小姐递来的帖子能堆满案头，如今却门可罗雀。
仅有的几次出门，遇到相熟的官家小姐，对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客套与疏离，言语间不再捧着哄着，甚至隐约带着一丝……审视与怜悯？
凭什么？
她才是该被众星捧月的那一个。
阮允棠那个**人，一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失败者，凭什么能翻身？
还攀上了景王？
【警告！气运持续流失！宿主影响力下降！请尽快挽回局面！】
【紧急任务：三日内，于公开场合获得至少三位三品以上命妇的公开赞誉。任务失败：容貌随机衰老五年。】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又是任务。
又是惩罚。
宋清雪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扫落在地，瓷片四溅，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丫鬟们吓得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滚，都给我滚出去。”
景王府，书房。
萧景宴刚处理完一部分公务，正准备更衣歇息，一股强烈的、违背自身意志的冲动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
【强制指令：即刻前往定德侯府，探望宋清雪，表达关切，并赠予南海东珠一斛。时限：一个时辰。】
指令之强，几乎要操控他的身体直接站起来向外走。
萧景宴脸色一白，额角青筋瞬间暴起。
他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红木书案上，指节瞬间泛红，剧烈的疼痛让他混乱的思绪为之一清。
“来……人。”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声音。
“殿下。”
“药……”萧景宴闭着眼，抵抗着脑海中翻江倒海的操控力，声音嘶哑。
陈太医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散发着奇异苦味的药丸。
这是太医院几位院正根据萧景宴描述的癔症症状，秘密调配的宁神镇痛的猛药，药性极烈，副作用不小，但此刻也顾不得了。
萧景宴和水吞下药丸，又对暗卫下令：“取冰水来。”
一盆刺骨的冰水端来，他毫不犹豫地将整个脸埋了进去。
冰冷的刺激顺着皮肤直冲大脑，与药物的效力、他自身顽强的意志力三者合力死死绞住那试图操控他的无形之力。
他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息，冷汗已浸湿了内衫。
萧景宴擦去脸上的水珠，眼神冰冷而锐利。
阮允棠的脱离，显然严重打乱了它的布局，让它狗急跳墙，试图用更极端的手段来强行扭转局面。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一座守卫森严、檀香缭绕的殿宇内。
国师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悬浮着一个散发着微弱光芒、布满奇异纹路的罗盘。
此刻，罗盘上的光芒剧烈闪烁，指针疯狂颤动，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嗡鸣。
他紧闭的双目猛地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惊怒。
“能量波动如此剧烈……气运转移竟如此之快？”
他干瘦的手指快速掐算，脸色越来越阴沉：“萧景宴抵抗意志远超预估，阮允棠这个变数彻底脱离了掌控……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起身，宽大的道袍袖袍一挥，罗盘光芒暂时稳定下来。
“来人。”他沉声喝道。
“去请二皇子殿下过府一叙，要快。”国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祭祀’必须提前，需以更强的祭品和力量，强行拨乱反正。
目标……首要清除萧景宴与阮允棠这两个最大的祸患。”
道童领命。
国师重新看向那闪烁的罗盘，脸上笼罩着阴鸷。
计划出现了巨大的偏差，但多年的筹谋绝不能毁于一旦。
既然温和的手段失效，那就只能用最激烈、最彻底的方式，将这脱离掌控的棋子和变数，连同他们可能带来的威胁，一并……抹除。
阮允棠坐在阮府书房内，眉头紧锁，试图将关于那系统的蛛丝马迹记录下来。
有人在外敲窗。
阮允棠心下一紧，立刻起身推开窗户。
月光下，萧景宴的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还带着未干的冷汗，气息有些紊乱。
“殿下？”阮允棠一惊，连忙侧身让他进来：“怎么了？旧伤复发？”
她下意识想去探他的脉息。
萧景宴声音低哑：“刚抵抗了一次你说的那个系统的控制。”
他抬眼看向她：“‘它让我立刻去见宋清雪。”
阮允棠心头一沉。
她扶他坐下，递上一杯温水：“它……具体是如何控制你的？除了强行指令，还会什么？”
她需要更多信息来印证自己的猜测。
“它会强行灌注意念，扭曲我的意图，甚至……”
他刚说到关键处，猛地捂住胸口，额头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扼住他的喉咙，阻止他透露更多。
“别说了，”阮允棠阻止他：
“我明白，你不用说，我来猜，你只需点头或摇头，或者……说能说的部分。”
萧景宴点头。
阮允棠大脑飞速运转，结合他之前的表现和自己的经历，尝试拼凑真相：
“它试图让你去找宋清雪，是想让你……重复某种它设定好的行为？
比如，像原……像某种固定的轨迹一样，去维护她，亲近她？”
萧景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应该是。”
“所以，它是在你完全，脱离控制后，试图强行将剧情……不，是将事情的发展，拉回它认为正确的轨道？
而宋清雪，就是那个轨道的关键？”
萧景宴眼神复杂。
忽然，阮允棠浑身一阵，有种想法她一直忽略了。
她一直陷入在一个思维定式。
她自己是穿书者，知道这是一本书。
那么，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个预设好的“系统”，一个固定的剧情世界。
因为她的到来和反抗，改变了剧情，所以这个“世界系统”试图修复bug，控制萧景宴去维护女主宋清雪，让一切回到原点。
那么，她自己脑海里那个时而机械、时而人性化的“系统”呢？
一个更大胆的猜想。
“殿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