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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阮允棠和楚云舒决裂
阮允棠示意酥酥去门外守着。
楚云舒小心翼翼地将画轴铺开。
画上是两个人。
一位眉目如画，气质清雅，唇角带着温柔浅笑。
她怀中抱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童，粉雕玉琢，眉眼精致。
“这是……”阮允棠呼吸微滞。
“端慧贵妃，和……三皇子殿下。”
楚云舒压低声音：“这是贵妃生前最喜欢的画像之一。”
阮允棠忽然扬声道：
“酥酥，去小厨房看看，给郡主准备的莲子羹可好了？若好了，让沈管事送进来吧。”
楚云舒一愣。
片刻后，沈宴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了进来。
“郡主，大夫人，莲子羹好了。”他将炖盅放在桌上，便欲退下。
“有劳沈管事了。”阮允棠淡淡道。
就在沈宴转身的刹那，楚云舒的目光扫过他的侧脸。
这一看，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从绣墩上站了起来。
动作之大，差点带翻了桌上的茶盏。
她一把抓住阮允棠的手，声音因震惊而变调：
“像……太像了，棠儿，你看到了吗？
刚才那个人……他的眉眼，他的鼻梁……尤其是那侧脸的轮廓。
和画上的三皇子……还有贵妃娘娘……
几乎、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阮允棠握住楚云舒的手：“姐姐，你看清楚了？当真……如此相像？”
“绝不会错。”楚云舒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小时候是见过贵妃娘娘几次的，虽然记忆模糊，但那感觉……还有这画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和眼神里的那股劲儿……天啊，他、他难道就是……”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出口。
沈宴隐在外面将这对话全数听了去。
【紧急警告！检测到关键剧情人物楚云舒与宿主接触过密，并携带高危线索！】
【强制任务发布：立即与楚云舒断绝往来，当面毁掉其手中所有与三皇子相关的画像！限时：一个时辰。】
【任务失败：即刻施加“蚀骨之痛”，持续六个时辰。】
阮允棠的脸色瞬间苍白。
与云舒姐姐断绝往来？
毁掉画像？
系统这是要彻底斩断她与外界的联系。
她死死攥住衣袖，指甲陷进掌心，利用刺痛保持清醒。
不能硬抗，至少现在不能。
“棠儿，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
阮允棠背对着她，肩膀微微颤抖。
当楚云舒走到她面前时，看到的是一张布满寒霜、眼神疏离的脸。
“郡主殿下，”阮允棠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与她往日的温和判若两人：“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楚云舒愣住了：“棠儿，你……”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阮允棠打断她，语气刻薄：“您是金枝玉叶的郡主，我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寡妇。您一次次来访，不过是想看我笑话，彰显您的仁慈罢了，我受够了……”
她猛地抬手，指向桌上昨日楚云舒放下的一个装有几幅临摹小像的锦盒。
阮允棠一把抓过锦盒，狠狠摔在地上。
“还有这些破烂画像，什么三皇子四皇子，与我何干？拿走你的东西，滚出去。”
她声音尖锐，带着一种被系统强行赋予的的歇斯底里。
楚云舒彻底惊呆了。
她看着阮允棠那充满违和感的愤怒，看着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痛苦与哀求，瞬间明白了什么。
是那个“东西”它又在控制棠儿。
她心头怒火腾起，却硬生生压下。
不能戳破，否则棠儿可能会受到更可怕的惩罚。
她立刻戏精上身，脸上迅速堆起被羞辱的愤怒和委屈，眼圈一红，指着阮允棠，声音发颤：
“好，好你个阮允棠，本郡主怜你处境，多次相助，竟被你如此作践，算我瞎了眼，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她说着跑了出去，演技堪称一流。
房门被重重摔上。
屋内，阮允棠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一步，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消失，表示任务完成。
但那种言不由衷、伤害真心帮助自己之人的痛苦，远比肉体惩罚更让她窒息。
暮色下一道黑影潜入了阮允棠的卧室。
沈宴站在床榻边，借着月光看着榻上沉睡的人。
她睡得极不安稳。
唇瓣无声地翕动，似乎想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手紧紧攥着锦被一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在挣扎。
沈宴静静地看着，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他想起白日里听到的、关于她与楚云舒郡主决裂的传闻，再结合此刻她睡梦中的痛苦情状。
是那股无形的力量又在逼她？
次日一早，沈宴则在外出办事的途中遇到了楚云舒。
“沈管事。”楚云舒屏退左右，开门见山：“我的暗卫告诉我昨夜你潜进了棠儿的房间，简直大胆。”
沈宴迅速抬眼看了一眼楚云舒，并未在她眼底看到真正的怒意，反而是一种急躁。
陡转间，他放低了声音：“郡主与大夫人姐妹情深，昨日变故，事出有因。”
楚云舒看着他：“哦？怎么说？”
“或许郡主知道的比我多？”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沈宴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然而楚云舒的话却让他验证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只听楚云舒道“那东西……怕我们查出真相。”
沈宴点头：“宴，明白。”
对于沈宴的了然，楚云舒从这只言片语间竟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不枉她留下暗卫。
忽然她想到什么：“你，想回来吗？”
这话说的无厘头，但是对面的沈宴却听明白了。
实在太过震惊，至今都无法想象。
“舅舅很想你。”
楚云舒开门见山。
“眼下，我为暗更利于目前走势，郡主该知目前朝堂。”
沈宴的话楚云舒还有什么不懂的，很快调整过来，语气都变得轻松了：“我花了一夜笑话了震惊之余的兴奋，沈宴，你该叫我表姐的。”
音落，话音一转：
“我这边会继续通过宫中渠道调查贵妃和老宫人的事。棠儿那边……就拜托你多看顾了。”
“份内之事。”沈宴拱手，语气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