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纪渊豪好像没听懂,狐疑地扫过众人。
看到栾威的时候,纪渊豪愣住了。
他记得八弟的外祖家是驻扎在路城的威武将军栾威吧?
那……
“八弟?”
纪渊豪扯着嗓子冲过人群,他顾不上旁边人的阻拦,掀开白布,看到了白布下躺着的少年。
白布从指尖滑落,纪渊豪的脸血色尽失。
他哆哆嗦嗦地后退一步,“噗通”一**坐到了地上。
现场的众人露出一副没眼看的目光,但顾及着纪渊豪四皇子的身份,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装作没有看到。
“老五,他……他怎么死的?”
纪晏清冷笑一声,环顾在场的众人,给了纪渊豪一个答复;“中毒身亡。”
“怎么可能!”
纪渊豪从地上跳起来。
纪晏清闷哼一声,眼前的场景有些混乱,他压低了声音道:“四皇兄,你先冷静。”
说罢,朝着江羡昭和青松使了个眼色。
江羡昭看明白了,和陆韶打了个招呼。
“我去招呼一下这些人。”
“好。”
陆韶低低一笑,好像眼前的杀机风险和自己没有关系,他就是纯粹地看热闹。
江羡昭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韶。
终究是没问出心中的那句话。
陆韶真的不知道纪承明的死因吗?
“闲杂人等都离开。”
江羡昭走到齐正跟前,非常有礼貌地笑了笑,“齐城主,事到如今,你还是别参与进来为妙。”
齐正还没从纪承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听到江羡昭的话惨白的脸更难看了。
“我怎么可能逃脱得了。”
“齐城主,请吧。”
江羡昭才不管齐正说什么,朝着齐正抬了抬手。
与齐正擦肩而过的时候,江羡昭低声道:“你如果想洗脱嫌疑,那就尽快找到凶手。”
“呵……”
齐正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走了。
房间中的人被清了出去。
江羡昭没凑热闹,主动走到门外守着,听到里面的争执声。
不多时,栾威和庞氏摔门离开。
临走前,庞氏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羡昭。
她的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但是江羡昭没听清就被纪晏清叫进去了。
“收拾一下,你们这几日不要在外行走惹上事端。”
纪晏清吩咐自己带来的暗卫,“现在需要一个替罪羊,本王不希望自己的人和此事扯上关系。”
“是。”
所有人都散了。
江羡昭回到房间中,在心中思索着庞氏走之前的眼神。
失去至亲,她的神色明明这般痛苦,但还是抽空来看自己……
好奇怪。
很快江羡昭就知道这份诡异感从何而来了。
陆韶给江羡昭送了封信。
“此事是纪晏清自导自演的,你保重。”
江羡昭看着这张小纸条,心中涌起一股凉意。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也经历过相似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再次到了自己的身上,江羡昭还是住不住的心寒。
江羡昭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信任上了陆韶。
她在房中坐立难安,一直到傍晚,收到了纪晏清的消息。
江羡昭打**门,看了眼纪晏清,“王爷。”
她心中挂念着陆韶的那句话,看纪晏清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纪晏清自顾自地推门进来,朝江羡昭笑了笑:“怎么不高兴?”
“没……没事……”
江羡昭眼神闪躲,慌乱地后退一步。
“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没事。在担心我?”
纪晏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会给自己找补。
江羡昭听到这话,有人给自己找借口,也省下她胡编乱造。
于是附和着纪晏清的话点头:“嗯……王爷,昨日很多人都看到您和八皇子起冲突了。”
纪晏清坐到椅子上,江羡昭连忙跟上去给他倒茶。
男人接过青瓷茶盏,指腹摩挲着茶盏,若有所思的模样。
江羡昭没敢坐下,她站在纪晏清的身边,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搅着衣角。
“本王像是这么蠢的人吗?”
“人言可畏……”
“昭昭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江羡昭在心里说,自己不是胆小,只是怕再一次被纪晏清推出来。
她不想进大牢受罪了。
江羡昭承认,自己不光对纪晏清没了情,连带着忠诚都有所削减。
纪晏清喝了口茶,抬头认真地审视着江羡昭:“还是说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砰砰砰——”
胸腔中的心跳如擂鼓,但是江羡昭面上一片坦然,甚至装出了几分的迷茫。
“王爷是什么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纪晏清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地洞穿江羡昭的内心。
江羡昭早就熟悉了纪晏清的一切,她不躲不避,直直地迎上纪晏清的目光,笑了笑:“昭昭是担心王爷……若真的出事,昭昭愿意替王爷……”
“你有这份心很好,但是不必。”
纪晏清收回目光,表情柔和了一瞬。
“昨日让你观察将军夫人,可有收获?”
见纪晏清没多纠结这个话题,江羡昭悄悄松了口气。
“嗯……将军夫人有些锋利刻薄,为人高傲。”
房中没有外人,江羡昭也没有刻意斟酌用词,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纪晏清闷哼,示意江羡昭继续往下说。
“听说将军府的三少爷准备成亲了,但将军夫人不知是哪家贵女千金。”
“这些都不是问题,到时候随便打听就知道了。还说什么了?”
“没了。”
江羡昭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以至于她低下头目光躲闪。
纪晏清觉得江羡昭这副模样和刚才进门的时候有点像。
“嗯?本王的人就这么做事的?”
江羡昭咬了咬牙,想要跪下,但被纪晏清拖住了胳膊。
“没事,咱们初来路城,身份敏感,他们防着咱们正常。”
江羡昭顺着纪晏清的力道站稳,她主动退到后面。
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行走在外的缘故,纪晏清的脾气好了不少。
但是江羡昭却无法安心。
这个男人最是喜怒无常。
见纪晏清还没有走的打算,江羡昭磕磕绊绊地询问:“主子还有别的事情吗?”
“你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