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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雨天最适合杀人。
若断电断网还是在晚上，那就更好了。
没有监控，没有人。
大雨还会热情的帮你冲刷掉杀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占尽天时地利。
但凌夜却喜欢在晴天杀人！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老板，橘子怎么卖？”
兼职需要身份掩盖，小三轮卖水果就很合适，机动性强。
凌夜目光看着对面斑马线亮起的绿灯。
心里计算着每一秒的跳动：“十块钱三斤。”
“这么便宜？给我称点儿。”
“就剩这点了，要不全给你称了？”
凌夜将所有橘子塞进一个塑料袋里：“三十一块五，收你三十。”
买橘子的大叔很乐意。
接过橘子之后他目光又是盯上了旁边的几根香蕉：“这香蕉就剩这几根了，要不送我得了？”
凌夜瞥了一眼斑马线绿灯，还有33秒。
自己的目标也还没有上斑马线。
还需要拖延一点时间。
于是他摇头：“五块钱拿走。”
“哎呀，反正你这留到明天都烂了卖不出去，老顾客了…”
大叔并不想出那五块钱。
两人掰扯了一会儿。
直到斑马线的绿灯时间差不多时，凌夜才是勉强答应：“行吧，随时光临啊。”
大叔满意的将香蕉也是塞进塑料袋，丢下三十块零钱。
回头看着绿灯只剩下几秒，他连忙跑了过去。
人都是这样，明明每天都在大把大把的挥霍着时间。
却往往连路口那几十秒一轮的红绿灯都懒得等。
他这一跑，本就沉甸甸的塑料袋当然就撑不住了。
于是……啪嗒一声！
金黄色的橘子在十字路口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人行道的绿灯变成了红灯…
等待的车子也刚好开始行驶…
一切的一切，都来得恰到好处。
就像是死神的悄然降临！
一名昏昏欲睡的货车司机刚好被那滚落一地的橘子吸引了目光…
下一刻，他就是猛然察觉到车子一个颠簸。
然后就是惊叫声响起：“呀！轧到人了，轧到人了！”
司机脸色惨白，连忙停车下车。
被他开车轧到的人，现在在车子的前轮和后轮中间。
也即是货车前轮已经碾过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嘴里和鼻子里都是流着血，细微抽搐之后，便没了动静。
“天啊，天……”
货车司机瞬间手足无措。
十字路**通瞬间瘫痪，周围的人都是围了上来。
有人报警，有人打120。
有人拍照发朋友圈…
凌夜从水果摊起身，和凑热闹的群众围了上去。
都说凶手有80%的概率会回到作案现场。
凌夜从来不干这种事。
因为他始终都在现场…
当然他也不是凶手。
这也不是什么凶案现场。
大家都看到了，监控也看到了，这就是一场意外！
他不过是掐准了时间，掐准了人心，掐准了一切细节。
装水果的劣质塑料袋，他故意给的。
十块钱三斤的橘子，他故意全部塞在一个袋子里优惠卖掉的。
那几根看起来要过期的香蕉，他故意摆放的。
五块钱的讲价，他故意拖延时间的，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的合理且自然。
装满了橘子的塑料袋，还要塞进去几根香蕉。
再加上买水果的大叔抢那几秒钟的绿灯，于是……意外发生了！
那货车司机又刚好昨晚没睡熬夜打牌到现在。
并且还因为输了钱心情不好，灌了一瓶啤酒。
再加上注意力的分散…
于是……死神如期而至！
凌夜准确无误的解决掉自己的目标。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完美制造了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意外交通事故。
并且干干净净。
此为人和！
对于凌夜来说，这种事轻车熟路。
而他之所以能够如此精准把控每一个人的小心思，利用他们帮自己杀人。
是因为……他能够看到每一个人的情绪值。
焦躁、怨恨、喜怒哀乐都能看到。
就像是虚拟血条一样，只要他想看，就会出现在对方的头顶。
血条越长，代表该情绪值越高。
血条长度不同，颜色也有所不同。
颜色分为：蓝，黄，橙，红！
蓝色代表该情绪正常，黄色代表高涨，橙色代表极致，红色代表过度。
情绪条的颜色达到红色时，十有八九会疯掉。
凌夜之前就看到过一个人因为悲伤值达到红色，过度悲伤，然后变成了疯子…
亲自动手杀人，雨天也好黑夜也罢，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但别人杀人，就没有痕迹，有痕迹也不关我的事。
而凌夜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他人！
当然啦，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人，被车轧死的那位……可不是！
他不过是有着人类的外表，实际上大脑早已被吸食而空的傀儡。
虚傀！
之所以还活着，也是因为他那空了的头颅里面，被虚傀留下了寄生的虚傀幼崽…
而凌夜，就是专门猎杀虚傀的，并且还不能暴露这种东西的存在，避免引起恐慌。
所以他向来不会亲自动手杀，因为凶杀案，往往都会伴随着尸检。
尸检当然就会发现尸体头颅里面早已没有大脑，而是一个畸形生物幼崽。
但众目睽睽之下的意外死亡，当然就不用做什么尸检…
凌夜目光接着看向那满脸慌乱无措的司机。
司机看起来似乎是无辜的？
不不不，他一点都不无辜。
谁让他输了钱还想着扳本，所以从昨晚打牌打到现在下午六点多？
结果根本没赢回来，反而因为输光了钱心情不好干了一瓶啤酒。
谁让他每天家暴老婆孩子，老婆带着孩子想和他离婚都被他打得不敢离？
老婆孩子都巴不得他赶紧**。
哦，是凌夜昨晚赢走了他的钱！
但家暴总不是凌夜让他干的。
严重疲劳酒后驾驶？撞死人？
很简单，该怎么判怎么判啊！
这下子他的老婆孩子总该可以安心离他而去了。
凌夜就当做是顺带做了一件好事。
当然，没有报酬的事情凌夜是不做的。
杀一个虚傀幼崽，他能够从“花果山”那里拿到的报酬是……三万块！
三万块就能买一条命，真便宜。
但虚傀幼崽就只值这个价。
不过没关系，现在凌夜已经杀了99个虚傀幼崽。
只要杀满100个，就能正式加入花果山，成为花果山的正式员工了。
到时候就有了可以猎杀成年虚傀的权限。
现在，只差一个！
猎杀成年虚傀的奖励，可是比虚傀幼崽翻了十倍以上。
十字路口，很快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
人已经死了，救护车来了也没用，只能通知家属和火葬场。
而酒驾司机则是被带走了。
一场完美利用之下的谋杀，以意外交通事故而断案收场。
并且有关虚傀的事情不会暴露，因为尸体很快就会被火化，干干净净。
拍下车祸现场照片之后，凌夜转身退出人群。
晚上去算账领赏。
……
夜晚，凌夜来到了一家特殊的店铺。
招牌上打印着几个大字：高阶回收黄金、古董、首饰…
门口还停着一台最新款的宾利，黑标。
凌夜走到最里面。
老板娘是一名穿着紫色旗袍身材高挑的**美女，嘴上叼着一支女士香烟。
紫色的确很有韵味…
她叫琳紫幽。
是“花果山”这个神秘组织在这霖州市的负责人之一。
黄金古董回收店，当然也仅仅是用来做表面掩藏的。
至于到底什么是虚傀？
凌夜也只知道那是一种有着人类外表，以人类大脑为食的怪物。
将人类的大脑吸食掉之后，还会在其头颅里面留下寄生幼体。
被寄生的人会忘掉自己已经死去的事情，然后像是傀儡一样继续自己正常的生活。
直到脑子里的虚傀成年之后，取代整个肉身！
这世上有很多很多人，都是虚傀。
其他的，琳紫幽还并未告诉他，成年虚傀他目前也没有见识过，因为他权限还不够。
走进古董黄金回收店之后，凌夜就是将照片拿给琳紫幽过目。
“呵，意外车祸？你可真会做。”
琳紫幽满意一笑。
他们花果山解决虚傀有两个必须要做到的点。
第一：虚傀的事情绝对隐秘，不能公之于众，否则会引起恐慌。
第二：花果山绝对隐秘，不能让任何多余的人特别是虚傀知道其存在，否则会有危险。
因为虚傀这个物种……在整个人类社会，几乎每一个阶层都存在，极为恐怖。
所以花果山要做到的就是：敌在暗，我也在暗。
而凌夜解决虚傀的方式，无疑最是干净的。
意外死亡，警方不会调查，不用尸检。
尸体很快就会直接火花掉，谁也不会发现他是虚傀。
“这是你的报酬。”
琳紫幽接着从柜子里拿出三万块现金。
凌夜将现金收起来，然后淡淡一笑：“琳姐，我记得你之前开的是一辆帕梅，怎么现在变成宾利黑标了？”
“店里生意好呗。”琳紫幽红唇轻轻吐出一口白烟。
“你吃我回扣了！”
凌夜却是突然说道。
这句话，听起来根本不是在问，而是直接的结论。
毕竟他能够看到琳紫幽头顶上的情绪值波动。
比如她现在的慌张值，就突然提升到了黄色…
“花果山上面给的报酬，真的是三万块一个虚傀？”
凌夜接着说道：“奇怪的数字，为什么不是凑整的五或者十？而是三呢？”
听到这话，察觉到凌夜那质疑的眼神。
琳紫幽柳眉微微皱起：“我们调查虚傀确定身份，难道不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啊？这怎么能叫吃回扣呢？咱们这叫平分！”
“吃了多少？”
凌夜当然知道她一直在吃回扣，但具体是多少他并不知道。
毕竟凌夜只是刚入门。
只是试用期的属于非正式员工。
“管那么多干嘛？”
琳紫幽妩媚一笑：“哦对了，一会儿我打算去吃火锅，要不一起去？就我们俩哦。”
“吃了……多少！”
凌夜当然没有被她转开话题。
“啧……”
琳紫幽啧了一声，有些无奈。
毕竟和凌夜认识也有一年了，她也算是清楚这家伙有时候就是油盐不进的。
看着凌夜那誓不罢休的眼神，她接着也只有说了出来：“上面给的是十万一个虚傀幼崽。”
“所以你管这叫平分？”
凌夜顿时皱着眉头。
三七分啊？
我想方设法的解决虚傀并且不留痕迹。
结果，我三你七？
难怪你一年多就换车了。
“哎呀，我们调查虚傀很费时费力的，你不了解。”
琳紫幽摆了摆手：“这样吧，我请你吃火锅，这事儿就算扯平啦？”
“我不干了！”
凌夜直接起身走人。
“不是……你这么小气的吗？”
琳紫幽一愣，接着连忙喊道：“还有，你马上就可以转正接手成年虚傀的猎杀了，现在不干，不是亏了吗？”
凌夜可是她手下办事最干净最不留痕迹的一个。
在对付虚傀这方面，前途无量。
以后极有可能成为花果山的核心骨干。
她当然舍不得。
凌夜停下脚步：“以后……猎杀成年虚傀，我七，你三，持续一年！一年之后，继续五五分。”
“卧槽，原来被坑的人是我？”
琳紫幽恍然大悟。
猎杀一个成年虚傀，花果山上面的奖励是一百万以上。
一百万的三七分和十万的三七分，那能是一个概念吗？
“或者你把这一年来多吃的回扣一次性结清。”
凌夜接着道：“按照五五分，你多拿了两成，给我全部补上，到现在为止我解决了99个虚傀幼崽，198万，给你抹个零，两百万。”
“哪儿有你这么抹零的？还有，咱们花果山的存在，是为了铲除虚傀祸患，给人类创造一片和平盛世的。”
琳紫幽夹着烟，接着道：“你不能老往钱眼里钻啊，咱们得有理想是吧？咱们是为了全人类的未来…”
“要给我颁个劳模奖吗？”
凌夜看着琳紫幽，接着道：“你吃掉的分成，已经够买很多台理想蔚来了。”
“你……”
琳紫幽一阵语塞。
接着，也只有无奈的吐了口气。
好吧，这家伙要是有这么好忽悠，就不至于杀虚傀都能杀得这么干净了。
“这样，以后这车算我们俩共同财产，一人一把钥匙总可以了吧？”
琳紫幽接着拿出一把车钥匙，嘀咕道：“我自己也搭进去不少存款呢。”
“我记得和我一起加入花果山的还有一个试用员工，你难道没吃她的回扣？”
凌夜接着道。
当初和她一起加入花果山的，还有一个姑娘，还是个富家千金，他记得清清楚楚。
“她哪儿比得上你啊，这一年以来她只杀了二十多个虚傀幼崽。”
琳紫幽叹息道：“而且她是直接杀，然后毁尸灭迹，那些人的失踪，有些都已经立案了。”
那丫头做事虽然狠辣，但却不够干净。
不像是凌夜这样，能够制造各种意外，不留痕迹，也不会留下麻烦。
和凌夜的确没有可比性。
凌夜只差一个虚傀幼崽，就可以转正接手成年虚傀的猎杀了。
而那丫头呢？
没有个两三年只怕是很难杀满100个的。
凌夜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钥匙。
然后又是说道：“先给我两百万！”
“你你你……”
琳紫幽看着他手里的钥匙：“不带你这样的吧？”
钥匙你都接过去了，怎么还要钱？
又吃又拿啊？
“车子我今晚用一下，明天还你。”
凌夜接着道：“两百万，我有用。”
“有用？”
琳紫幽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然后笑着问道：“是彩礼的事情？你打算娶你那位躺在病床上的老同学了？”
“不是娶她，是买下她！”凌夜淡淡道。
“好吧。”
琳紫幽轻轻吐了口气。
为了能够留住凌夜这位前途无量的员工，算了，就把他的钱全部还给他吧。
“那就说好了，这车你可一分钱没花，是我一个人的。”
琳紫幽接着便是拿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凌夜：“我可以借给你用一用，但你轻点儿开知道吗？这可是新车。”
“没问题！”凌夜接过银行卡。
“你这家伙，其实早就知道我吃回扣了吧？”
琳紫幽美眸看着凌夜，接着道：“只不过一直以来，你都拿我当存钱罐了，帮你存钱娶媳妇儿。”
接着淡淡一笑：“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傻。”
此话一出，琳紫幽顿时眉头一挑。
什么话？
难道一直以来我在你眼中都很傻的吗？
**的，好歹我也是霖州市的代理人，你的上司。
结果你一直都把我当**？
“你打算现在就去医院找你的老同学？”
琳紫幽接着问道。
凌夜点头。
“那就……给你下一个虚傀幼崽的信息吧。”
琳紫幽轻轻吐了口气，接着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你那位老同学的婶婶，陈秀裙，就是一个虚傀幼崽。”
此话一出，凌夜并不讶异。
因为他当然见过陈秀裙。
而只要是虚傀幼崽，都会有一个特性。
那就是……没有情绪值。
凌夜只能看到人类的情绪值，而看不到其他任何物种的情绪值。
而琳紫幽每次让他猎杀的虚傀幼崽，都是没有情绪值的。
他其实能够通过自己的这种特殊能力，就直接确定谁是虚傀。
根本不需要像是花果山一样做什么调查分析。
“我会尽快解决掉。”
凌夜点了点头，接着便是起身打算离去。
“凌夜？你也在？”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带着几分傲慢的声音响起。
一名穿着打扮有些暗黑萝莉风的少女，从后面走了上来。
年龄不大，但那精致的俏脸上却带着一抹与同龄人不符的冷酷。
眼眸深处，还有着几分普通人难以察觉的残暴和狠辣。
这位暗黑大小姐，当然就是和凌夜一起加入花果山的另外一位试用员工。
苏歆璃！
对付虚傀，心狠手辣，极其残暴。
直接上手杀了之后，就烧了或者剁碎了丢江里喂鱼什么的。
反正不会暴露虚傀的存在，也不会暴露花果山的存在。
至于杀掉那些虚傀幼崽之后留下的失踪案什么的？
她才不管。
“还是第一次在琳姐这里和你遇见呢。”
苏歆璃走过来之后，便是坐在柜台之前：“你该不会……这一年以来才杀死第一个虚傀幼崽吧？”
以往她来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遇见过凌夜。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会有这种想法。
当然，凌夜应该不可能到现在才杀了一个虚傀幼崽。
但不管凌夜再怎么样，在她看来，都是无法与她比较的。
毕竟她是苏家大小姐，有的是手段。
而凌夜，只是个普通人，杀人对于凌夜而言，会很困难。
就算凌夜能杀人，他也很难做到将尸体处理干净。
毕竟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见苏歆璃这般模样，琳紫幽又是点燃一根香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这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啊。
“这么说你已经杀了很多虚傀幼崽了？”凌夜也是轻轻一笑。
“不多，也就……接近三十个了吧！”
苏歆璃笑着说道：“平均每个月杀两个以上。”
“挺厉害的。”凌夜笑了笑。
接着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
言罢，便是转身走出店铺。
然后，琳紫幽就是听到门口宾利启动的声音。
呜呜呜的一声轰鸣，凌夜一脚地板油开车离去。
琳紫幽顿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的，都说了轻点儿开！”
“琳姐对他挺好呢，刚买的车也给他开？”
苏歆璃微微一笑，接着就是将手机拿出来，翻出一些照片。
这是她刚刚解决掉的一个虚傀幼崽，对方直接被她分尸了。
然后用煤气罐制造了一场煤气泄漏引发的爆炸，尸体全部烧焦。
看着照片，琳紫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越来越熟练了，都懂得用意外来掩盖真相了。”
煤气泄漏，意外爆炸，火灾，当然尸体会被烧毁。
尸体大脑里面的虚傀幼崽也会被烧毁，自然就不会暴露虚傀的这种存在。
得到琳紫幽的认可，苏歆璃小脸之上微微浮现出一抹傲然的笑意。
但琳紫幽接下来的一句话，确实让她脸上的笑意瞬间灰飞烟灭。
只见琳紫幽轻轻吐了口气，而后缓缓道：“加油，尽快追赶上凌夜。”
此话一出，苏歆璃顿时小脸一僵：“琳姐什么意思？难道他杀掉的虚傀，比我还多？”
“当然比你多，一直都比你多。”
琳紫幽笑道：“而且……他做得往往很干净，完全不留痕迹。”
“这……”
苏歆璃大吃一惊，有些不太相信：“他……他到现在为止，杀了多少虚傀幼崽？”
“嗯……99个！”琳紫幽轻轻一笑，说了出来。
“什么！？”
苏歆璃顿时原地弹射而起。
99个？
只差一个就能转正就能猎杀成年虚傀了？
这……怎么可能？
凌夜向来只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就在一年左右杀掉这么多虚傀？
自己这个苏家大小姐，都只是杀了二十多个啊。
回想起刚才她对凌夜说的话，回想起刚才凌夜那般笑容。
苏歆璃此时此刻，只感觉自己的脸蛋火辣辣的疼。
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几下…
下一刻，她连忙转身，追上凌夜。
“你干嘛去？你赏金还没拿呢。”琳紫幽喊道。
“这次也不要了，琳姐把我的猎杀战绩记下就行。”
苏歆璃头也不回。
她本来就不缺钱，她猎杀虚傀，只是为了加入花果山而已。
“行吧。”
琳紫幽笑了笑：“又赚了几万。”
……
黑夜之下，凌夜开着宾利一路朝着医院赶去。
但只是开了一小会儿，他就是察觉到后面有一台大劳跟着自己。
当即他就是将车子停靠在路边。
然后下车。
后面，那辆大劳紧随其后，也是停靠在路边。
然后，车门打开，一名穿着黑色纱裙的少女走了下来。
苏歆璃！
“有事？”
看到这位大小姐跟踪自己时，凌夜只是淡淡一笑。
苏歆璃大步走上前来，大眼睛死死盯着凌夜：“你已经杀了99个虚傀幼崽了？”
只差一个，凌夜可以转正了，可以猎杀成年虚傀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以自己的手段和背景，一年以来都只能杀掉二十多个。
这凌夜竟然一个人就能杀掉99个？
在本人不动刀枪的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的？
“所以……你是来拜师的？”
凌夜看着苏歆璃：“我可没心思收徒。”
听到这话，苏歆璃顿时拳头一握，小脸更是火辣辣的疼。
而且……还是自己打的脸。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情绪。
接着小脸之上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拜师？
当然是不可能的！
以她的这般性子，怎么可能拜别人为师。
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和自己同时加入花果山的新人，同辈。
就算他再厉害，也是同辈。
“以后你杀的虚傀幼崽算我的，我可以给你高于花果山两倍的价格。”
苏歆璃接着说道：“六万一个！”
“你想作弊？”
凌夜笑着摇了摇头：“花果山之所以定下这样的转正条件，自然有其原因，如若不具备那个能力，就不应该挤进去。”
“我有那个能力，我只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苏歆璃秀眉微皱，冷声道。
一年她才杀了二十多个。
鬼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杀满100个。
所以，她想跳过这一步。
她更希望自己能够在凌夜之前转正。
而现在，凌夜只差一个了。
她希望能够卡住这一个，让自己先转正。
“你没有。”
凌夜自然明白苏歆璃是一个何等争强好胜的人，他接着摇头：“最起码你现在还没有。”
言罢，他就是直接转身，上车。
但苏歆璃却是直接跟了上来，坐在了副驾驶。
“你什么意思？”凌夜微微皱眉。
“价格可以商量。”
苏歆璃侧头看着凌夜，接着道：“两倍不行，三倍、四倍，或者你开个价。”
钱，她家里不缺。
但想要成为花果山的正式员工，却不是钱能够买来的。
“做这样的生意，以后可能会害了你。”
凌夜当然并未答应，接着招手道：“下车！”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杀虚傀幼崽的？”
苏歆璃不肯罢休：“琳姐说，你杀得很干净。”
见她有些难缠，凌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行吧，我不收徒，不过看在同行的份上，我教你一次，只有这一次。”
言罢，他就是开门下车，苏歆璃紧随其后。
紧接着，凌夜便是俯下身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子。
然后，朝着马路上丢了过去。
苏歆璃根本搞不明白他这是什么迷之操作，有何目的。
“手给我！”
凌夜接着朝着她伸出手来。
“干什么？”苏歆璃微微皱眉。
你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
“乖乖照做。”凌夜淡淡道。
看着凌夜那并不是开玩笑的眼神，苏歆璃伸出小手。
下一刻，凌夜抓住她的手腕就是将她一把拽入怀中，并且紧紧搂住她的腰。
“你……”苏歆璃顿时俏脸一变。
这家伙，果然是想占自己便宜。
当即她就是开始挣扎起来。
“别动，会死的。”
但就在这时，凌夜的声音却是在她耳边响起。
苏歆璃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突然一辆出租车从旁边飞驰而过。
凌夜刚才丢出去的那块石子，刚好被出租车轮胎轧到。
顿时那石子就是弹射而出，弹在了路边装修施工搭建起来的支模架上。
紧接着……铛！
苏歆璃只听得脑后铛的一声，她连忙转过身来。
而后就是瞳孔一缩，小脸之上一抹惊恐翻涌而出。
只见一根从天而降的钢筋，深深**地面，立在那里，还发出细微的嗡嗡颤抖。
苏歆璃只感觉瞬间头皮发麻！
因为刚才凌夜若是没有将她拉过来的话。
这根落下来的钢筋，就刚好会落在她的头顶。
然后，从脑袋**，从**穿出…
苏歆璃**一紧，连忙退后半步，后背靠在凌夜怀里。
然后仰起头来，看着那搭建起来十几米高的支模架。
这些施工的都是什么人啊？
这么大的安全隐患竟然没有注意到？
“危险……无处不在！”
凌夜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并且危险……是活的，明白了吗？”
苏歆璃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所以，刚才凌夜丢出去那块石子，根本不是无用之举？
他早已算好了一切，早已洞察好了周围的一切危险。
然后，一块石子，引发了意外。
危险的确无处不在，的确是活的。
只需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就是他杀虚傀幼崽的法子吗？
利用周围的一切危险，制造意外死亡？
凶杀，往往伴随着追踪调查还有尸检。
但意外死亡却不会，死者家属为了让死者瞑目，当然也不会胡乱解刨尸体。
这样自然就不会暴露虚傀的存在！
“可你……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的？”
苏歆璃接着惊声道。
为什么他能够如此精准的确定路过的车子轮胎刚好能够将那丢出去的石子弹过来？
怎么可能如此准确无误？
就算他看好了不远处开过来的出租车，算准了出租车的轮胎路线。
又是怎么确保刚刚丢出去的石子能够在那一个点上？
普通人投壶都很难中的，他随意丢一块石子，就能做到如此准确？
“想要做到精准的确很难，但并不意味着做不到！”
凌夜淡淡道：“只要存在，就一定能够做到。”
苏歆璃重重点头，所以，他不仅能够随时转动脑子分析周围的一切。
而且，身体协调性，控制能力，都是极致的精准。
靠，这特么是个神人啊！
苏歆璃头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大多数人在知识相当的情况下，各方面能力都基本相差不大。
但有些人，他就是能够做到常人做不到的极致和精准。
这些异于常人的存在，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路上小心车，家里小心电，河边小心失足，楼下小心高空抛物，野外小心毒虫猛兽……”
凌夜嘴里念叨着一些随处可见的危险：“反正，多观察，多思考，多算计，慢慢的你就懂了。”
言罢，他转身再次上车。
苏歆璃连忙小跑过去，再次坐在副驾驶上。
“你干嘛？”凌夜又是皱着眉头。
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参悟就是了，怎么还要缠着我？
只见苏歆璃一脸认真和钦佩：“凌夜……我要拜师，你教我，我求你了，教我！”
这下子，她彻底服了。
她知道了凌夜都是怎么在不出手的情况相爱杀虚傀幼崽，并且做得干干净净的。
这种洞察危险，激活危险，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能力，简直就是……死神！
虽独自一人，也不靠任何武器和蛮力，却堪比死神！
这种能力，不仅可以对付虚傀，在日常生活中也随时用得着啊。
这简直太神奇了，太酷了！
所以，她想学，她愿意拜凌夜为师。
放下面子和高傲，认真求学！
“啧……”
凌夜啧了一声：“我说了不收徒。”
“我给你钱，我花钱求学，可以吗？”
苏歆璃大眼睛里面满是渴求。
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冷酷和高傲。
“这种事得靠你多参悟，多练习，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凌夜摇头道。
“好，我明白了！”苏歆璃乖乖点头。
然后，伸手把车门拉关上。
“你明白个什么了？”凌夜有些郁闷。
既然你明白了，那你倒是下车啊！
“从现在起我就日日夜夜的跟着你，多看，多学。”
苏歆璃正色道。
她决定从现在起就盯着凌夜，看看他平日里都是怎么操作的。
看多了总该能够学会。
听到这话，凌夜无奈的吐了口气。
他接着拿出手机：“留个**吧。”
“行！”
苏歆璃拿出手机，然后留下**。
然后，凌夜就是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干嘛？”苏歆璃不理解。
当着面的打电话？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你先下车，电话保持接通，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我给你上一课。”
凌夜道。
苏歆璃皱着眉头，你不会是想甩开我吧？
“想学就照做！”凌夜正色道。
“哦。”
苏歆璃这才是乖乖点头，然后拿着手机，下车关门。
凌夜踩着油门就是朝着前方开去。
一边开一边在电话里说道：“朝前走两百米，第二个路口，左转。”
“嗯！”
苏歆璃虽然不知道凌夜想干嘛，但乖乖照办。
反正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很清楚凌夜做的每一件事，都绝对是有原因的。
于是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朝着前方走去，按照凌夜的要求，在第二个路口左转。
“再往前走三百米，有一条小路，左转。”凌夜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的！”苏歆璃走上去，左转。
“顺着这条路继续走，两百米，从巷口出去，然后左转。”
“收到。”苏歆璃乖乖照做。
“你靠右边走，顺着盲人道，前进五十步。”凌夜接着吩咐。
苏歆璃低头盯着地面的盲人道，然后一步一步的数着，直到走满五十步：“然后呢？”
“然后开上你的劳斯莱斯回家睡觉去吧，拜拜！”
嘟嘟嘟……
凌夜挂断了电话，苏歆璃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挂断的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
她接着抬起头来，就是看到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那是自己的车：“咦？”
“我……敲！你！毛！蛋！！！”
下一刻，她猛然反应过来，一把将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搞半天，凌夜就是把自己当狗遛了一圈，然后回到了原点？
他说到底就是想甩开自己。
但刚才他要是直接甩掉自己的话，自己能够开车追上去。
而他这样遛了自己一圈之后，鬼知道他已经跑哪儿去了啊？
苏歆璃气得原地跺脚。
她明白了，凌夜的确给她上了课。
那就是……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她咬着牙，走上前去，然后一把将那插在原地的钢筋抽出来：“凌夜，你以为……你甩得掉本小姐吗？”
……
凌夜一路开车来到医院。
他的那位老同学……叫做云箬兮。
是个非常善良温柔的姑娘，无父无母，跟叔叔婶婶住在一起。
云箬兮打小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就往医院里跑。
可以说她从小到大挂过的点滴，要比她这辈子喝过的水还多。
之前因为一场意外，再次住院。
而且这一次……已经连续住了一年了。
“什么？你今天又给那死丫头交了三千住院费？”
“云建成啊云建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病房走廊里，一对中年夫妇正在吵架。
云箬兮的叔叔云建成。
还有凌夜的下一个目标，云箬兮的婶婶，陈秀裙。
“行了。”
云建成皱着眉头：“她再怎么说也是我侄女，我帮她一下怎么了？”
“帮她？你帮她的还少吗？”
陈秀裙冷哼一声：“这死丫头从小到在我们家白吃白喝，我们做得还不够吗？”
“以前还指望着她以后有出息了能报效咱们？”
“可结果呢？”
“她脑子进水了，竟然跑去车祸现场救人。”
“这下好了，病情变得更加严重不说，眼睛都瞎了。”
“你难道要一辈子拖着一个残疾人吗？”
“她迟早拖垮咱们家。”
车祸是一年前发生的。
当时一辆装着化学药剂的货车和出租车撞上了。
出租车内有个婴儿被卡住了。
凌夜和云箬兮刚好路过，于是凌夜上去帮忙救人。
结果，货车装载的大量化学试剂泄露，现场迷雾冲天。
云箬兮因为担心凌夜，也冲了进去。
她根本不知道当时的凌夜不需要救，她只是单纯的出于对凌夜的担忧。
结果……她就被那些杂七杂八的化学试剂熏得睁不开眼睛。
换做普通人被那些试剂熏到，当然只会短暂的不适应。
可她本就从小体虚，当然受不了。
送到医院后确诊，永久性失明！
从那之后，她就一直躺在医院里。
而凌夜，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能够看到别人的情绪值的！
“那又怎么样？她是我侄女！”
走廊里，云建国突然加大了声音：“住院费三千，每周都要交一次。”
“一年了，每次都是人家凌夜交的，我偶尔交一两次怎么了？”
“人家一个外人都能做到这一步，我们却不管不问？”
“每次来医院看望一下她，你都要跟我吵半天。”
“她是住在我们家！但从小到大什么家务活你不是全丢给她？”
“小时候医生就说过，她的病情会和心情挂钩。”
“只要她心情好，身体就会跟着好。”
“可从小到大，她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你吗？”
“你成天不是给她甩脸色，就是给她安排各种脏累活。”
“她一直任劳任怨。”
“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婶婶？”
“这日子你要是过不了，行啊，离！”
云箬兮因为救下凌夜之后，身体就变得更加虚弱了。
所以，只能长期住在医院里输液。
而医药费，是一周一次，一次三千。
这一年以来，几乎每次都是凌夜交的。
“什么？云建成，你竟然要为了一个外人跟我离婚？”
陈秀裙当场就是哭闹了起来：“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干脆死了得了啊…”
“麻烦你们小声点儿，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就在这时，一名小护士上来提醒。
“关你什么事？你们这黑心的医院，乱收费，护士还骂人，我要投诉你们。”陈秀裙大吼。
听到这话，那小护士顿时有些委屈：“我哪儿骂你了？”
“要吵能不能去外面吵？你们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呢，没素质。”
这时，其他病房的病人和亲属都看不惯了，纷纷站了出来。
听到周围那些人的话，陈秀裙顿时更是一**坐在地上：“老爷天啊老天爷，我不活了啊，所有人都把我不当人的欺负啊…”
就在这时，一道极度虚弱的声音响起：“叔，你们别吵了。”
云箬兮扶着门框，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瘦弱的身体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服。
虽然长了一张非常精致的脸，但却是脸色苍白，嘴唇也是一样的苍白。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虚弱，极致的虚弱。
好像一阵微风都能随时吹走。
她的眼睛很好看，明亮，清澈。
可惜，却是没有焦点。
因为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你们的钱，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
云箬兮那微弱的声音接着响起。
“还？你拿什么还？”
陈秀裙又是高声道：“你从小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这些全都算上，百八十万总该要吧？”
“但你现在已经变成瞎子了，你上哪儿找钱来还？”
“靠那个凌夜吗？呵呵，倒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我之前已经和他说过了，你是因为他才变成瞎子的，他就要对你负责一辈子。”
“只要他愿意娶你，给我们家188万彩礼，就两清。”
“我听说那小子不久前好像把房子都卖了，指不定现在已经有钱了呢。”
她找凌夜谈彩礼的事情，当然是私下谈的。
云箬兮不知道，连云建成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
云建成顿时怒了，你竟然揪着人家凌夜那点责任心，去提这样的要求？
还188万彩礼？
这对于一个没有家底的普通人来说有多难你知道吗？
云箬兮听到这话也是心头微微一颤。
一直以来，凌夜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包括每周需要三千块住院费这件事，她也是刚刚才从自己叔叔婶婶口中听到的。
而现在……凌夜竟然将房子都卖了？
云箬兮只觉得内心无比愧疚。
自己本来就是一个病恹恹半死不活的人，凌夜却要为自己做这么多。
自己……拿什么还他？
“凌夜？”
就在这时，她突然喊了一声。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还听得见。
对于凌夜的脚步声，她很熟悉。
当听到云箬兮的声音时，云建成和陈秀裙也是连忙看去。
果然，凌夜从走廊那边面无表情的走了上来。
他的目光，看着陈秀裙。
可以看到，陈秀裙的头上没有任何情绪值。
被虚傀幼崽寄生的人就是陈秀裙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性格，习惯，为人，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会按照自己原本的习惯和记忆，继续生活下去。
以前，她是个让人厌恶的婶婶。
现在……仍旧是！
凌夜的目光在周围扫视而开。
整栋楼里里外外的一切，全都在他脑海之中呈现而开。
他打算在这里就将陈秀裙解决掉。
意外坠楼、电梯故障、摔跤磕在尖锐物上…
护士站的针头、保洁的扫地车、插座的电源…
这一瞬间，凌夜脑海之中已经想到了许多种引发致命危险的法子。
这里是医院，如若要杀陈秀裙，就必须一击致命。
让她连现场进手术室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但就在这时，就在凌夜算计着要如何取陈秀裙性命之时。
他的目光却突然落在了云建成身上。
然后眼神微微一变！
因为他突然察觉到……云建成的情绪值，竟然也看不到了？
之前他当然和云建成见过面，那时候的云建成还是有情绪值的。
现在却看不到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云建成的大脑在这段时间也被某个虚傀给吃了。
他，也已经死了！
已经被虚傀幼崽寄生了！
只有成年虚傀可以吃人，也只有成年虚傀可以产下虚傀幼崽。
那么……会是谁呢？
会不会就是……陈秀裙？
会不会花果山调查有误？陈秀裙已经不再是虚傀幼崽，而是成年虚傀？
又或者说花果山的调查结果是昨天的，而陈秀裙又刚好今天变成了成年虚傀？
毕竟虚傀的**礼，就是吃过一次人脑！
反正……这种可能性既然存在，凌夜就不能冒险。
因为他并不了解成年虚傀。
当即他就是打消了现场解决陈秀裙的念头。
他向来不会做冒险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得确定之后再说。
他大步走了上来，然后便是拿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两百……”
“哎好，好啊！”
陈秀裙连忙扑上来一把夺过了凌夜手上的银行卡：“以后这死丫头可就是你的了，她是死是活和咱们家可没关系了。”
听到这些，云箬兮顿时心头一沉。
凌夜难道真的把房子卖了，筹了两百万？
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做这些？
当即云箬兮就是想要阻止凌夜，但却是因为看不见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凌夜眼快，扶住了她。
云箬兮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抓着凌夜的手腕：“凌夜，你……”
“一会儿再说。”凌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连云建成都变成了虚傀的话，他当然不可能真的给两个虚傀这么多钱。
这张卡……并非是琳紫幽给他的那张，里面也没有两百万。
“是的，没关系了，你们走吧。”
凌夜一边扶着云箬兮，一边接着说道。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
现在钱拿到了，陈秀裙拉着云建成就是打算走人。
多赚了十二万呢，再不走指不定这十二万凌夜要他们补回去。
云建成却没有立马离去，只是目光看着凌夜无奈的摇了摇头：“抱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希望你能理解。”
凌夜只是轻轻点头。
他还是以前的他，还是那个有点良心的云建成。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自己的颅内已经空了，只剩下一只虚傀幼崽在里面。
这就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以后……以后如果你们结婚的话，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到。”云建成接着苦涩笑道。
凌夜只是再次点头，并未多言。
“那……箬兮就交给你了。”
云建成轻轻拍了拍凌夜的肩膀，然后无奈的跟着陈秀裙，一起离开了医院…
“抱歉，打扰大家了。”
凌夜接着冲着所有人笑着说了一声。
“没事没事，以后那死婆娘不要再来就好了。”
所有人都是笑着回应。
对于凌夜和云箬兮的事情，他们也都是略有耳闻。
凌夜和云箬兮都是好人，大家还是挺喜欢他们的。
烦的就是那个陈秀裙，那种人活在世上，好像除了纯恶心人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真不知道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紧接着，所有人各自回病房。
凌夜也是扶着云箬兮，进入那间单人病房。
“看不见就少走动一些。”
凌夜将她扶到床上躺下，柔声道：“出了这病房，外面是什么样子，你脑海里可没有框架。”
毕竟她是送入医院之前，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云箬兮乖乖躺在床上，眼圈此时有些湿润泛红：“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我住院每周都要交三千的医药费？”
听到这话，凌夜笑了笑：“你不是心情好病情才会好吗？我干嘛说那些让你多操心？”
“可是……”云箬兮泪水在眼眶里面转动。
每周三千，一个月一万多。
凌夜家境普通，可不是什么富家大少爷。
他上哪儿找这么多钱来给自己缴费？
还有他平日里的生活，也需要支出啊。
“你把你家房子也卖了吗？”云箬兮虚弱的声音接着响起。
问这话的时候，她眼眶之中的泪水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为了自己，他连房子都卖了。
值得吗？
自己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他根本没有必要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自己也希望他不要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因为……自己根本就还不上。
看到云箬兮那流下来的眼泪，凌夜抬起手来，轻轻捧着她的脸，将泪水轻轻抹去。
在她的眼中，她是一个累赘。
但在自己眼中，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天使。
“我刚买了新的房子，当然要把老的房子卖掉，你在想什么呢？”
凌夜接着柔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缺钱的。”
听到这话，云箬兮有些惊讶。
所以他之所以卖掉房子不是为了给那188万的彩礼？
不是为了给自己交医药费？
而是因为他重新买房子了？
凌夜的确卖了以前的房子，买了新房。
毕竟这一年以来，他从花果山那儿赚了三百万。
除了这三百万之外，他还经常去赌场。
凭借着能够看到别人情绪值波动的能力，经常赢钱。
“那……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云箬兮忍住了泪水：“我听我叔他们说，你不是卖水果，还做各种兼职的吗？”
听到这话，凌夜笑了笑。
没错，什么卖水果，跑外卖，送快递，卖早餐，上门修理……这些他都做。
但这些都只是他用来掩盖自己日常行动的兼职。
“我说我运气好中彩票了你信吗？”凌夜接着笑道。
云箬兮摇头，她当然不信。
“我现在自主创业，收入非常可观。”
凌夜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接着拿出宾利车钥匙放在云箬兮手中：“不仅买了房，还买了车呢。”
云箬兮苍白的手指轻轻**着车钥匙：“这是……比亚迪？”
“是宾利！”
凌夜笑道：“好几百万呢，最新款的，顶配。”
云箬兮有些难以置信。
凌夜出身平凡，没有背景，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这么快赚到这么多钱买房子买豪车？
“你该不会是……被某个富婆包养了吧？”
云箬兮接着猜测道。
毕竟凌夜长得这么帅，又这么年轻。
吃软饭这行，他要是想干的话，的确很合适。
凌夜顿时干笑一声。
亏你能想到这些。
“真是我自己赚的。”
凌夜接着笑道：“我也没有被包养，毕竟……我得娶你不是？”
此话一出，云箬兮却是突然连忙摇头：“不，凌夜，我不要，我不要你娶我。”
她本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人，现在又变成了瞎子。
怎么可以耽误凌夜一辈子呢？
自己亏欠凌夜的，本来就已经够多了。
“箬兮。”
凌夜接着柔声道：“若是没有你……也不会有些现在的我。”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够看到情绪值的这个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知道，一定和云箬兮有关系。
云箬兮刚好变成瞎子，他就刚好能够看到别人的情绪值。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那天如果你再晚来一步，我可能都出不来了。”
凌夜接着笑道：“当时因为你看不见了，我立马送你来医院了，后来……现场发生了燃爆。”
“是……是这样吗？”云箬兮有些惊讶。
“所以，你救了我的命。”
凌夜柔声说道：“而我们也救了那孩子的命。”
这话当然是撒谎的。
但为了让她觉得心安理得，撒个谎也行。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的话，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凌夜接着笑道。
“我愿意……”
云箬兮紧紧抓住凌夜的手，但反应过来之后，又是轻轻松开：“但我不能，希望你能理解。”
她的内心，当然是愿意的。
因为她本身在学校阶段，就已经暗恋着凌夜了。
她和凌夜，也本来就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拖累凌夜，不能耽误凌夜的一辈子。
“我理解。”
凌夜接着轻声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云箬兮轻轻一笑，轻轻点头：“谢谢。”
凌夜看着云箬兮头上的情绪值波动。
这样的结局，是真的能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啊。
但在这开心之下，又是有几分无奈。
凌夜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云箬兮。
办法，一定会有的！
“凌夜，我……不想住在医院里了。”
云箬兮接着又是说道：“其实住在医院里也没什么效果。”
“可以！”凌夜并未拒绝。
按理来说也的确是这样，医院每天输液，也是治标不治本。
说到底最有效的治疗方式，就是让她开心。
只要她心情好了，身体才会跟着好。
现在，她的心情就挺不错的。
也算是这一年以来，开心值最高的时候了。
毕竟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结局。
她知道了自己愿意娶她，也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抛弃她，就已经知足了。
其实能够更多的待在凌夜身边，她才是真正最开心的。
“我本来就是打算今天带你离开医院的，我这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凌夜接着轻声道：“以后……我们住在一起。”
“嗯！”
云箬兮轻轻点头，接着道：“要是以后……以后你带别的女生来家里了，你就说我是你妹妹。”
听到这话，凌夜又是一笑。
除了她之外，自己大概率是不会带任何女人回家的。
至于妹妹的话……自己本来就有一个笨蛋妹妹的，已经够了。
……
“啊嚏！！！”
凌夜的新家里，凌灵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而后，她继续跪在原地，双手合十，诚心祈祷。
只见她前方，墙壁上挂着天地君亲师神位牌。
右边：尊天地千年荣华。
左边：敬祖宗万代富贵。
横批：祖德流芳。
这些都是她自个儿买来的…
“天灵灵地灵灵，列祖列宗在上，保佑我哥持续被富婆包养，然后让我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福生无量，阿弥陀佛…”
凌灵跪在神位前叽里咕噜乱七八糟的念叨着…
在她看来，自己老哥突然买房，肯定是被某位富婆包养了。
但这对于她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自己老哥被包养了，自己也能跟着他混吃混喝过上好日子。
不然凭借他整天卖水果做兼职自主创业，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只希望那位包养自己老哥的富婆能够永远包养下去。
要是以后还和自己老哥结婚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
祈祷完之后，凌灵还点燃三炷香。
叩首，上香，有模有样。
叮咚！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来啦！”
凌灵跑上去开门。
一开门，苏歆璃站在门口，一脸的不开心。
肩上还扛着一根钢筋。
追不上凌夜开的车，她还找不到凌夜的家吗？
“你是……”
当看到苏歆璃时，凌灵顿时目光上下打量而开。
**，好精致的小姐姐，酷酷的。
还有那种尊贵感，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
只是她怎么扛着一根钢筋呢？她想干啥？
“你哥呢？”苏歆璃开口就是问凌夜。
此话一出，凌灵顿时双眼一亮。
啊哈！
没想到包养自己老哥的富婆竟然这么年轻？
**，老哥有本事啊，吃得真香。
“那个……他还没回来呢。”
凌灵连忙笑道：“要不你先进来坐，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苏歆璃并不拒绝，直接走了进来。
她这辈子还没被别人耍过，今天凌夜遛了她一圈，她当然不可能放过凌夜。
苏歆璃坐下之后，凌灵就是连忙主动端上茶水。
这位可是自己老哥的金主，也算是自己的金主，可得伺候好了。
“嘿嘿，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凌灵双手端着茶杯奉上。
“苏歆璃！”苏歆璃并未隐藏。
啪嗒！
凌灵手里的茶杯顿时掉在桌子上，然后那小脸之上一抹震惊翻涌而出。
“苏……苏歆璃？就是那个……苏家大小姐，苏歆璃？”
我嘞个豆啊，这可是……霖州苏氏集团苏家的千金啊。
老天保佑，列祖列宗显灵啊！
自己老哥竟然傍上了苏家千金？
“有什么问题吗？”苏歆璃看着那洒落一桌子的茶水。
“没……没问题，姐姐，没问题！”凌灵连忙将桌面收拾干净。
“来，喝茶，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哥。”
她接着重新倒上一杯茶水递上去。
然后赶紧掏出手机，跑到窗边打电话给凌夜：“喂？哥你干啥呢？大半夜的不回家？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
“找到家里来了？谁？”
对面传来凌夜的声音：“我现在在医院。”
“还能是谁？嫂子啊！”凌灵小声道。
“你哪儿来的嫂子？”
医院里的凌夜看了一眼云箬兮，这都还没过门呢。
“啧……苏歆璃呀。”
凌灵啧了一声：“你赶紧回来，别让人家久等了，像什么话你。”
“苏歆璃？”
凌夜顿时微微皱眉。
那妮子这么不肯罢休的吗？
竟然找到自己家里去了？
还有凌灵那丫头想什么呢？竟然叫她嫂子？
“我马上回来！”
凌夜说了一句之后就是挂断电话。
然后帮云箬兮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你有女朋友？”
云箬兮开口问道。
虽然她瞎了，但听觉很敏锐，刚才凌夜和凌灵的谈话她当然都听到了。
“灵儿胡说的，我一个朋友而已。”
凌夜笑了笑：“严格说起来连朋友都算不上。”
云箬兮哦了一声，接着轻声说道：“我觉得你也应该找一个女朋友了。”
苏歆璃，这个名字云箬兮当然听说过。
如果真的是苏歆璃的话，当然很合适。
那可是苏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我还用找吗？”
凌夜微微一笑，目光看着云箬兮那双清澈的美眸：“走吧，先出院！”
言罢，他就是扶着云箬兮，带上行囊，离开医院。
……
陈秀裙的表情非常激动。
刚刚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的骑着小电驴来到银行取款机前。
然后，将卡片**去。
两百万啊，这辈子都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这下子可就是百万富翁了。
然而，当她点击余额查询之时。
却看到了账户余额：200.00元
“埃？”
陈秀裙脸上的所有期待和激动瞬间僵住。
她狠狠眨了眨眼，不太相信。
不对不对，肯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于是她退出卡片，再次**，再次查询余额。
还是200元。
“呵！呵呵呵呵呵……”
陈秀裙呵呵傻笑起来。
就算中间没有那个小数点，也不是两百万。
她重复了几次，最后，才彻底确定了。
这张卡里根本就没有两百万！
而是……两百块！
凌夜当时的确说了两百，但也的确没有说是两百万。
“好……好好好！好啊！好的很呐！好你个**！”
陈秀裙反应过来之后，顿时气得浑身颤抖，在原地咬牙破骂。
下一刻，她猛然转身，骑着小电驴朝着医院原路返回：“凌夜，敢耍我？拿不出两百万，你以为你能带走云箬兮？”
……
黑夜之下，凌夜开车宾利带着云箬兮停在了路边。
“等我一会儿，我去超市里买点东西。”
凌夜小声说了一句便是下车。
然而他却没有走进超市，而是走进了一条漆黑的小巷子。
穿过巷子，来到了另外一条路。
虽然陈秀裙早已被虚傀寄生，但她的性子是不会变的。
贪财，泼辣，惹人厌烦。
她一定会今晚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卡里面的钱，然后发现真相，原路返回医院来找自己。
然后……经过这条路！
凌夜想要试试看，她……到底是不是成年虚傀。
成年虚傀相比于虚傀幼崽，又是有多少区别。
果然，凌夜站在昏暗巷口等了一小会儿，陈秀裙便是骑着小电炉从不远处缓缓行驶而来。
凌夜第一时间锁定陈秀裙，并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过往的人群、车辆，路口的红绿灯…
很快，他便确定了一条陈秀裙的死路！
随后，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枚硬币。
目光看着周遭的一切变动，也等待着一切变动。
在他的等待之下，时间到。
他将手中的硬币从暗中丢了出去。
叮……叮叮叮……
硬币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一路滚出小巷，滚过人行道，滚向了前方机动车道。
就在这时，人行道上的一个小男孩儿突然发现了那枚硬币。
然后直接追上了机动车道。
突然的鬼探头，让得一辆行驶中的搅拌车司机面色大变。
他猛然一打方向盘，宁愿翻车也不要撞人。
毕竟他知道，车坏了可以走保险，人要是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多少赔偿都是挽回不了的。
果然，搅拌车原地一个神龙摆尾，直接侧翻。
然而司机没有注意到的是，搅拌车侧翻，又会刚好压到了一辆路过的小电驴。
骑着小电驴的，当然正是陈秀裙。
死神在凌夜的一枚硬币牵引之下……再次悄然降临！
嘭！！！
下一刻，一声巨响，吸引了整条路上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目光看去，只见搅拌车已经躺在地上，轮子还在转动着。
“天呐，好像……好像压到人了？”
有人发出惊呼，然后就是赶紧围了上来。
搅拌车司机也是连忙从车里爬出，有点磕碰，但问题不大。
他一脸慌乱，连忙朝着车子后面跑过去。
之前情况紧急，他更多的是注意到了前面突然冒出来的小男孩儿，根本来不及顾及视线之后的小电驴…
“你乱跑什么？乱跑什么？啊？”
这时，那追着硬币跑的小男孩儿父母也是冲了上来。
拎着那小孩儿就是几巴掌抽上去。
在人行道上的时候，他们低着头看着手机。
当孩子真出了事时，他们又只会责怪孩子。
这一切，当然全都在凌夜的计算之中。
通过情绪值，他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对没有什么危机感的父母。
也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孩子贪玩调皮。
还可以看出来那开搅拌车的司机比较有良心，所以宁愿自己翻车也不愿撞人。
所以凌夜并非是心狠手辣的利用一个小孩子去冒险，而是有着绝对百分百的把握。
他这一枚硬币引发的，只会是一个结果。
也就是现在这个结果！
小孩儿没事，所有人都没事，唯独……陈秀裙！
当然，这一次，这位司机的确是无辜的。
不过没关系，他正常驾驶，走保险就是了，虽然有些麻烦，但问题不大。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凌夜也始终站在那昏暗的巷子里，看着路上的情况。
而后，在凌夜的注视之下，在所有人的围观之下。
陈秀裙竟是从那侧翻的搅拌车后方，骂骂咧咧的爬了出来：“怎么开的车？眼睛长在**上了吗？”
她……没有死！
只是身上出现了些许擦伤，还有她的小电驴已经被彻底压扁。
当看到这里时，货车司机松了一口气，所有人也都是有些惊讶。
而那站在巷口漆黑之中的凌夜，却是双眼微微眯起。
她竟然还好好的？
刚才搅拌车那般侧翻，正常人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做出反应并且躲开。
陈秀裙这种带着些许肥胖臃肿的中年女人，更不应该这般敏捷。
这下子凌夜基本可以确定了。
她……就是一个成年虚傀！
下一刻，凌夜没有浪费时间，转身原路返回，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
一边返回，他一边拿出花果山专用手机，给琳紫幽打去电话。
“怎么？叫你吃火锅你不来，现在都吃完了你才知道打电话？”对面传来琳紫幽的声音。
“下次吧。”
凌夜回了一句，接着道：“琳姐，成年虚傀……是不是很难杀？”
“当然，不然奖励怎么会是虚傀幼崽的十倍以上？注意是以上，以上……可是上不封顶的意思呢！”
琳紫幽回道。
虚傀幼崽都是一个样的，说白了各方面的能力还有行为习惯，都只是人型的行尸走肉而已。
但成年虚傀不一样，成年虚傀，是有自我意识的。
而且吃过的人脑越多，自我意识就越强，本身实力也会越强！
“干嘛突然问这个？”琳紫幽有些好奇。
“我怀疑……陈秀裙已经是成年虚傀了。”凌夜回道。
此话一出，对面琳紫幽的声音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吗？还有，你怎么会怀疑她？”
“我刚才试了一下，基本确定！”凌夜回道。
“试了一下？你没暴露吧？”琳紫幽沉声道。
“当然没有！”凌夜回道。
他只是站在漆黑之中丢出了一枚硬币，巷口没有监控。
外面大路虽然有监控，但那些监控是不可能拍得到硬币是从巷子里滚出来的。
就算能拍到，也不会有谁认为那一枚硬币是有人故意引发车祸而抛出来的。
一切，都不过是巧合而已。
陈秀裙自然也不会想到，是有人故意在针对她。
更不会想到那个针对她的人，就是凌夜。
“那就好，那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调查清楚再说。”
琳紫幽连忙道：“明天给你答复。”
“嗯！”
凌夜应了一声，而后挂断了电话。
那就暂且不要对这个陈秀裙动手了，等搞清楚再说。
如若确定是成年虚傀，那就得先了解清楚成年虚傀，才能下杀手。
随后，凌夜便是去超市里买了些许东西，然后回到车上。
开着车载着云箬兮，回家。
……
凌夜家中，苏歆璃等了整整差不多两个小时。
凌灵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让嫂子久等呢？
说好的马上回来，这叫马上吗？
“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哥这个人时间观念向来有问题。”
凌灵又是倒上一杯茶水。
苏歆璃只是冷笑一声，那种能够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并且做出一切精准预算的人。
他的时间观念会有问题？
他只怕就是纯粹在回避自己！
他越是回避，自己就越是不让他得逞。
时间？自己有的是！
他有种就一辈子都别回来。
“我哥这个人挺好的，虽然平日里有些高冷，但实际上他也是有温柔的一面的。”
凌灵接着说道。
既然这位就是自己老哥的金主，那当然要维护好自己老哥的形象。
“呵……”
苏歆璃呵了一声。
温柔的一面？
小妹妹，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哥哥是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反正她是不太相信那种人会有什么温柔的一面的。
他脑子里想着的，时时刻刻都是各种算计！
理智，冷酷，阴暗。
这些才是凌夜的标签。
温柔，善良，阳光，这些和凌夜没有半点关系。
咔嚓！
就在这时，门锁从外面打开。
然后，凌夜扶着云箬兮走了进来。
“哥？你怎么才来呀？像什么话你……”
凌灵回过头来，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云箬兮：“云姐姐？”
不是……老哥你干啥？
明知道苏歆璃在这儿，你竟然把云箬兮带回来了？
要是让苏歆璃知道你有别的女人，以后这软饭还吃不吃了？
你要是不吃软饭了，我也不能吃了啊！
凌夜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云箬兮一点点的走过来。
然后让她轻轻坐在沙发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很小心翼翼。
苏歆璃见此一幕，顿时微微皱着眉头。
她收回自己的判断。
因为她发现这家伙的确是有温柔的一面的。
他对这个脸色苍白双目失明的姑娘，就有那种常人无法感受到的温柔。
“是苏大小姐吗？”
就在这时，云箬兮先开口了：“你好，我是凌夜的妹妹。”
她并不希望自己影响到凌夜和其他女生之间的关系。
所以就率先自我介绍，免得对方误会。
“妹妹？他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
苏歆璃抱着双手，有些好奇。
她干嘛要和自己撒谎？
想啥呢？
听到这话，凌灵顿时小脸一变。
完了完了，以后这软饭怕是吃不成了。
“你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苏歆璃接着说道：“除了对女朋友，他对别人哪里会这般贴心温柔？”
云箬兮连忙狡辩：“不，不是的，你不要误会，我们其实就是普通……”
“是！是我女朋友！”
凌夜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云箬兮苍白的俏脸之上顿时涌出些许无措。
怎么能这样呢？
苏歆璃多好的姑娘啊，千万不要因为自己而错过啊！
不然自己只会更加愧疚。
旁边的凌灵也是嘴角微微一抽。
大哥，我亲大哥啊！
你是真忘记自己是吃软饭的了？
还是说你的软饭一直都是吃得这么硬的？
竟然当着面的就承认了？
虽然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但你能不能背地里追求就行了？
当着人家的面，你稍微伪装一下都不行吗？
“没想到你这种人竟然还会有女朋友？”
苏歆璃笑了笑，说话间目光看着云箬兮。
他竟然会选择一个双目失明的女人做女朋友？
看来这是真爱啊？
而且他这女朋友，干嘛不承认呢？
有趣！
“所以……你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跑来我家干什么？”
凌夜接着问道，说话间目光看着那根放在苏歆璃旁边的钢筋：“想跟我动手？”
“我当然不会和你动手。”
苏歆璃面带冷笑：“但是……凌夜，我告诉你，你永远也别想甩掉我！”
凌夜虽然是个很可怕的人，但是他说到底也终究是人。
他有感情，他有温柔的一面。
现在她可以确定，就算她对凌夜死缠烂打，凌夜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所以她决定了，从今往后，就是要死缠烂打。
就是要学会凌夜的所有本事。
听到苏歆璃这话，站在旁边的凌灵又是一愣。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怎么苏歆璃知道自己老哥有女朋友，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而且她似乎不打算放过自己老哥，要死缠烂打？
自己老哥这么厉害的吗？
竟然能够让苏歆璃如此离不开他？
这软饭，是真的硬吃啊？
凌夜淡淡一笑，当然知道苏歆璃在想什么。
她认为她就算再怎么难缠，自己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惜……她又想错了！
“灵儿，去做宵夜。”凌夜接着轻轻招了招手。
“哦。”
凌灵哦了一声，然后便是拎着凌夜买回来的东西，去厨房做宵夜。
“大晚上的不请自来，还带着武器，你这可算是私闯民宅。”
凌夜目光接着看着苏歆璃道。
“这算武器吗？这对于你来的确说算是武器，对于我来说可不算。”苏歆璃冷笑着。
对于凌夜来说，周围的一切都可以是武器。
哪怕是一根筷子，甚至是尖锐的桌角，都会是武器。
但她可没有凌夜这般本事，什么都能利用。
“而且我敲门了，是你妹妹放我进来了。”
苏歆璃接着说道：“再者，就算我是私闯民宅又如何？你要报警抓我？”
凌夜没有说话，只是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
见此一幕，苏歆璃顿时微微皱眉。
不是……你真报警啊？
“凌夜？”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名中年男子有些惊讶的声音：“有……有什么事吗？”
对方听起来对凌夜似乎很是敬重，甚至还有几分畏惧。
“你闺女大半夜的跑来我家赖着不走了，你说……怎么办？”凌夜淡淡一笑说道。
此话一出，苏歆璃顿时大吃一惊。
所以……他是打给了自己老爸？
自己老爸竟然和他认识？
而且还有私人电话，就算是大晚上的联系也会接通的那种？
凌夜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什么？”
对面，苏歆璃的父亲苏剑空顿时大吃一惊，同时又是有些害怕。
自己闺女怎么会和凌夜扯上关系呢？
凌夜是个多么可怕的人，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待在凌夜这种死神身边，可比古代待在皇帝身边还危险啊。
凌夜淡淡一笑，接着便是将手机递给苏歆璃。
苏歆璃抿了抿小嘴，接过手机：“爸？”
“你在干什么？赶紧回来！”
苏剑空声音有些焦灼，二话不说就是先让自己闺女远离凌夜。
如若只是正常的来往，他倒是不怕。
但是听刚才凌夜的语气，凌夜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女儿在他家里？
“爸，你和凌夜……你们怎么认识的？”苏歆璃好奇问道。
“你先赶紧回来再说，我在家里等你。”
苏剑空沉声道。
得和自己闺女好好聊聊凌夜这个人，免得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自己闺女当然也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要是凌夜没有那个心思的话，那就最好不要缠着凌夜。
“哦，我吃完宵夜就回来了。”苏歆璃并不敢违抗自己父亲。
“我可没说要请你吃宵夜。”凌夜却是笑了笑。
“你……”苏歆璃顿时秀眉一皱。
你这家伙，活该你女朋友都不肯承认是你女朋友。
你就该单身一辈子！
“别废话了，赶紧回来，现在，立刻，马上！”苏剑空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算是听出来了，似乎是自己闺女对凌夜有点意思。
但凌夜却对自己闺女没有半点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远离凌夜。
既然凌夜没心思，那自己闺女缠着凌夜，就只会让凌夜厌烦。
让凌夜这种人厌烦，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了！”
苏歆璃心不甘情不愿的挂断电话。
然后嘟着嘴气鼓鼓的将手机还给凌夜。
凌夜接过手机：“不送！”
“哼！”
苏歆璃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后便是起身，气鼓鼓的朝着大门走去。
想自己堂堂苏家千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第一次被人赶走。
“慢着。”
就在这时，凌夜突然喊了一声。
苏歆璃顿时一喜。
怎么？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本小姐吗？
“把这个也带走，留在这儿干什么？”凌夜指了指那根钢筋。
“你……”
苏歆璃气得咬牙，然后也只有转身将那根钢筋拎起来，又是狠狠瞪了一眼凌夜之后，气鼓鼓的转身离去。
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又是突然想到什么。
只见她微微回头看着那坐在凌夜旁边的云箬兮。
而后突然灵机一动，笑着说道：“我认识一位顶尖的眼科医生，说不定……你女朋友还能恢复视力呢。”
此话一出，凌夜顿时回过头来看着她。
看着她头上的情绪值波动。
她没有说谎。
至于能不能治，她当然也不敢确定，只能说有可能。
察觉到凌夜的眼神，苏歆璃得意一笑：“只是我现在有点饿了，忘记了那位医生的**呢。”
凌夜顿时笑了起来，看着苏歆璃那得意的小脸，他摇了摇头：“那你说你认识的医生，你爸认识吗？”
“我……”苏歆璃顿时语塞。
她爸当然认识，而且比她还熟。
这下子，苏歆璃算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随后，她也只有狠狠跺了跺脚，然后灰溜溜的转身。
“真有那么饿的话，就吃点儿吧。”
但就在这时，凌夜却又是突然说道。
“你！！！”
苏歆璃咬牙切齿。
既然你愿意留下人家的话，干嘛要兜这么个大圈子？
又把我当狗遛是吧？
苏歆璃是真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走人，以此来告诉凌夜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
但想了想，在凌夜面前，还是不要有什么脾气的好。
当即她就是转身走了回来。
哼，吃就吃！
不一会儿，凌灵将做好的宵夜全部端了出来。
四人坐在一起，吃得很开心。
虽然都还不是一家人，却有些莫名的其乐融融…
宵夜之后，苏歆璃才是有些不舍的告别：“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反正……我不会放过你！”
看在凌夜请她吃宵夜的份上，凌夜之前故意遛了她一圈的事情，她可以就此作罢。
但……凌夜那种牵一发而动全局的能力，她是一定要学会的。
没有学会之前，她绝对不会放过凌夜。
凌夜笑着摇了摇头：“该教的我已经教了，你要是学不会，就怪你蠢。”
说话间他一步步走上前来，走到苏歆璃面前。
面对人高马大的凌夜，苏歆璃一时之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微微退后了半步。
凌夜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而后淡淡说了一句：“你可以来找我，但你要是给我造成任何麻烦和困扰，后果自负。”
面对凌夜的这般警告，苏歆璃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她似乎可以看得出来，凌夜……不是在开玩笑。
虽然这家伙的确是有温柔的一面的。
但也仅限于对他的女朋友温柔。
自己如若真的让他厌烦了，真的给他带来了麻烦。
他或许……真的会一不做二不休！
以他的能耐，想要杀一个人，绝对轻而易举。
就算自己是苏家大小姐，也绝对轻而易举。
“你以为我怕你吗？哼！”
但苏歆璃还是硬着脖子说了一句：“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越你！”
言罢，她拎着自己带来的那根钢筋，转身离去。
随着苏歆璃离去，憋了许久的凌灵才敢终于大胆发问：“哥，你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吃软饭的吗？”
怎么感觉他和苏歆璃之间的关系，让人一头雾水啊？
还有刚才他们的谈话都是什么意思啊？
“吃你个头吃！”
凌夜弹了凌灵一个脑瓜崩：“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
之前连朋友都算不上，现在嘛，勉强算得上了。
“是……是这样的吗？”凌灵撇了撇嘴。
所以说自己老哥一直没有被包养？
那他到底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啊？
“我觉得，你和她其实挺合适的。”
这时，云箬兮开口：“而且她好像对你很有兴趣。”
“咦？”
凌灵顿时又是一脸困惑：“云姐姐你又是说啥呢？”
既然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那你怎么还反过来撮合我哥和别的女人呢？
你们这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她的确对我有兴趣，但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方面。”
凌夜轻轻握住云箬兮苍白的手：“别在想那些不该想的，你的病能治好，你的眼睛也能治好，放心吧。”
云箬兮轻轻抿了抿嘴，如若真的能够治好的话，她发誓，一定会做凌夜最好的女朋友。
然后成为他最好的妻子。
“来，我带你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
紧接着，凌夜便是拉着云箬兮的手，让她明辨家里所有摆设，所有方位。
以便她以后的日常生活。
……
苏家大院。
深夜，苏歆璃开着车回来时，苏剑空已经在大厅等候。
只有他一个人。
“爸！”
苏歆璃走进来大厅。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苏剑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女儿，还有她手里那根钢筋。
自己闺女和凌夜待在一块儿，多一分一秒，他就会多一份担忧啊。
生怕自己闺女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我在凌夜那儿吃了顿饭。”苏歆璃回道。
“哦？他不是说没请你吃的吗？”苏剑空笑了笑。
如此看来，凌夜和自己女儿的关系还挺不错？
这倒不是坏事！
“他……本来就性情古怪。”苏歆璃噘嘴道。
“他可不是什么性情古怪，那是根本无法捉摸。”
苏剑空正色道：“歆璃，你记住，和他在一起，最好不要随意惹怒了他，也别妄想着拿捏他的心性。”
“我没有，我们……只是正常来往。”苏歆璃回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苏剑空接着倒上一杯茶。
“一年前认识的。”
苏歆璃道：“爸，你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
“呵！”
苏剑空只是呵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怎么认识的？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如果告诉你，我以前差点死在他手上，你相信吗？”苏剑空接着道。
此话一出，苏歆璃顿时紧紧皱着眉头：“这……怎么回事？”
她相信啊，她当然相信。
毕竟她今天也差点死在凌夜手上了。
但凡凌夜真的想杀了她，她绝对已经死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苏剑空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水。
那一次……凌夜差点将整个霖州市最拔尖的所有上流人士，给一锅端了！
好在当时一个姓楚的在场，劝住了他。
现在回想起来，苏剑空都还是有些后怕。
老实说，他不想和凌夜有任何牵扯。
甚至到现在还有些害怕见到凌夜。
那家伙就是个死神，和他处在一块儿，指不定就会成为他的目标，或者他利用的目标。
被死神盯上很可怕，被死神利用，也一样很可怕。
“爸，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苏歆璃有些好奇的问道。
以前还以为他真的就只是个普通人。
但现在她才明白，这个凌夜，一点都不普通。
从任何方面来说，都不普通。
只是真正普通的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而已。
只有真正大佬级别的人物，才认识大佬级别的人物。
苏剑空放下茶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他是一个……死神！”
苏歆璃点头，这一点她当然清楚。
“他以前……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苏歆璃接着问道。
所以那家伙，不仅杀了很多虚傀，连人也杀？
苏剑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句：“如果一个人该死，那么就该杀，这没有错。”
“我明白了！”
苏歆璃不再多问。
凌夜就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对于虚傀来说是如此，对于人来说也是如此。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他可怕的一面而已。
毕竟，他向来只牵一发而动全身，并非亲自上阵。
他就像是置身于漆黑之中的死神，点到谁，谁就死！
而大多数人在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谁在暗中要了自己的命。
并且自己死了之后，还永远不会有人替自己申冤。
而他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你是不是挺喜欢他？”苏剑空接着突然问了一句。
“啊？”
苏歆璃一愣。
接着连忙摇头：“不……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朋友？”
苏剑空微微皱眉，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庆幸的是那种危险可怕的男人没有成为自己的女婿。
失望的是那种深不可测的男人没有成为自己的女婿。
“那你有没有想过……和他进一步发展？”苏剑空接着问道。
“没……没有，爸，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歆璃眼神微微闪避：“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哦？”
这下子苏剑空就只剩下失望了。
“不过他女朋友却是双眼失明。”
苏歆璃接着说道：“爸，你找机会联系一下洛医生，如果能够治好他女朋友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拉拢他。”
苏剑空点了点头，如若能够拉拢凌夜这样的人，那当然是好事。
“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就算他有女朋友，也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只要你稍微主动一些…”苏剑空接着笑道。
“没有，我没有那种想法！”苏歆璃连忙摇头。
自己老爸是想什么呢？
平日里但凡自己身边出现任何陌生异性，他都会格外反对。
这次竟然会让自己主动？
“我倒是不觉得做普通朋友能有什么意思。”苏剑空接着道。
虽然他有点害怕自己闺女和凌夜真的成为情侣。
但又有点希望自己闺女找到的男朋友能是凌夜这种有本事的男人。
这就是典型的又害怕又想要…
“我和他，没什么可能的。”
苏歆璃一阵无语：“没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好吧，早点休息！”
苏剑空轻轻点头。
但就在这时，他又是想到什么。
于是突然问了一句：“最近……是不是总是有人得罪了你？”
听到这话，苏歆璃一脸困惑：“没有啊！”
“那么那些人……怎么连尸体都没有留下？”苏剑空接着问道。
苏歆璃是他的女儿。
而苏歆璃猎杀虚傀的方式，就是让她手下的人暗中直接杀。
随便找个借口就把对方杀了，然后毁尸灭迹。
虽然苏剑空不知道她杀的是虚傀，但最起码是能够知道她杀人的。
听到这话，苏歆璃抿了抿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自己老爸的。
毕竟自己手下的保镖杀手什么的，说到底都是自己老爸的下属。
“闺女，咱们苏家……家大业大，的确有些许实力。”
苏剑空接着说道道：“但丧心病狂的事……切记要少做啊！”
“我知道，爸，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苏歆璃干笑一声。
自己老爸想啥呢？
他以为自己是那种杀人狂魔心理**吗？
自己杀的可不是人，而是虚傀啊！
但她当然也不能和自己老爸解释这件事。
毕竟有关花果山和虚傀的事情，都必须要做到严格保密的。
“爸，你就当我……当我像是凌夜一样，反正我杀的，都是该杀的，放心吧。”
苏歆璃接着说道。
此话一出，苏剑空眉头顿时一挑。
你要真像是凌夜那样，我可就更不放心了啊！
你没有他那般能力，可千万别学他那般行事作风。
“反正，我没有做丧心病狂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苏歆璃接着笑道：“我睡觉去啦，晚安。”
言罢，她便是拎着钢筋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去。
她打算让人将这根钢筋加工打造成一把刀，以后自己专用的刀！
看着自己女儿活泼的背影，苏剑空却是皱着眉头。
她是这一年以来才突然暗中杀了许多人的。
而她又是这一年以来和凌夜认识的。
嘶……不对劲，这越想越不对劲啊！
她该不会真是向凌夜学的吧？
她该不会背地里真的有那种病态的一面吧？
想到自己活泼可爱的闺女，背地里是个**嗜血的邪恶魔女，苏剑空脸上的皱纹顿时都是浓郁了几分。
自己闺女要是真变成凌夜那样的话，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
漆黑的房间里，云箬兮躺在床上，陷入沉睡之中。
自从一年前她变成了瞎子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而一直以来，她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感觉在那漆黑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
就像是鬼压床一样，根本挥之不去。
今夜，当她陷入沉睡之中时，她再次清晰的感应到了那个存在。
而且那个存在，似乎还会说话。
迷迷糊糊之中，云箬兮听到了那道声音。
那道声音一开始很模糊，就像是老式收音机发出的沙沙声。
渐渐的，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终于，云箬兮听清了。
那道嘶哑的声音说的是：“你是他的桎梏，他也是你的桎梏，你们双生……”
唰！
下一刻，云箬兮突然从床上弹射而起。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她孤单一人。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就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将自己附身。
做噩梦了吗？
她抬起手来，轻轻**脑袋。
好奇怪的梦，那奇怪的声音，宛如神明，又宛如魔鬼。
那句话，就算自己醒来也记得清清楚楚。
“你是他的桎梏，他也是你的桎梏……”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桎梏？双生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为什么会在梦境里面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还有……这真的是梦境吗？
感觉，莫名的真实！
云箬兮全身都在细微的颤抖着。
那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让得她难以平息。
下一刻，她连忙抱着枕头。
然后，根据之前凌夜带她熟悉的环境，一点点的摸索到门口。
打开门，又是摸索着来到凌夜的房间门口。
然后，轻轻敲门。
凌夜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开门，就是看到云箬兮抱着枕头，苍白的俏脸之上满是慌张。
“凌夜……”
她伸出手来在漆黑之中摸索，似乎想要第一时间抓住凌夜。
凌夜连忙握住她的手：“我在，箬兮，怎么了？”
为什么她会突然之间如此慌张，如此颤抖？
她在害怕什么？
当感受到凌夜的手掌传来的温度时，云箬兮全身那止不住的颤抖，才是勉强消停了些许。
“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就是……好害怕。”云箬兮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反正就是莫名的恐慌。
就像是恐怖小说里面，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样。
这种恐慌，找不到源头。
看到她这般模样，凌夜伸出手来，将她轻轻搂在怀中安慰：“没关系，我在这里。”
感受到凌夜的拥抱，云箬兮又是安定了几分。
片刻之后，她小声说道：“我……我想和你睡在一起。”
她感觉只有在凌夜身边，才能安心，才能抑制得住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
“当然可以。”
凌夜轻轻点头，然后便是抱着她转身进入房间，关上门。
**之后，凌夜侧身将云箬兮温柔的搂在怀中。
云箬兮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后背传来的温暖，她整个人都是放松了许多。
就好像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完全包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看恐怖小说或者电影？”
凌夜盖上被子，关上灯。
“看过一些…”
云箬兮轻声道：“不过我不害怕那些的，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没有鬼。”
她莫名的恐慌，并不是因为害怕鬼。
只是一种……一种源自灵魂的恐惧。
反正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凌夜笑了笑：“不管这世上有没有鬼，你都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漆黑之中，凌夜就这样搂着云箬兮，两人轻声交流。
聊着聊着，云箬兮便是安稳的睡了过去。
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睡得这般安稳过。
就好像凌夜的怀抱，就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能前所未有的安心…
次日清晨，凌夜虽然提前醒来。
但看到怀中的云箬兮还在熟睡，他没有打扰。
只是继续搂着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直到云箬兮轻轻翻转过身来，两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面对着面，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然后，云箬兮那修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当然知道凌夜的脸就在自己眼前。
好温暖，好幸福。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枕着凌夜的怀抱，睡到自然醒。
看着云箬兮那近在咫尺的俏脸，凌夜轻轻一笑。
很奇怪，她原本苍白的俏脸之上，现在竟然是多出了几分血气。
果然，她的身体情况会随着她的心情而发生改变。
“早知如此，我早就该把你接到我这里来住。”
凌夜轻轻说了一句。
然后微微垂头，额头和云箬兮碰在一起。
云箬兮俏脸之上挂着温暖的笑意。
她抬起手来，捧着凌夜的脸。
然后，轻轻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如果……如果你现在需要的话，我……不用你负责的。”
如果凌夜现在想要解决一下生理需求的话，她可以，她也愿意。
而且她也不需要凌夜对她负责。
她只是发自内心的什么都愿意给凌夜，不求回报。
她当然也知道，憋着会很难受。
“想什么呢？”
凌夜却是捏了捏她的脸蛋。
就她这虚弱的身子骨，哪儿受得了啊？
自己可舍不得在这种情况下折腾她。
这可是要命的…
“等你以后调养好了身子再说吧。”
凌夜接着笑道：“再说，我怎么可能不负责？”
“可是我感觉……我感觉我可以。”云箬兮难得的俏皮了一下。
“你可以个屁！”
凌夜轻轻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起床吧。”
“嗯嗯！”云箬兮乖乖点头。
就在这时，凌夜的手机响了。
他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平常用的，一个是花果山专用的。
而现在响的，是花果山那个。
当即他就是拿起手机：“我先上个厕所。”
云箬兮听力敏锐，当然不能在她旁边接听电话。
“嗯！”云箬兮轻轻点头。
随即凌夜便是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关上门，接通电话：“琳姐？”
对面，琳紫幽的声音传来：“你说得没错，那个陈秀裙……的确已经是成年虚傀了。”
“她应该是最近才变成成年虚傀的，所以我们的信息出现了一点误差。”
“抱歉，这是我们的过错，差点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如若让一个实习生去对付成年虚傀，的确会有生命危险。
如若是让苏歆璃去对付陈秀裙而不是凌夜的话。
只怕苏歆璃有可能都已经死了。
“她大概是吃了自己老公，完成的**礼。”
琳紫幽接着说道：“所以现在，她老公应该是虚傀幼崽。”
凌夜点了点头，花果山的调查，都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关于你的情况，我和花果山上面汇报了一下。”
琳紫幽接着道：“虽然你还没有杀满100个虚傀幼崽，但上面已经答应……让你提前转正！”
毕竟凌夜的能力，有目共睹。
他是一直以来猎杀虚傀幼崽最快的人，也是做得最干净的人。
所以，就算没有达标，也可以直接提前转正。
从现在起，就可以让他接手成年虚傀的猎杀。
“哦？”凌夜笑了笑，还有这样的好事？
“你现在来一趟霖州养殖场，我们给你好好介绍一下花果山以及成年虚傀。”
琳紫幽接着道：“顺便……给你一些装备！”
“好，我马上来！”
凌夜点了点头，接着便是挂断了电话，走出卫生间。
洗漱完毕，吃了早餐之后。
凌夜拿出三万块现金放在桌子上：“我上班去了，照顾好箬兮，还有……以后别乱认嫂子。”
凌灵看到那三万块，顿时双眼一亮：“保证完成任务！”
“在家等我。”
凌夜接着摸了摸云箬兮脸蛋。
“嗯。”云箬兮轻轻点头。
随即，凌夜没有多留，起身离去。
凌夜离去之后，云箬兮才是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你哥……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
凌灵拿起桌上的三万块数了起来：“之前我还以为他被苏大小姐包养了呢，结果竟然没有，看来我还是有点小瞧他了。”
所以他的钱，根本不是被包养赚来的。
而是他凭借自己的本事赚来的。
虽然被包养其实也是一种本事…
云箬兮有些好奇，所以他真的是自主创业赚了这么多钱？
“云姐姐，你昨晚是和我哥睡在一起的吗？”凌灵接着问道。
“嗯……嗯！”云箬兮俏脸一红微微点头。
“那你以后就是我嫂子了。”
凌灵接着笑道：“一会儿我带你出去逛街去，去吃好吃的。”
云箬兮微笑着，虽然她和凌夜之间的关系尚未确定。
但的确在凌夜家里，她能够感受到家的感觉。
……
凌夜开着琳紫幽的宾利，一路来到了霖州养殖场。
霖州最大的养殖场，大半个霖州的生鲜都是来源于这里。
没有人知道，这偌大的养殖场，也是花果山的！
当凌夜来到养殖场时，琳紫幽已经在门口等候。
站在她身旁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一脸胡渣，穿着个背心。
浑身肌肉饱满，且附有各种大大小小的疤痕。
但……他只有一条手臂。
而这位独臂男，就是这养殖场的老板，同时也是花果山的骨干之一。
楚天阔！
他的职位，要比琳紫幽还高。
霖州的表面对接工作是由琳紫幽负责，但实际上楚天阔才是花果山在霖州市的一把手。
“楚叔。”
凌夜看到楚天阔时便是喊了一声。
在他和凌灵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楚天阔帮助过他们兄妹。
而加入花果山，也是楚天阔引荐的。
对于楚天阔，凌夜还是比较尊重的。
楚天阔从兜里掏出一支大烟点上，目光看着凌夜：“能够被花果山破格录用的，你是第一个！”
打小他就知道凌夜心思缜密，手段丰富。
所以他推荐凌夜加入花果山。
这小子的可怕，就应该用在虚傀身上。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用在人类身上，差点让整个霖州市GDP倒退几十年。
那一次要不是他在场，凌夜是真的会一锅端掉整个霖州市所有上流。
“跟我来吧，我们先转转。”
楚天阔招了招手。
然后便是带着琳紫幽和凌夜，在这养殖场里面转悠起来。
“你这养殖场分类越来越繁多了，收入不菲吧？”一边走，琳紫幽一边问道。
以前，也就是猪狗牛羊鸡鸭鱼什么的。
现在又多出了许多新鲜的东西，什么山珍海味都开始养殖。
“那是，反正比你那回收店赚得多。”
楚天阔笑着说道：“毕竟人的口味是复杂多样的，就像是……虚傀一样。”
听到这话，凌夜双眼微微眯起。
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虚傀隐藏在人类之中，但却又不是胡乱吃人？”
楚天阔目光看朝凌夜，自问自答：“因为虚傀吃人，也是有条件的。”
“就像是我们养殖的这些牲畜一样，总得养大了、养肥了再吃。”
“而且，每个人的口味都有所不同，有人喜欢吃猪肉，有人喜欢吃鱼肉，又有人喜欢吃素的。”
“虚傀……也是如此！”
不然那么多虚傀隐藏在人类之中，如果胡乱见人就吃，吃了之后就产下虚傀幼崽。
那全世界只怕很快就没有多少真正的人类了。
“虚傀吃人的条件是什么？”凌夜接着问道。
“一会儿给你看看视频你就知道了，现在先给你说说我们花果山的起源。”
楚天阔缓缓道：“你可知为什么我们花果山……要叫做花果山？”
凌夜摇头，当然不知。
“那是因为虚傀也有一个总部老巢。”
楚天阔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而他们的老巢叫做……天宫！”
“花果山大闹天宫吗？”
凌夜笑了笑：“那花果山的一把手，是不是叫做齐天大圣？”
“哎……猜对啦！”楚天阔吐了一口大烟。
凌夜又是一笑，还真是？
“说起来我们花果山的一把手和你一样呢。”
这时，琳紫幽突然说道：“他……也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