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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养项目我已经拍板,老婆的凉水把泼我泼清醒,让我非常纠结。
怎么跟老洪说是
继续推进,还是停止,让我犹豫不决。
但领导的不能朝令夕改,也不能浪费很多精力放在这方面。
我要让老洪写可行性报告,自己认为行还是不行?
既保住我面子,又让他主动提出放弃。
也没别的事,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新项目没有,老项目都已经竣工,出售已经告罄。
在房地产行业即将崩溃的时候,不得不佩服我老婆的预见高明,早在几年前就预示着房地产行业的冬季来临,早降价,保本经营。
当别人醒悟后,我们已经接近尾声。
剩下几个亿的门市房,往外租赁,保住企业名声,效益不错,年年有升。
没有欠款,没有应收账款,不欠工资,有效资产丰厚,日子过得很消停。
只是我这个董事长,不能无所事事,还要有所作为,再创辉煌,天天琢磨不能停滞不前,到处取经。
这是我的想法,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瓢冷水对我的打击很大,是生不逢时,还是能力不行。
一个月后,老洪告诉我,医养项目风险很大,是不是放弃,我说:“你的考虑很慎重,是为公司的前途命运着想,不过,看看再说,没啥不行?”
“暂缓这项目,我要干嘛呢?”
“找对象?”
“我都这把年龄了,还找什么对象呢?”
“你多大年龄了”
“到年六十岁。”
“过去男的四十一朵花,女的四十豆腐渣,那是什么年代。”
“你也别问哪个年代了,原句是,“男人四十一朵花,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我可达不到这种水平?而不是女的四十豆腐渣。”
“水平还可以,豆腐渣对女人的蔑视。但历史上男的寿命不过五十,现在平均将近八十岁,你还有二十年的好风光。”
他可能知道把项目的事告诉了我老婆,还有过去的风流韵事,“你怕我惦记着你老婆?”
“你**,不知道你想什么?我为你好,让你过好夕阳红,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你也会骂人,领导不用挂着我了,我正在与一个教授谈着呐?”
“她什么情况?”
“她今年六十三,已经退休在家,我们正准备结婚后,选择定居哪个地方最好?”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只知道贵州有三、四个县,四季如春。
我还没回答他。
他便说:“昆明、临沧、玉溪、大理、普洱、兴义、西昌。”
“你可选择的地方不少啊?为什么不选择海南?”
“海南冬天最好,其它三季还要回到原地,我们打算,余生就扎根在哪里?”
“好,好!你的想法与别人不一样,你选择消费低的地方,你们这收入,过得会有滋有味的。”
“滋味还不知道,就想无声无息的过好晚年,一生有起有落,想这想那,有个三观一致的,说话拉呱能说在一起的,知冷知热的,就心满意足了。”
我想,这老家伙改变了,跟着谁跟谁变,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鸡随鸡,跟狗随狗。
也好,他只要不惦记我老婆,离的越远越好。
“反正也不忙,陪一陪你那一块金砖,弄不好再生个胖小子。”
“开什么玩笑,都是什么年龄了?”
“不是开玩笑,中国有个六十七岁的还能生育,她才六十三,还有四年时间呐?”
“不行,不行,我的肾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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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后,老洪没别的事,来我这里闲聊。
茶有金骏眉,我已经沏好,一会有人敲门,这段时间来的人稀少,不知是谁来叨扰?
我打开门一看,没猜错,这个家伙没事闲逛悠,天天如此,天天来报到。
我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和目前的现状,也不用捂着盖着。
他给我见面也是怀念这些年的感情,工作配合也算默契,也算的上是忘年之交。
他一旦去往外地,也许就是最后几面,想说的说,想倾诉的讲讲,想嘱咐几句的他也憋不住。
其实,我跟他提个醒,这个年龄要小心,如果再生育,孩子到二十多岁时,你就接近九十了,是社会的负担,对儿女要负责任。
上有老下有小,怎么混,不都是老了埋下的地雷吗?
你不引爆,他们会引爆,老来得子,大家都身心难熬。
“说是说,玩笑归玩笑,我正准备裁减人员,这么多人,哪里去好,你到退休的年龄了,大多数四十多岁,如何是好,也想听听他有什么馊主意?”
裁人的事迫在眉睫,怎么安置最好,让他们转物业,也消化不这么多,辞退他们,给社会添麻烦。
怎么办?!?
再听这老家伙有什么高招?
“人员安置,你帮我想想办法?”
“别出歪点子了,我都安排退休!”
“站好最后一班岗,留个好名声,不会忘记了你的,老家伙。”
“小家伙,你年轻早熟用着我说三道四吗?”
“你是高参,即使不挂长,放屁也是香的。”
“那好吧!屁是哽哽,不放也不行,豁上耍皮脸,也不丧性命。”
“有屁快放?“
“你可以弄个医养结合的翻版。”
“怎么讲?”
“选一个我们物业管理的中档小区,把一栋楼全部腾出,让有意向养老的人住进来,集中在这一栋楼,实行医院和物业想配合的养老模式。”
“你是说,黑白有医护人员值班,有物业解决吃住问题?”
“对了,物业还要解决每天三餐的事,衣、食、住、行、医都由我们与医院来解决。”
我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脑洞大开,“好,好,好!你怎么不早说?”
“我想给你来个玩大的,你怕风险,就来个搬着石头过河的办法,不用投资也能做到?”
可是,我仔细琢磨起来,难度也不小,无论选择哪个小区,那栋楼,装修,家具也不一样,年龄差异也很大,想法也不一致,怎么才能做好试点?
我带着疑问,“搬出后,怎么安置?”
“那是你的事了?如果有茅台酒,我可以告诉你?”
“好,茅台酒,就茅台酒,我叫几个菜,在办公室喝?”
“别了,让伙房自己做几个拿手的就咱俩个,不让办公室主任参加,说话随便,我全盘托出,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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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厨师准备的是杀猪菜,外加花生米,现在人员不稳定,不能大吃大喝了。
一个小时后,厨师来电话告诉,“让领导委屈了,吃这个行吗?”
我说:“行,我请的是猪头军师,洪副总。”
我们去的还是往日的单间,已经不是海参、鲍鱼、龙虾、螃蟹等,厨师吃剩的,只有猪尾巴。“
艰苦日子要从我做起,人家都步履维艰,我们还能吃上饭,人家都在裁员,我们想办法安置,我也感觉,我自己还有点人味,不给社会添乱。
猪心、猪肺、猪舌头、猪头肉,花生米,还有一个洋葱。
没有三高,也不肥,也不瘦,吃这个没事,老百姓的水准,员工看见也没有影响。
我们两个各倒了一茶杯,“怎么喝?”他问我。
“不能一口闷,我就这一瓶也不满,喝多了老婆要给上**课,你呐?”
“也是,不是从前了,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那就感情浅,舔一舔呗!”
我们端起,笑着说:“浅,浅,太浅了,我看该喝,还是喝?”
“哼蹬”,每个人下去半杯。
“说吧,猪鼻子里插葱,别充像了?”
他说:“从一个小区里的搬出的与搬入的,都要评估,按照性价比接近,从高往低选择,只允许三个中选取一个,差额部分,要补齐,工作难做时,可以暂缓,先到先选。”
确实,也是个法,但这工作做起来还是很难,不是老人难,是子女难。
哪个小区都是子女为主,父母说话不算数,我也不想逼他再说了,就当白赔上一瓶茅台酒。
我说:“这个事就到这里,今天就当你退休的酒。”
“你就这么愿意让我离开公司吗?”
“不是,今后谁退休也再没有送行酒。”
“不给跩几句?”
“好!相逢又告别,归帆又离岸,即使往日欢乐的终结,又是未来幸福的开端。”
“路遥遥,心慢慢,伤离别,何感叹?风萧萧,夜长长,盼君至,不觉眠。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无限事,不言中,干杯!”
我们两个谁也没让谁,一瓶茅台酒下肚。
没有喝醉,也没吃饭,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去了。
“你就睡吧,没人与你攀比,我特批。”
厨子来收拾剩余的杀猪菜,“领导,太抠了吧?全部都吃了,剩下光盘。”
“愿意吃,再买点,自己找老婆报销,省点、省点,省点。”
紧日子开始了,会挣后再花,别寅吃卯粮。
你别误解,并不是说,老虎吃兔子,一口吞。
而是虎年在前,兔年在后,透支的意思。
送走了老洪,他可以几度夕阳红,我这里,才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长剧的一个序幕。
何去何从还是没有答案,房地产行业怎么了,难道真是日落西山了?
什么时候还能东山再起?
其实,行业兴衰有周期,否极泰来,物极必反。
我这想法还会变为现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