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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男人心里的那杆秤,倾斜,就再也摆不正了
他已经站了很久了。
自从那天叶云渺将药膏扔进**桶后,他就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憎恨她的挑衅,憎恨她的麻木,更憎恨那种……自己正在失去对她所有控制的恐慌感。
他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想抓住她再次作恶的证据。
然而,监控画面里,只有一个女人日复一日、机械而精准地照顾着一个孩子。
她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影子,冷静、高效,挑不出一丝错处。
这种完美,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今晚,他习惯性地打开监控,却发现岁岁的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孩子隐约的哭声。
他心头一紧,立刻赶了过来。
结果,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门缝里透出的视野有限,他只能看到叶云渺瘦削的背影,和岁岁紧紧依赖着她的小小轮廓。
他听到了岁岁说的每一句话。
“阿姨,你身上好冷哦,我给你捂一捂。”
童言无忌的话,敲在他那颗被愤怒和偏见包裹得的心上。
裂纹,一道一道地蔓延开来。
一个想要烫死孩子的女人,孩子会这样毫无防备地依赖她吗?
一个刚刚被伤害过的孩子,会在半夜主动寻求凶手的怀抱吗?
他不是没有看到叶云渺眼下那两团浓重的乌青。
不是没有看到她在给岁岁喂药时,那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
那是一种……后怕和恐惧的应激反应。
不像是一个施暴者,反而更像一个……同样被吓坏了的受害者。
这与叶婉婷在他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完全是两个版本的故事。
“临渊哥,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她下次会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她一定是恨我们,所以才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孩子身上!”
叶婉婷的话语,此刻在他脑海中回响,却第一次显得那么空洞。
那么……站不住脚。
裴临渊的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镇静剂过量,只有叶云渺在场。
浴缸里的热水,总水阀的位置偏僻,监控恰好是死角,还是只有叶云渺在场。
每一次出事,叶云渺都是唯一的嫌疑人。
每一次,都没有一锤定音的证据,所有的罪名,都建立在看似合理的推测和叶婉婷的指控之上。
而叶云渺,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那一句苍白的不是我,就再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过一个字。
是默认了?
还是不屑于辩解?
或者,是绝望到,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临渊的目光,落在房间里那一大一小两个相拥的身影上。
岁岁似乎已经安然睡去。
而那个女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清冷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来,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那是一种快至于破碎的孤寂。
疯狂的念头,毫无预兆地,从裴临渊的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呢?
如果,有人在背后,处心积虑地布了这样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恨她,折磨她,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呢?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就猛地攥紧了拳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猎人,看着猎物在他的股掌之间垂死挣扎。
可现在他忽然惊觉,自己或许……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裴临渊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幽深。
他无声地后退一步,转身离开。
有些事,是时候该查一查了。
从五年前,到五年后,所有的一切。
裴临渊在门口站了很久以及转身离去的身影都一帧不落的落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叶婉婷躲在拐角处,眼神阴鸷!
他站了多久,她的心就悬了多久。
直到那脚步声远去,叶婉婷才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缓缓靠着墙壁滑坐在地毯上。
完了。
临渊哥……他开始怀疑了。
男人心里的那杆秤,一旦开始倾斜,就再也摆不正了!
镇静剂事件,她做得天衣无缝,可裴临渊的反应却只是将叶云渺禁足。
热水烫伤事件,她煽风点火,声泪俱下,却只换来的却是一句:好好照顾岁岁直到手术结束。
这哪里是惩罚
这都是不痛不痒的小手段!
看来他心里潜意识还是相信叶云渺的!
叶婉婷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监控里,叶云渺那个**人像个圣母一样,二十四小时围着岁岁转,滴水不漏。
而岁岁那个小孽种,也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天比一天黏着她。
血缘,真是一种可怕又恶心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等她们母女情深的戏码演足了,自己岂不是要被衬得像个恶毒的跳梁小丑?
不行!
必须用一剂能让叶云渺永世不得翻身的猛药!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
叶婉婷靠在一楼佣人楼房的走廊上,伸手拦住了一个佣人!
“你叫小翠是吧?”叶婉婷嘴角一勾!
小翠是最近新来的佣人,手脚勤快,但看着有些怯生生的,总是低着头。
小翠点了点头!
“跟我来!”叶婉婷说着走向自己住的客房!
小翠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叶小姐叫自己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叶婉婷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局促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翠!
她一副女王的姿态,幽幽的开口!
“小翠,你家里的情况,我都听说了。”叶婉婷说着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轻轻推了过去。
“你弟弟的手术费,这里面有五十万,应该够了。”
小翠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狂喜,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叶小姐!您……您都知道?”
她之所以选择来做裴家的佣人,就是因为裴家给的工资真的很高!
小翠没想到叶婉婷会这么大方。
“叶小姐,您真是活菩萨!我给您磕头了!”
“别急着谢我。”叶婉婷扶起她,纤细的手指**着那张银行卡。
声音温柔的像和风细雨,可话里的内容却淬着剧毒,“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一件……无伤大雅的意外。”
半小时后,小翠脸色煞白地从叶婉呈的房间里走出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