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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臆想。
若是姜夜沉知晓老夫人瘫在床榻上还敢恶心他,直接喂她一颗哑药了事。
不,在喂哑药前,先一掌劈晕,再左右开打,将老夫人那一张老脸打破相。
对付又坏又恶又蠢的老夫人,讲道理,或示弱或忍着,都无用。
就得用简单粗暴的法子。
徐从德自姜夜沉住进府里后,他就没睡过一夜安稳觉。
他愁啊,愁的头发白了好些根。
徐从德不信姜夜沉对徐慧珠情根深种,那他图什么?
为了那个秘密?
府里的暗涌,徐慧珠懒得关心,她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金秋读话本,金冬捏腿,金夏正汇报府里各位主子的消息。
“金夏擅打探消息,金秋声音灵动,金冬手活好,每人赏半年月银。”
“谢大小姐赏。”
娘亲留给她的“四金”,金春长相娇媚,金秋金冬是一对双生姐妹,金夏会武。
徐慧珠目光扫过三金,“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忠心。”
“如果你们对我忠心,我以性命起誓,当你们是亲人,富贵同享,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徐慧珠自丧母后,她在府里过的日子,虽吃喝不愁衣食无缺,但三金侍奉她一同长大,知晓她过得并不好,也不开心。
三金跪下,齐声道,“奴婢对大小姐忠心耿耿、誓死相随,若违背誓言,来世投畜生道。”
主仆默契,谁也不提说金春。
“奴婢已查到是二小姐派信儿去将军府报信,这事夫人知道后,抹干净信儿出府的痕迹,还让二小姐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夫人可保不住信儿的性命。”
下回听墙角这么美妙的事情,还是她去吧。
徐慧珠心里有一个不能外人道的小癖好,她极喜欢听李氏和徐明月的墙角,偷偷听了好多回。
原来,李氏和徐明月私底下相处,竟是那般模样。
徐慧珠不禁想,如果娘亲还活着,她和娘亲日日相处,也应该如李氏和徐明月。
所以,人,都有多张面孔,只有在信任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肆意暴露自己的真实面容。
说来,李氏这位继夫人倒是个通透的妙人,李氏对她不好不坏,生活上该有的份例并未克扣,四季衣裳也是按时裁剪。
但,李氏对她冷淡中透着疏离,没多少真心。
也是,李氏有亲生女儿要疼要爱。
徐明月是个黏人精,黏到你身上,就跟糖果子一样。
“大小姐?”
“金夏,你放出消息,就说你跑出府请大夫,正好遇见大福......”反正推到姜夜沉的身上,徐从德就是心有怀疑,也不能向姜夜沉求证。
姜夜沉不是个守规矩的人,第一晚就爬她的床。
在徐慧珠身体做出反应前,姜夜沉先发制人,压在她的身上。
“普神医说,你会医术,还可能是医中高手。”
“你身上的伤,是假的。”
姜夜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一寸一寸滑过。
“看来,我娶到一块珍宝。”
“将军这么着急?”徐慧珠身穿薄纱长裙,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媚惑的香,“还是说,将军不甘心,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行情事?”
姜夜沉......落荒而逃。
身后跟着一脸迷茫的大福,都怪他眼力好,竟看见将军脸颊泛红,似乎是害羞了。
“将军可试探出什么?可发现异常?”
“徐慧珠不是寻常女子,脸皮够厚。”姜夜沉如何好意思说,他为探寻徐慧珠的身体,不惜牺牲色相,结果反被撩拨。
他没出息,慌乱之下,就逃走了。
说出去丢人,他丢不起。
欲望是什么?
情动是什么?
心跳是什么?
这些情绪汇集到一处,姜夜沉忽然感受到了。
“啊?”大福懵了,这话怎么接?
“大福,我......我以前可曾见过徐慧珠?”
为何,徐慧珠身上的气息,那么熟悉。
“加上今晚,总共四次。头一回,大小姐夜探将军府,主动求嫁。”
“第二回、第三回,您为大小姐撑腰。今晚是第四回,您夜探大小姐的香闺......”
大福举起四根手指,将军的事,除非将军不愿让他知道。
自豪地说,他大福就是将军的影子。
“只见过四次面,为何我觉得和她相识很久很久,久到一生那么长。”
姜夜沉喃喃自语。
他的目光望向煮雨院,她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他能探寻到吗?
此刻,尚书府的另一处院子,取名慈心院,住在里面的主子,可一点儿不慈。
老夫人白日里睡饱,晚上精力旺盛,可劲儿折腾人。
不,在老夫人的眼里,奴仆就不算作人。
“肖桂兰,你个老货,竟敢打瞌睡。”
云嬷嬷被杖杀后,顶替她的人就是肖桂兰,肖嬷嬷。
“老......老夫人?”肖嬷嬷吓得一个激灵,从小木墩上摔下来,顾不得疼痛,赶忙掀开珍珠帘。
“老夫人您是要喝水?还是要如厕?”
瘫在床榻的老夫人,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活动区域仅限于床榻。
这让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的老夫人,如何习惯?如何忍耐?
况且,她极爱美。
“老货,去喊云晗来,为老身梳妆。”
老夫人疼爱徐云晗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徐云晗手巧,老夫人的发量单薄,可在徐云晗的巧手侍弄下,显得发量惊人。
肖嬷嬷正欲转身,闻到一股尿腥味。
老夫人又尿了。
“老夫人,老奴为您擦洗身子,再换一身干净衣裳。”
啪啪。
“老货,敢笑老身?”
肖嬷嬷不是头一回挨耳光,她熟练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解释,“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谅你也不敢。”
老夫人看谁都不顺眼,只觉得一团烈火在心里燃烧,她似乎能闻得见皮肉烧焦的臭味。
“老货,你那孙女十三岁了吧,长得如花似玉,可惜啊,投胎**命。回头等从武在悦城安顿妥当,你们一家就去悦城伺候从武。”
“老夫人?”肖嬷嬷满眼震惊,她的孙女阿琴才十三岁啊,老夫人竟让阿琴侍奉二爷。
二爷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二爷的后院,除过二夫人苗氏,旁的姨娘和奴婢,哪个没被二爷殴打过,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
如今,轮到她的孙女阿琴了吗?
啪啪。
又是两耳光。
“滚!”
老夫人心里恨的要死,先是从武犯事,她又瘫痪......桩桩件件,不就证明长子一人占了她和从武的运道。
待徐云晗进到内室,还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尿腥味,她强忍着恶心,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