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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活的当晚,她夜探将军府,提出替嫁,还要妾行妻权......姜夜沉连犹豫不曾,轻易就应了她。
她听大福嘟囔过,说姜夜沉曾问他一句奇怪的话:大福,你可相信男女缘分乃天注定?缘分像是天上掉落的馅儿饼,精准砸在某个人的头上?
主仆四人正说着话,皇后娘娘懿旨到了,一同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秦嬷嬷。
“老奴拜见大小姐。”
秦嬷嬷有官级在身,按说见着徐慧珠不用行大礼。
徐慧珠赶忙上前在秦嬷嬷跪地之前扶住,“秦嬷嬷不必行大礼,婚期将近,我是既紧张又惶恐,有秦嬷嬷在一旁指点,我便安心了。”
徐慧珠说罢,冲着皇宫的方向跪下,“臣女感激皇后娘**厚爱。”
秦嬷嬷不动声色打量徐慧珠,头一回见面,你来我往的初试探,她便看得出来徐慧珠是一条滑不溜湫的鱼儿。
似乎,很难拿捏啊。
不过,想到离宫前皇后娘娘说的话,以及凝玉公主下的命令,秦嬷嬷眼里的暗色更浓。
徐慧珠是个有心计的聪明女子,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肖想了不该肖想的贵重东西。
夜里,姜夜沉回来很晚,不等徐慧珠告状,他先问起秦嬷嬷。
“皇后娘娘恼怒锦衣卫跟太子作对,给太子难堪,所以太子的账,皇后娘娘记在我的身上。”
“皇后娘娘不好明面上为难我,就冲你下手。”
果然,与徐慧珠猜测的不差。
她就说嘛,姜夜沉这般高调,皇后娘娘和凝玉公主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们人在深宫,手伸得不够长,也是要伸手搅和的。
“我先前越过皇后娘娘,直接请求皇上赐婚,以娶妻规格迎你过门,还在皇上那里过了‘妾行妻权’的明路。”
“对皇上来说,我提出的这些要求,可能稍稍违背礼制,够不上大逆不道。”
“皇上以恩赏换来我更真诚的忠心,这旨意下得没错,这脸面给得不亏。”
皇上没错,姜夜沉是小错,那犯下大错的是谁?
毫无疑问,就是徐慧珠了。
所以说,徐慧珠能得到多实惠的好处,就得承受皇后娘娘和凝玉公主的厌恶,甚至报复。
这一点,徐慧珠能想得通,也不惧怕。
不管对方是谁,何等身份,敢害她一分,她定回敬十分。
敢向她伸一根手指,她就折断对方一根手指。
敢向她伸出一只手,她就举起**,齐整削短对方的手掌。
“皇后娘娘代表的是天下嫡妻,而我是妾。”
“妻为贵,妾为**,尊卑有别,此乃天理,我何德何能打破这百年传承下来的传统?”
“再说,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若威严尽失,如何服众?”
“如今出了我这个异类,等同于膨胀世间妾室的贪婪,让卑**的妾看到曙光和希望......”
徐慧珠忽然发笑,他们背后说皇帝和皇后娘**“坏话”,也不知这两位上位者的耳根是否发热?
“左右还有四日便是大婚,且看秦嬷嬷的手段。”
“将军不用担心,我能应付。”
徐慧珠感受到姜夜沉的困意,普神医的原话:大小姐比安神汤药更管用。
“将军,若我弄残或弄死秦嬷嬷,然后推到您的身上,这黑锅您可背得住?”
“自是可以。”姜夜沉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回答,“徐慧珠,你尽可仗我的势。”
徐慧珠嘴角上扬。
因着姜夜沉这句话,徐慧珠欢喜到失眠了。
果然,情话醉人啊。
直到天渐明,徐慧珠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秦......秦嬷嬷,您起得早啊,您睡得可好?有没有岔床铺?”
金夏正在院子里练剑,也是为大小姐望风,毕竟姜夜沉宿在大小姐房里,传出去,旁人只会指指点点大小姐不贞不洁。
“你叫金夏是吧,大小姐身边的一等奴婢?”
秦嬷嬷昨日短暂观察,心下决定先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金夏开始试探徐慧珠。
“身为奴婢学的该是伺候贵人的本事,而不是舞刀弄枪的功夫,没规没矩,可不行呀。”
金夏揍人擅长,嘴巴还是稍显笨拙,四金里,金秋嘴皮子最利,言语怼人鲜少输过。
不,金春叛主后,煮雨院里只余三金。
“奴婢金秋见过秦嬷嬷。”
金秋笑吟吟行礼,“秦嬷嬷安好。”
又说,“金夏姐姐,还是你勤奋,起这么早练习剑舞。”
剑舞?
秦嬷嬷目色一滞。
金秋故意发问,“秦嬷嬷,您见多识广,您觉得金夏姐姐这剑舞跳的如何?能否入得将军的眼?”
秦嬷嬷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非大小姐恃宠而骄,金秋一介奴婢,怎敢搬出姜夜沉这尊大佛。
“女子跳剑舞,实属不文不雅。”
秦嬷嬷的嘴里,吐不出好听的话。
“秦嬷嬷此言差矣。”金秋竟敢反驳秦嬷嬷,她的胆子比皇宫里的宫人还大些。
秦嬷嬷的脸色微变。
“秦嬷嬷应该知道,将军真心诚心求娶我家大小姐,万万不愿大小姐受委屈,又是求皇上下赐婚旨意,又是以嫡妻规格迎娶,又是大红嫁衣不说,嫁衣上还绣着价值十万两银子的九十九颗东海珍珠。”
“将军还说,待大小姐嫁过去,虽为贵妾,但可行妻权......”
“秦嬷嬷您说,大小姐能不感动吗?所以,大小姐投将军所好,亲自编排一曲剑舞,让金夏姐姐跳给将军看。”
“将军看过金夏姐姐排练,还夸赞金夏姐姐跳的不错,又命金夏姐姐多加练习,到时选拔一队女子练习剑舞,为皇上表演。”
金秋是懂得如何气人伤人的,先是搬来姜夜沉,又搬来皇上,堵死堵实秦嬷嬷的嘴。
将军让金夏跳的剑舞,还得将军夸赞,秦嬷嬷敢当将军的面阴阳不文不雅?
再说,这剑舞是要献给皇上的。
秦嬷嬷被金秋这一顿噎的难受,她在后宫沉浮几十载时光,已经好些年没受过这等憋屈的气。
气大伤身,秦嬷嬷被金秋伤得不轻。
内室里,徐慧珠换了个舒坦的姿势,冲着正穿衣的姜夜沉说,“秦嬷嬷要是指责我婚前不检,或水性杨花勾引将军,请将军为我作证,证我的清白,明我的无辜。”
在与秦嬷嬷正面交锋之前,徐慧珠得让秦嬷嬷明白一个道理,她徐慧珠有势可仗,秦嬷嬷就是使手段,也得悠着点来。
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呸呸呸,秦嬷嬷才是狗,她徐慧珠是姜夜沉的心尖宠。
“将......将军?”
秦嬷嬷一抬头,就看见姜夜沉,“将军昨夜宿在大小姐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