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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怀拿着手机，按了免提，“妈，改天再回老宅。”
他的声音低沉，直接做了决定。
“我跟白芷已经快到公寓了。”
陈白芷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么能这样！
当着她的面，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对母亲撒谎？
还替她做了决定？
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
“徐墨怀，手机……还给我。”
她伸手去抢，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徐墨怀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他对着电话那头又安抚了几句，语气听起来倒是很耐心。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传来。
陈白芷气得浑身发抖。
徐墨怀撇一眼已经快要气炸的陈白芷，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打扰妈休息了。”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陈白芷觉得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烦躁过。
不对。
是暴躁。
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闷又胀，几乎要炸开。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永远都学不会尊重别人。
她忽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不想再看他那张令人火大的脸。
一路无话。
车子驶入熟悉的地下车库。
两个人回到家。
陈白芷换了鞋，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房间。
她走到客厅，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背脊挺得笔直。
她看着玄关处那个正在脱外套的男人背影，声音冷得像冰。
“徐墨怀，我有话跟你说。”
徐墨怀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什么事，回房间再说。”
他的语气带着疲惫，还有惯有的掌控欲。
似乎笃定她会像往常一样，最终还是会妥协。
陈白芷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捏得泛白。
回房间？
她今天，偏不。
“那我长话短说。”
“你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书？”
客厅里只开了玄关的灯，光线昏暗。
男人的身影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
听见陈白芷的话，徐墨怀脱外套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
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几秒钟后，他才像是终于消化了她的话。
他抬步，一步步朝她走近。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良久。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陈白芷，你闹够了没有？”
闹够了没有？
陈白芷觉得自己差点被他气笑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毫不畏惧地迎上男人投下的阴影。
“随便你怎么想。”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陈白芷顿了顿，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现在只想离婚。”
“陈白芷！”
徐墨怀低吼一声，胸腔因为怒火而起伏。
他猛地向前一步，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用力攥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巨大的力道传来，陈白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肩膀的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
但他不管不顾，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不易察觉的受伤。
“你说没有陪你一起过结婚纪念日，我特意让尹杰给你买了礼物。”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说妈想让我们生个孩子，昨天晚上我也满足你了。”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徐墨怀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口。
让她觉得这三年的婚姻，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礼物，需要助理去买。
生孩子，需要长辈催促才肯履行义务。
他的关心和补偿，都带着施舍的意味。
原来三年了，她对他徐墨怀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挂着妻子头衔的摆设。
想到这里，陈白芷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了下来，直至冰封。
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前的男人，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都变得有些恍惚。
徐墨怀很少看到她这样脆弱的一面。
那攥着她肩膀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鬼使神差地，他松开手，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用力地揽进了怀里。
“白芷，”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妥协，“我知道你是因为柳筱才跟我闹的。”
“我们只是一起去吃饭，没有别的。”
“你……”
“呕……”
徐墨怀话还没有说完，陈白芷已经抑制不住生理上的恶心感，剧烈地干呕起来。
她一把推开男人坚实的胸膛，踉跄着，头也不回地冲向卫生间。
“陈白芷，你什么意思？”
徐墨怀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大步追到卫生间门口。
陈白芷扶着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冲脸，又漱了漱口。
冰凉的水让她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眼神冰冷。
“看见你，我觉得恶心。”
她停顿了几秒，仿佛要将这几个字砸进他心里，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这婚必须离。”
这几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徐墨怀心上。
他如被当头一棒，僵在原地。
这个女人……竟然嫌弃他到这种地步？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席卷了他。
“我说过，你没有资格跟我谈离婚。”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专横。
“凭什么？”
陈白芷猛地转过身，直视着他。
“徐墨怀你凭什么说我没资格？”
她今天才真正看清这个男人的霸道。
三年来，两个人相敬如宾，她以为至少还有尊重。
既然他对她没有感情，既然他心心念念的柳筱已经回来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徐墨怀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态度更加强硬。
“还有，你必须回嘉盛。”
两个人怒目相对，气氛僵持。
陈白芷下巴微微抬起，纤细的脖颈绷成一道优美的弧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抗拒。
他凭什么连她的工作都要干涉？
“你考虑清楚，不回嘉盛，京市没有人敢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