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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怀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眸看向她。
他的目光没什么温度，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柳筱见状，心头稍定，脸上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愧疚。
“今天我的那几个粉丝告诉我，她们特意去找白芷当面道歉去了。”
她声音轻柔，而且小心翼翼的。
“她们年纪小，做事冲动，给白芷造成了困扰，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希望白芷能原谅她们吧。”
“不然的话……”
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亲自去给白芷道歉也是可以的。”
柳筱的声音听起来满怀诚意，眼底却飞快地闪过算计。
徐墨怀看着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没什么表情。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陈白芷那张倔强的小脸。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用。”
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
“她没有那么小气。”
这几个字，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柳筱心上。
他居然……无条件地相信陈白芷？
凭什么！
柳筱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妒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她声音依旧温柔，“不过，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给白芷，或者其他人带来困扰……”
她抬起眼，看向徐墨怀，眼神真挚。
“我想召开一个粉丝见面会。”
“公开呼吁我的粉丝们，一定要理智追星，不要再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以免再伤害到无辜的人。”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她的态度，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负责任、顾大局的位置上。
她倒要看看，徐墨怀还能不能拒绝。
到了中午，陈白芷是被许晗硬拉着去吃饭的。
她本来就心情不好，刚才接了徐墨怀的一通电话，更没有胃口了。
来到餐厅，许晗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芷芷，心情不好，也要先填饱肚子。”
“这样你才有力气继续跟妖魔鬼怪斗下去。”
许晗说完还不忘挥臂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听了许晗的话，陈白芷会心一笑。
心底那片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真的被这阳光灿烂的笑容驱散了不少。
她想起她跟许晗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
许晗总是那么元气满满的，像个小太阳。
跟她在一起，自己似乎也变得开朗了起来。
可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她好像很难再真正地开心起来。
尤其是结婚这三年。
被困在那段看似光鲜，实则冰冷的婚姻里，她几乎没体会过真正的快乐。
也许，离婚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放过徐墨怀，也放过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缠绕着她的心。
“墨怀，快看！”
一个娇柔做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窗边的宁静。
“那不是白芷吗？我们快过去打个招呼吧！”
这几天，陈白芷对这个声音简直是太熟悉了。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柳筱。
对面的许晗已经坐不住了，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看看，我说了吧。”
“今天出门绝对没有看黄历，真是晦气。”
“妖魔鬼怪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许晗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不用管他们。”
陈白芷端起面前的水杯，指尖微微用力，关节有些泛白。
“我们是来吃饭的，不用理会不相干的人。”
她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在公众场合成双入对。
这就是徐墨怀所谓的，跟柳筱保持距离？
呵。
真是讽刺。
“白芷，真的是你？”
柳筱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她很自然地伸出手，故作亲昵地想要拉住陈白芷的胳膊。
陈白芷下意识地侧身避开。
柳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尴尬，但很快又被完美的笑容掩盖。
“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墨怀订了包间，要不叫上你的朋友，一起来包间里坐吧？”
她说着，微微侧过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徐墨怀，声音甜得发腻。
“你说呢，墨怀？”
徐墨怀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白芷，目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他似乎在权衡什么。
良久，才缓缓出声。
“那就一起吧。”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陈白芷放在桌下的手，骤然收紧。
一起？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带着柳筱，在她面前炫耀吗？
许晗先炸了。
“不知廉耻，勾搭别人的老公。”
“谁稀罕跟你们一起吃饭。”
她忽地站起身，一把挥开柳筱还悬在半空，想要再次去拉陈白芷的手。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们芷芷！”
“恶心！”
许晗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淬着冰，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柳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涌上屈辱。
“你……你你……”
她气得手指着许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说谁恶心呢？”
她猛地转向徐墨怀，眼眶瞬间就红了，泫然欲泣。
“墨怀，你看她们……她们说的是什么话？”
徐墨怀的眉头拧了起来，脸色沉了下去。
他冰冷的目光越过柳筱，落在陈白芷身上。
“陈白芷，叫你的朋友道歉。”
他的语气带着命令，不容置疑。
陈白芷抬起眼，迎上他冰冷的视线，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抱起双臂，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为什么要道歉？”
“晗晗并没有说错。”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决绝的冷漠。
“陈白芷——”
徐墨怀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筱轻轻拉住了胳膊。
“算了，墨怀。”
柳筱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柔声劝道，“白芷可能还在生我的气……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和朋友吃饭了。”
她拉着徐墨怀，转身就走。
徐墨怀脚步顿了顿，回头深深看了陈白芷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还是被柳筱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