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武魂殿的野心藏得极深,谋划更是缜密到可怕。若不是原著里唐三意外搅局,千仞雪的窃国计划定会完美落地——到那时,天斗帝国将不费一兵一卒,被她顺理成章收入囊中。
弄清一切的宁风致,只觉一股颓然漫上脸庞。他向来自认才智卓绝,可今日才真正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且不提为窃国计划忍辱卧底十余年的千仞雪,单是眼前这个轻描淡写便看破武魂殿阴谋的玉天麟,就足以让他甘拜下风。
心念及此,他紧绷的神经反倒松了几分:纵使知晓了雪清河的真实身份与武魂殿的野心,但既然玉天麟已将一切和盘托出,必然早有应对之策。
他不再想着卖弄聪明,只暗忖:女婿既知全貌,听他的便是,他说怎样便怎样。
念及此,宁风致只觉心头巨石落地,整个人彻底松快下来。
“天麟,你既早已知晓雪清河的真实身份,也清楚武魂殿要对我们两大宗门动手,想必早有应对之策了吧?”他望着对方,语气带着全然的信任,“如今这天下本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往后若有需要宁叔叔或是七宝琉璃宗出力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论如何,我都信你绝不会害了七宝琉璃宗。”
玉天麟等的便是宁风致这句话。
他神色一凛,当即沉声应道:“宁叔叔所言极是。关于武魂殿,我心中已有计较。无论如何,我两大宗门与武魂殿早已势同水火,绝无妥协共存的余地。
他们对我们动手,不过是时间问题。既然横竖难免一战,与其被动固守,不如主动出击——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玉天麟目光沉静,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实不相瞒宁叔叔,在我出去历练的这两年间,我已与星斗大森林的魂兽达成盟约。
届时,它们会‘掳走’雪清河——不只是天斗帝国,连武魂殿也必将震动。毕竟雪清河不只是天斗帝国的太子,真实身份还是那位天空无敌的孙女,我想千道流得知自己的宝贝孙女出了意外,一定也会坐不住。”
他指尖轻叩桌面,继续道:“届时,天斗帝国甚至武魂殿一定会声势浩大的率众讨伐星斗大森林,无论如何,您终究还是雪清河名义上的老师,弟子被掳走,于情于理您和七宝琉璃宗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到那时,您与尘心前辈只需做足声势,但不必真正出手。待雪清河‘失踪’,雪崩便是唯一继位人选。我会假意投靠他,取得信任。到时只要时机一到,便顺势承认雪清河已死,扶持雪崩继位,并借机掌控摄政之权。”
“雪崩的能力,您心里想必有数。这些年他为避雪清河的锋芒,装成纨绔忍辱负重,可即便卸下伪装,他本人的能力也实在平庸。
这样的人,若想顺理成章继位,必然会接纳我蓝电霸王龙宗的投诚;而且他跟雪清河不同,隐忍多年一朝得势,定会小人得志,反倒更好掌控。
更何况,千仞雪卧底时早给雪夜大帝下了秘药,您该清楚,大帝如今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差。等大帝驾崩、雪崩继位,天斗帝国名义上还是雪家的,但实权迟早落进我们两大宗门手里。”
玉天麟当着宁风致说这番话,简直是胆大包天——先不提宁风致与雪夜大帝的旧情,也不说七宝琉璃宗和天斗帝国历来的盟约,他这话明摆着就是要架空皇室,执掌帝国。
听到玉天麟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宁风致惊得手中手杖“当啷”落地,猛地站起身,双目圆睁死死盯着他,声音都发颤:“天麟,你这是要谋逆?”
玉天麟却一脸淡然,语气平静反问:“谋逆?我这怎么能算谋逆?皇位本就该能者居之,况且天斗雪家,也不是斗罗大陆诞生之初便坐享皇位的,他们的江山,不也是从先代皇室手中争来的?”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宁叔叔,您既知晓武魂殿的野心,就该清楚他们迟早要立国开战,一统大陆。到那时,您觉得七宝琉璃宗与蓝电霸王龙宗,能置身事外吗?”
这番话直击要害,让宁风致瞬间哑然。他定了定神,仍试图反驳:“可即便如此,雪清河虽然是冒牌货,等雪崩继位,你我联手扶持他,也未必不是一条路。”
玉天麟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宁叔叔,先不说雪崩的能力远不及千仞雪,最关键的是——我不信他。靠人不如靠己,与其把未来赌在雪崩这种废物纨绔身上,不如我亲自执掌这天下。”
或许是身为穿越者的缘故,玉天麟实在无法理解宁风致这种“依靠他人”的思维。
七宝琉璃宗本就是辅助系宗门,宁风致自己也只是毫无战斗力的辅助系魂师,宗门能稳坐天下第二的位置,全靠尘心、古榕两位封号斗罗撑着——也难怪“找靠山”会成为他一直奉行的生存方针。玉天麟尊重这份选择,也能理解背后的无奈,却绝不会走这样的路。
毕竟原著里,宁风致选择依附天斗帝国,将其视作靠山,可雪清河竟是冒牌货;后来雪崩上位,身为前任太子太师的他,直接被排挤出权力中心,到了后期,地位甚至比不上玉小刚这种庸碌之辈。
这足以证明,所谓的靠山从来靠不住,终究还是得凭自己。
更何况武魂殿迟早要立国,届时身为蓝电霸王龙宗继承人的玉天麟,与武魂殿敌对是早晚的事,与其把希望押在雪崩这种废物身上,不如自己站出来,和武魂殿正面打擂台。
虽说武魂殿的硬实力确实是大陆第一,但玉天麟并非孤立无援——除了七宝琉璃宗、蓝电霸王龙宗两大宗门,他背后还有魂兽势力的支持,甚至朱竹清这枚暗子也握在手中。
各方力量拧成一股绳,未必就不能和武魂殿掰一掰手腕。
听了玉天麟的话,宁风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对方说得太有道理,让他根本无从反驳。
他对雪崩并非一无所知,只是先前碍于雪清河的存在,始终对这位皇子敬而远之。
可雪崩的名声在天斗帝国早已烂透:寻花问柳、贪婪好色是常态,聚众赌博、欺辱平民、强抢民女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即便这些劣迹里有几分是为保命的伪装,雪崩本人也绝非可塑之才。
要知道,雪清河并非一开始就被立为太子,雪夜大帝痛失二子后,曾在他与雪崩之间反复考察,最终选择雪清河,足以说明雪崩的能力远不及对方。
把未来赌在这样的人身上,实在太过冒险。
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吗?宁风致反复思忖着。对他而言,玉天麟的提议无疑是一场豪赌,可他在心中推演了无数次,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已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雪崩不堪大用,绝不能考虑;雪清河身份本就与两大宗门敌对,更是无从合作。
除非他们甘愿臣服——可这绝无可能。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既然不愿低头,便只能与武魂殿争到底。
一旁的尘心与古榕始终静静伫立,未发一言。在这般关乎宗门存亡的大事上,他们早已将决策权交予宁风致,即便二人心中,也早已认同玉天麟的想法。
良久,宁风致终于抬眼,望向眼前的未来女婿,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天麟,你要走的这条路,有几成成功的把握?”
玉天麟坦然回应:“宁叔叔,若说有十成,那定然是假话。世间事总有意外,没人能保证一帆风顺。但您若肯信我,我敢保证,此事成功率至少有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