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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明溪醒来得很早。
窗外天色已然骤亮,明溪吃过早饭,开着小A3晃晃悠悠地来到公司门口。
这两天靳梵已经对公司大楼的安保系统做了全面更新换代。
她进不去了。
电子闸门内,保安面无表情,“这位女士,请联系公司的谁下来领你吧。”
明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好的是,在靳梵的管理下明岚逐渐步入正轨,不好的是,自家公司她进不去了。
她给靳梵打了电话,对方挂断,很快发来一条消息——
【梵:在开会,等助理下来给你录人脸识别】
看完消息,她耸了耸肩,收起手机。
一阵跑车轰鸣声自身后响起。
明溪转头,一辆扎眼的兰博基尼停在停车位上,驾驶座的门被人拉开,一个穿着挂脖紫色套裙,身披同色系貂皮大衣的女人走了下来,嚣张而傲慢。
明溪拧眉,脑海中陡然回忆起一个人来。
她是……靳梵的姑姑。
正想着,她已经走到明溪面前,眼尾微扬,明艳得不可方物。
“明溪,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见到了。”靳禾冷冷开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明溪,轻蔑的眼神毫不掩饰。
明溪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给人一种难以接触的感觉。
明溪点头,“是我。”
“我是靳梵的姑姑,找个地方聊聊?”
明溪迟疑几秒,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急促的脚步声。
“明总,让您久等了,早高峰电梯有点难等。”
助理小跑过来,跟保安说了一声,闸门被打开。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明溪身后的女人身上,狐疑开口,“靳……董?”
明溪松了口气,转头抱歉地朝靳禾颔首,“不好意思,靳女士,我还有事。”
她不想跟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绕过助理朝里走去。
“不让我进去?”
靳禾望着已经被关闭的闸门,冷厉的视线扫过助理。
“抱歉,没有靳总的允许,我不能自作主张。”助理面无表情。
他之前是训练有素的保镖,但因为家里的原因而不得不辞去那份工作,现在又遇到了靳梵,在他身边待了快十年。
“不愧是靳梵的狗。”靳禾喃喃出声。
她说话的音量不大,却被助理听入耳中。
助理抱歉地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靳禾被拂了面子,气极反笑,“呵,一个两个的,越来越狂了!”
与此同时,靳梵刚刚结束会客。
他刚将人送走,回去时便瞧见明溪等在办公室门口,神情复杂。
他挑眉,“怎么不进去?”
“靳梵,你姑姑来了。”明溪担忧开口。
靳梵皱了皱眉,让她先去办公室。
他刚上电梯,助理给他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知道了,我下去看看。”
下去后,靳禾还没离开,手持电话正说着什么,表情严肃。
看到他的身影,靳禾挂断电话,冷冷地瞥向他,“哟,你这是特意下来接我的?”
靳梵走出闸门,目光冷沉,“姑姑来这儿干什么?”
“我能有什么事?爷爷住院这么久,你不去看看,我只好来请你了。”
靳禾嗤笑,唇上那抹艳丽的红,犹如刀刃上的鲜血,危险又美丽。
靳梵抿唇不语,静静凝视着她。
片刻,靳禾率先挪开视线,双手环胸,漫不经心道:“这儿是怎么回事?”
“回国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就买了这里。”靳梵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你应该调查过了,不是吗?”
靳禾勾唇,唇角的弧度加深,“那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给老爷子如何交代。”
靳梵闻言眯眸,“交代什么?”
“老爷子可是一直在念叨你,这段时间你没来看过他,他挺失望的。”
靳梵眸底闪过一丝阴霾,盯着靳禾看了半晌,蓦然冷笑。
“分明是姑姑不让我去探望爷爷的,不是吗?”
他回国后没多久,靳老爷子也搭乘私人飞机抵达燕京。
大概是年纪大了,他提出要在国内休养一段时间。
靳梵原本要去探望,却被靳禾的人拦住,说老爷子现在不想见到他。
为了防止老爷子因为他擅自做主回国的事情引起怒火攻心,他便忍了一段时间。
现在,靳禾却倒打一耙。
靳梵几乎不用想,也能知道靳禾在靳老爷子面前是如何巧舌如簧地说他。
“那丫头没礼貌的,我劝你不要纠缠太深。”
靳禾离开前,留下这么一句。
靳梵拧眉,目送靳禾离开,垂在一侧的手不由微微一紧。
回到办公室,明溪正拿着抹布擦拭桌子,听到门口传来开门的动静,她朝门口看了一眼,“你姑姑走了吗?”
靳梵勾了勾唇,“嗯,这两天我得去探望一下爷爷。”
闻言,明溪忽然想到他之前说靳禾不让他去探望。
今天见到靳禾,她算是理解了靳梵的无奈。
“有空你就去,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交给我。”
靳梵淡淡应了一声,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
明溪收拾好办公室的卫生后,又给靳梵泡了壶茶。
靳梵抬眸,湛黑的眼眸深邃沉敛,“还是茉莉花茶吗?”
“嗯,我买了一斤放在办公室,等喝完了再续。”明溪勾唇,将茶杯递给他,“还是尽量少喝点咖啡吧,茶叶有助于新陈代谢。”
“嗯,”靳梵端起水杯浅酌了一口,放下,“以后少喝咖啡。”
他听话的模样令明溪莞尔。
“叩叩叩!”
“进。”
有人进来跟靳梵对接工作,明溪没敢继续打扰,坐在沙发上默默打开笔记本电脑。
她陆陆续续给一直以来在支持自己的客户发了画廊开业的邀请函,不少燕京本地的美术爱好者纷纷表示一定到场。
她想,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那就大大方方公开自己的身份。
耳畔传来男人谈工作时的低沉嗓音,他背光而坐,神情隐匿在阴影里,显得愈发讳莫如深。
片刻,那人谈完,声音里透着几分忌惮,“靳总,那明董那边……”
“养家糊口也不容易,该怎么做,我想马总自有判断。”
“是,您说得是。”
被叫作马总的人起身,像进来时那样,步伐匆匆地离开。
仿佛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