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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动也不动,静静地靠在沙发上。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响动。
听到动静她抬眸望去,眼眸微颤。
靳梵提着一个保温壶,小满跟在身旁吐着哈气,他将伞放在门口的地毯上,换了拖鞋走了进来。
小满见到明溪,兴奋地摇晃着尾巴,确认了几下后奔跑而来。
约莫察觉到明溪的心情不好,小满的尾巴渐渐耷拉下来,一双圆溜溜的蓝眼睛没了光芒,恹恹地趴在明溪旁边,安安静静。
她看着靳梵将保温壶搁在桌上,拧开盖子,香气四溢。
“给你炖了点燕窝,想吃的时候微波炉里热一下。”
靳梵语调低沉柔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溪一怔,她抬眸凝视着他。
半晌,她抿嘴浅笑,接受了他的馈赠,“谢谢。”
靳梵很有分寸,告辞离开。
等他走后,明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餐桌前。
保温壶里,银耳、枸杞、红枣和燕窝混合熬成的羹汤浓稠香糯,散发着**的香味,都是滋补女性的。
明溪用勺子舀了一小碗尝了一下。
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她并没有胃口。
她放下勺子,拍拍小满的脑袋。
小满跟着她上了楼。
她坐在二楼阳台,面前的画架上放着一张半成品,是她最近的梦。
殷红色彩交织着黑色玫瑰,瑰丽夺目,宛如鲜血滴入墨中晕染而成。
一轮圆月悬挂玫瑰之上,好似暗流涌动。
这幅画,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经常梦到,就画了。
这段时间总是情绪莫名时好时坏,连她自己都无法克制。
这种感觉很难受。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
小满见她一动不动,凑过来,嗅了嗅画纸上的味道。
然后它歪着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明溪看,一眨不眨。
明溪睁开眼睛,低垂眼眸,“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去看看白大褂呢……”
小满虽然听不懂明溪在说什么,却感知到她此刻的心情,它呜咽了一声,将脑袋搭在明溪的膝盖上。
明溪俯身将头搁在小满身上,不由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另一边。
靳梵坐在车里,漆黑的车身隐匿在夜色之中,如一头蛰伏的野兽。
他的视线落在隔壁二楼阳台的那抹单薄身影上。
她的神情太悲凉,仿若一潭死水,无波无澜,他甚至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朝气。
根据纪尧和他调查到的,她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却意外流产。
按理来说他不该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有了一丝关注,或许是她临摹‘晚星’的画开始。
也或许,她是恩师遗憾多年的心事。
向来手段雷霆,做事果决的靳梵第一次出现了犹豫的念头。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一些事情。
他承认自己很冷漠无情,除了对待工作和小满,他从未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小满是他的陪伴犬,现在,被明溪光明正大‘据为己有’。
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生人勿近的小满偏偏对她感到兴趣。
靳梵的视线落在那抹倩影身上。
突然,明溪站起身来,带着小满往屋里走。
直到灯熄灭,靳梵才启动车子离开。
鸣山会所。
这里是燕京私密性最强的商务会所,来往的人物非富即贵。
靳梵推开一扇门进去,包厢内坐着一圈人,几个老外见到他齐刷刷起立,恭敬地弯腰喊他。
“捷克先生。”
“我哥来这儿就是不一样,任谁都要喊一声爷。”
纪尧嬉笑开口,朝旁边挪了挪,给靳梵腾开地方。
靳梵本就生得英俊,气质卓绝冷寂,举止间透露出的矜傲与尊贵更加令人移不开眼。
在座的还有不少燕京上流圈的名媛千金,纷纷瞩目于他。
“靳总,听说您这次回来是要考察燕京的几家投资公司,您打算在国内发展了吗?”
另一位正准备上市的公子哥开口,态度恭敬。
他今天有幸沾了纪尧朋友的光,才可以挤进这间包厢,自然不能放过牵线搭桥的机会。
靳梵闻言勾唇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些问题你们去找纪尧谈。”
他随意指了指身旁的纪尧。
纪尧:“……”
小爷我注定是绿叶,陪衬旁边这位天之骄子。
“我听说咱们燕京风头正盛的沈氏,也有意和捷克先生寻求合作,捷克先生应该会优先考虑吧?”
刚刚那人像是没听懂靳梵的话外音,继续追问。
他身旁的其他人也竖起耳朵聆听。
这位一进门就备受瞩目的男人,是世界顶级豪门,权势满盈。
他们都希望可以通过今天这场聚会,搭上这条船。
靳梵挑眉,漫不经心道:“不好意思,这次回国主要是休假。”
那人愣住,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人劝住。
这期间,有人请他喝酒,靳梵一一拒绝,只喝茶。
他喝茶慢条斯理,不急不缓,一群人喝了半天,愣是没人让他碰到酒杯。
众人紧张又带着试探的目的。
毕竟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国际知名投资人坐在一起。
靳梵对于这种觥筹交错,充满算计的聚会提不起兴趣,要不是纪尧说有线索说给他,他才不会来。
酒过三巡,纪尧仍玩得不亦乐乎。
男人耐心已经消磨殆尽,索性借故离席。
“捷克先生!”
有人高呼,他转过身来。
男人眸色沉沉,让人分不清喜怒,却又觉得他好像不高兴了。
众人见状纷纷噤声,不敢乱说话,生怕惹恼了他。
靳梵淡漠扫视一周,落在刚刚开口的人身上,“还有事?”
“捷克先生,我们有些项目涉及芯片开发,我想邀请您参观我们公司投资的项目……”
那人话音未落,靳梵径直越过他离开了。
那人脸色尴尬,讪讪摸鼻子,其他人则面面相觑。
早就听闻捷克不屑于参加一些没有营养的场合,今日一见印证了所有谣传。
“捷克先生真是不给面子啊。”
有人信自然有人不信,一人嘲讽地笑。
“他一向不屑参与这种聚会。”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纪尧把玩着一把车钥匙,戏谑的眼神看着刚刚嘲讽靳梵的人。
那人后脊一凉,愣是忘了反应。
纪尧俯身,拿车钥匙拍拍他敦厚的肥脸,“敢碰我梵哥的人,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