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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姜九笙打坐完拿出黄纸朱砂画符。
妖可以用法阵掩盖妖气,鬼也可以隐匿气息,人身上的气运自然也可以隐藏起来。
陆昀身上紫气浓郁,若是遇到会观气之人,很容易暴露身份。
所以还是遮一遮为好。
闫振雷半夜起夜,瞧见隔壁灯火一直未灭,窗户剪影上,姜九笙正奋笔疾书。
他顿觉自己又懒又愚钝,回屋后也开始在灯下练习画符。
翌日一早,于管家派人送他们去县城于府。
一进城,他们便感受到了于家的影响力。
从城门到于府大门不算近,但一路上都有指引迎接的下人。
姜九笙骑着马儿慢慢前进,耳边听到百姓的各种议论声。
“于老爷还是不死心啊?今儿又请了这么多高人过来。”
“于家万贯家财总要有人继承,换成是我也不甘心。”
“也不知道今年这些高人能否让于老爷生出儿子来。”
于家名声很好,百姓们大多都希望于老爷心想事成。
于府门前宛如集市,热闹非凡。
闫振雷看得眼花缭乱。
“还真是群英荟萃啊,我瞧见好几个熟人了。”
闫振雷指着前方几人给姜九笙介绍。
“您看,头发胡子发白的那位是隐仙派尹掌教。
穿紫色道袍,留着山羊胡,手执拂尘的那位是丹阳派郑掌教,听说他有十八个儿子。
还有那个黄色道袍,手里握着宝剑的年轻人是上清派的少掌教,姓魏,与周然一样,都是道门天骄。”
姜九笙就算不认识人,也从这些人的服饰上看出来自不同的宗门。
她把昨夜画好的掩气符塞进陆昀怀中。
“收好别弄丢了。”
陆昀一如既往地点头,也没问是做什么用的。
“让让,让让……玉清宫宫主到了!”
“玉清宫?”
姜九笙朝后方看去,就见三头银狼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驰骋过来。
那三头银狼虽不是妖,可体型极大,每头都有马高,着实拉风。
姜九笙一把拉住想上前认亲的小狼,敲了敲他脑袋。
“那可都是野兽,又不认识你,你激动什么?”
“嗷呜?”小狼不解,他虽未开灵智,可也知道自己与那三匹银狼是同个种族。
陆昀看看自己的小狼,再看看那边的成年银狼,惊讶地问:“原来银狼能长到这么大,不是说银狼一族最容易修炼成妖吗?”
“容易不代表所有银狼都能化妖,何况没有个百十年修炼,也不可能化形。
这种为人奴役的银狼,早被**听人话了,失了灵性。”
“那咱们的小狼……”
“他不一样。”姜九笙笑道:“他可是吸收了他母亲半数灵气的银狼王后代,岂是那三头野兽能比的?”
“对了,小闫,玉清宫是什么门派?”
姜九笙从前还未曾听说过这个宗门。
闫振雷附在她耳边小声介绍了一句,姜九笙的表情越听越怪。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专收女道士的宗门,那不是尼姑庵吗?
而且阵仗这么大,可见江湖地位之高,重点是肯定很有钱。
从于府跑出来一个俏丽的大丫鬟,越过他们直奔玉清宫去。
不过她被那三头银狼吓得不敢上前,只敢站得远远地说:“我家夫人命奴婢来迎接玉清宫宫主,请宫主随奴婢进府!”
白色的纱帘后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紧接着出来一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那女子素净的很,头上戴着一顶莲花冠,除此之外,全身都是白色,毫无配饰。
“别说,喜欢这样打扮的人我还真认识一个。”
姜九笙回忆起了昔年后宫里一位颇得宠的妃嫔。
人人都称颂莲妃如那天山雪莲,冰清玉洁,哪怕在皇帝眼中也是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只有姜九笙知道,那张出尘绝世的容颜下藏着一颗多么恶毒的心。
“好美啊。”闫振雷惊呼道。
“你连她的脸都没看到,怎么知道是个美人?”
“前辈您不懂,美人在骨不在皮,她的一举一动都美,那清冷的气质更美!”
姜九笙冷笑,拧着他的耳朵问:“那你觉得我美吗?”
闫振雷赶紧收回目光,嗷嗷叫道:“您当然也是美人,举世无双的大美人!”
玉清宫宫主从他们身旁走过,余光扫过姜九笙,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也还好姜九笙没看到,否则定叫她进不了这于府的大门。
“几位大师,小人只能送您到这里了,小人告退。”
于府的下人把姜九笙他们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姜九笙拿着于管家给的帖子,通过门口的核实才被请进门。
一入内,姜九笙就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灵气。
入眼的是一座天然玉石雕刻的影壁。
“好大的手笔!”闫振雷看着眼热。
“确实是大手笔。”姜九笙能看出,这影壁上的画出自大家之手。
耳边听到一声叹息,“这上等的灵玉竟然就这么摆在前院,于家果然豪横。”
“这于家虽然子嗣艰难,但在财运上一直都不错。
听说这块玉石乃是在于家买下的山里开采出来的。
当时一共挖出了两块完整的玉石,除了这座影壁,另外一块在皇宫里。”
“这得天独厚的财运还真是让人羡慕。”
姜九笙若有所思,跟着众人绕过影壁。
偌大的前院摆好了席位,一眼望去,已入座的超过半数。
庭中丝竹声声,貌美的舞娘翩翩起舞,是姜九笙重生后第一次参加富人的宴席。
他们三人是后来者,位置安排在最后。
姜九笙也不嫌弃,淡然入座,品了品桌上的美酒,频频点头。
“好酒!”
左手边一中年道士,原本闭着眼打坐,听到声音朝她看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那道士自言自语,却清晰地传入姜九笙耳中。
姜九笙把小狼牵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小狼丝毫不露怯,脑袋一伸,卷走了那道士案桌上的肉。
“畜生!你……”
姜九笙急忙道歉,“实在抱歉,我家的狗子饿坏了,兄台不会在意一块肉吧?”
那道士拍案而起,“哼,畜生竟也能入席,难不成要我与这畜生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