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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是江辰？”
林卫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关于自己这个表妹夫，他听说的可不少。
好吃懒做，嗜酒如命，还是个窝囊废，把自己那个天仙似的表妹和外甥折磨得不像人样。
他有好几次都想冲到下溪村，把这个**玩意儿揍一顿，替表妹出出气。
可是，眼前这个救了自己命的人，怎么会是那个传说中的酒鬼懒汉？
看他刚才救人的时候，那份沉着冷静，那份果断利落，还有那神乎其技的手段……这哪里像个窝囊废？
这分明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你……你真是江辰？”林卫国还是不敢信，又问了一遍。
“是我。”江辰点点头，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看来自己以前的名声，是真够臭的。
“这……这怎么可能……”林卫国喃喃自语，他看看江辰，又看看自己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伤腿，脑子彻底乱了。
那草药敷上去火辣辣的，但血真的就不流了。
那骨头被他“咔嚓”一下，疼得自己差点昏死过去，但现在，那股子骨头错位的钻心疼，竟然真的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酸胀感。
这一切，都发生在这深山老林里，赤手空拳，就地取材。
这手段，别说镇上卫生院的医生，就是县医院的专家，恐怕也做不到吧？
他林卫国常年在山里混，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也认识几个会治跌打损伤的土郎中，可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提鞋都不配！
“你……江辰兄弟，不，妹夫！你这手医术……是跟谁学的？”
林卫国挣扎着，想把称呼改过来，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以前跟一个老先生学过几年。”江辰随便找了个借口，他现在没工夫解释这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腿，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头有点晕，身上发冷，没力气。”林卫国老老实实地回答。
江辰心里有数，这是失血过多的典型症状。
他刚才虽然用草药止住了血，但流失的血液和元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回来的。
“你失血太多，必须尽快下山。”江辰的表情严肃起来，“不然就算伤口不感染，人也撑不住。”
下山？
林卫国看了一眼自己动弹不得的腿，苦笑了一下：“妹夫，我这样……怎么下山？这山路，没两三个人，根本抬不动我。”
他心里已经开始绝望了。
这荒山野岭的，天也快黑了，就算江辰能跑回去叫人，一来一回，恐怕自己早就凉透了。
“我背你下山。”江辰却说得云淡风轻。
“啥？”林卫国又愣住了，“背……背我？妹夫，你别开玩笑了。我这一百六七十斤，再加上这山路，你……”
他打量了一下江辰。江辰虽然看起来比以前结实了，但身板还是偏瘦，怎么看也不像能背着一个大男人走十几里山路的样子。
“我说能就能。”江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走到小宝那边。
“小宝，我们得带这位叔叔下山，你怕不怕？”江辰蹲下来，看着儿子。
小宝虽然小，但刚才的动静他都听见了。他知道爸爸在救人，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怕，但更多的是对爸爸的崇拜。
“不怕！爸爸是神医，能救人！”小宝挺着小胸脯，大声说。
江辰欣慰地笑了，这小子，胆子比他想的要大。
“好，那等会儿你跟在爸爸后面，帮爸爸看着路，好不好？”
“好！”
安抚好儿子，江辰又回到林卫国身边。他没有立刻去背人，而是在周围又找了些东西。
他用柴刀砍了一根更粗的藤蔓，然后将林卫国那条受伤的腿，用藤蔓做成一个套索，小心翼翼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在背负过程中，伤腿因为晃动而造成二次伤害。
然后，他又将自己的药篓倒空，把里面的草药都用布包好，让小宝背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林卫国身前，背对着他蹲下。
“来，把手搭我肩膀上，我数一二三，你用那条好腿使点劲儿。”
林卫国将信将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把胳膊搭在江辰的肩膀上，那肩膀并不宽厚，甚至有些单薄。他心里直打鼓，这能行吗？
“准备好了！”江辰沉声喝道。
“一！”
“二！”
“三！起！”
随着一声低喝，江辰猛地一发力，腰背瞬间绷成一张弓，竟然真的硬生生地将一百六十多斤的林卫国给背了起来！
“唔！”
巨大的重量压在身上，让江辰的身体晃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站稳了。
“我的天……”趴在江辰背上的林卫国，彻底惊呆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人背着，而是被一头牛给扛了起来。这江辰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这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酒鬼吗？
江辰没有理会他的震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卫国趴得更稳一些。
“小宝，跟紧我。”
“嗯！”
江辰就这么背着一个人，手里还拄着一根木棍当拐杖，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
江辰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像小溪一样往下流，很快就湿透了整个后背。
每一步，他都走得异常艰难，脚下的石头硌得他脚底板生疼。
背上的林卫国，能清晰地感觉到江辰粗重的喘息声，和那具身体里爆发出的惊人力量。
他心里翻江倒海，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又是震撼。
感激的是，江辰救了他的命，现在还不顾一切地要带他下山。
愧疚的是，他以前那么看不起人家，在心里骂了人家无数遍。
震撼的是，这个表妹夫，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脱胎换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医术，这力气，这担当……简直就不是凡人！
“妹夫……要不……要不你放我下来歇会儿吧……”林卫国趴在他耳边，不忍心地说。
“别说话，省点力气。”江辰的声音从下面传来，虽然喘着粗气，但异常坚定，“你现在不能停，停下来，气就散了。”
他说的气，是人活一口气。
林卫国失血过多，全靠一股意志撑着，一旦停下来松懈了，这股气散了，人可能就真的不行了。
林卫国不懂这些，但他听懂了江辰话里的意思。
他咬着牙，不再说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表妹的男人，以后，谁敢说他半句不是，自己第一个跟他拼命！
小宝跟在后面，小脸绷得紧紧的。
他看着爸爸巍峨如山的背影，看着爸爸每一步都踩得那么用力，心里又骄傲又心疼。
他用自己的小手，努力地拨开挡在路上的荆棘和树枝，想让爸爸走得更顺一些。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山林，将父子俩和他们背上的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不知道走了多久，江辰感觉自己的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面带路的小宝忽然兴奋地喊了起来。
“爸爸！爸爸！我看到我们村的炊烟了！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