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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江辰在村里开了这个“江氏医馆”,下溪村的日子仿佛都多了几分安稳。
每天一大早,江家的院子里就飘出浓浓的草药味。
江辰给家里每个人调理身体的药,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
江建国现在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活动活动自己的老腰老腿,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以前下地回来,累得只想躺着,现在家里盖新房,他跟着搬砖和泥,一天下来,晚上还能喝两口小酒,精神头比年轻小伙子还足。
那舒坦的劲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张桂芬和周秀兰两个当**,更是红光满面。
一个气血足了,干活手脚麻利;一个脾胃好了,饭量大增,一顿能多吃半碗饭。
尤其是周秀兰,现在走在村里,腰杆挺得笔直。
谁家媳妇见了她,不客客气气地喊一声“周大娘”,再顺带夸一句:“您家女婿可真有本事,真是江神医!”
她嘴上谦虚着“哪里哪里”,心里那个美呀,比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舒坦。
林晚秋的变化,江辰更是每天都看在眼里。
她的手脚不再冰凉,脸色也从之前的蜡黄变得白里透红,像是沾了晨露的桃花瓣儿。
她看他的神情,也从最初的陌生、敬畏,变成了如今能溺死人的温柔和依赖。
这天上午,江辰照例在东厢房的诊室里给村民看病。
来看病的人,大多是些头疼脑热、腰酸背痛的小毛病。
江辰也不嫌烦,一个一个地仔细问,认真地切脉。
能用针灸当场解决的,他就几针下去,让病人活动活动,立马就能感觉轻松不少。
需要吃药的,他就在纸上写下药方,告诉他们去镇上同仁堂抓药,或者直接从他这里拿些他自己炮制好的草药,只收个成本钱。
村民们对他,是打心眼里的信服和感激。
送来的诊金,也从最开始的鸡蛋、青菜,变成了现在实实在在的毛票、块儿八毛的。
江辰不收,他们就硬塞给林晚秋或者周秀兰。
周秀兰乐得合不拢嘴,每天光是收这些零零碎碎的“谢礼”,都能让她高兴大半天。
“江神医,俺这肩膀,抬不起来好几天了,您给瞧瞧?”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愁眉苦脸地走进来,半边身子都歪着。
江辰让他坐下,伸手在他肩膀和脖颈处按了按,指头一戳,汉子就“哎哟”一声。
“是不是夜里睡觉着了凉,早上起来就动不了了?”
“神了!神了!”汉子满脸的不可思议,“江神医,您咋知道的?俺就是前天晚上贪凉,没盖被子,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跟上了锁似的!”
江辰笑了笑,没多解释。
这是典型的风寒导致的肩颈痹症,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他让汉子脱了上衣,趴在木床上,取出银针,在肩井、风池几个穴位上迅速扎了进去。
然后用手捻动针尾,过了一会儿,又取来一个玻璃火罐,点燃棉球往里一送,动作快得只看见一道火光,“啪”的一声,火罐就牢牢吸在了汉子的肩膀上。
不过十来分钟,他取下火罐,只见那罐印紫黑紫黑的,像是淤了一块墨。
“好了,起来活动活动。”江辰擦了擦手。
汉子将信将疑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试着抬了抬胳膊。
嘿!
刚才还跟铁铸的一样的肩膀,这会儿竟然能抬起来了!
虽然还有点酸胀,但跟之前那种钻心的疼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哎呀!我的娘哎!真不疼了!真能动了!”
汉子激动得语无伦次,在屋里甩着胳膊,像个得了糖的孩子,“江神医,您真是活神仙啊!”
院子里排队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又是一阵惊叹和议论,对江辰的医术更加深信不疑。
忙活了一上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江辰伸了个懒腰。
林晚秋端着一碗凉好的绿豆汤走进来,用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是心疼:“歇会儿吧,看了一上午了。”
“不累。”江辰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顺势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看着乡亲们不遭罪,我心里也舒坦。再说,这点活儿,比以前在工地上可轻松多了。”
他看着妻子温柔的侧脸,心里软成一片。
这就是他想要的安稳日子,有她,有孩子,有家。
比上辈子当那个什么国医圣手,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空荡荡的大宅子里,要强一万倍。
吃过午饭,江辰照例背上药篓,准备带小宝上山采药。
“爸爸,爸爸,我们今天去采什么呀?”小宝兴奋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一把江辰给他做的小药锄,学着大人的样子扛在肩上。
“今天我们去山南坡,那里新长出来不少柴胡和黄芩,给你刘玉凤婶子她们备着药。”
江辰牵起儿子的小手,耐心地解释。
“哦!是治肚肚疼的药吗?”小宝仰着头问,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对,小宝真聪明。”江辰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山风吹过,带着泥土和野花的清香。
江辰一边走,一边教小宝辨认路边的草药。
“小宝,你看这个,开着紫色的小花,叫夏枯草,能清火。”
“这个呢,叶子像锯齿一样,叫益母草,你妈妈之前喝的药里就有它。”
小宝听得似懂非懂,却很认真,学着江辰的样子,把那些草药的模样记在心里。
进了山,空气更加清新。
山林里寂静得很,只能听到鸟叫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江辰带着小宝,熟门熟路地往山南坡走。
这里的草药他早就摸透了,哪一片长着什么,年份如何,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采药的速度很快,不多时,药篓里就装了小半。
“爸爸,我累了。”小宝毕竟年纪小,走了这么久山路,小脸累得红扑扑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好,那我们去那边石头上歇会儿,喝点水。”江辰指着不远处一块平坦的大青石。
父子俩刚坐下,江辰拧开水壶准备给小宝倒水,忽然,从山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在寂静的山谷里猛地炸开,回音阵阵。
林子里的鸟被惊得扑棱棱乱飞。
小宝吓得一哆嗦,猛地扎进江辰怀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
江辰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