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手举重若轻的功夫,让东宫卫队的将士们再次沸腾,齐声高呼:“殿下威武!”
朱慈烺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不是本宫威武,是卫队威武!没有兄弟们浴血奋战,哪能全歼这些建奴?”
一句话,瞬间暖了将士们的心。以往的将领,打赢了功劳全归自己,打输了罪责全推给士兵,可皇太子却把功劳都算在他们头上。
将士们纷纷挺直胸膛,对着朱慈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比之前更响亮:“皇太子威武!东宫卫队威武!”
朱慈烺对自己收拢人心的效果很满意,笑着挥挥手:“都别喊了,赶紧干活!把建奴的首级都砍下来,财物搜干净,咱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喏!”将士们眉开眼笑地应着,纷纷抽出佩刀,走向满地的建奴尸体。
抓着建奴的金钱鼠尾辫,手起刀落,首级便被割下;
有人则负责搜身,从建奴的战甲夹层、靴子里翻出银子、黄金,甚至还有几颗晶莹剔透的珠宝。
一个年轻的士兵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金锭,兴奋地对身边的同伴喊道:“快看!这鞑子身上藏了这么多金子!跟着殿下打仗,真是赚翻了!”
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光顾着高兴,赶紧搜,殿下还等着咱们撤离呢!”
周遇吉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将士们不畏惧死亡,还对杀敌充满热情,这都是皇太子的功劳。
他走上前,对朱慈烺躬身行礼:“殿下,您之前想抓活口,末将带人去谷里找找,说不定还有没死透的建奴?”
朱慈烺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遗憾:“本来想抓谭泰这个甲喇额真,带回京师给父皇看看,现在看来,只能等下次抓扬古利了。”
“抓扬古利?”周遇吉大惊失色。
扬古利是建奴此次入关的三号人物,还是努尔哈赤的女婿,身份尊贵无比。
若是能活捉他,不仅能极大提振明军士气,还能狠狠打击建奴的嚣张气焰。
他虽知道东宫卫队战斗力强悍,可扬古利身边有上万骑兵,打不过还能跑,抓他谈何容易?
但想到皇太子以往的决策从未出错,周遇吉又坚定起来,躬身道:“殿下英明!末将愿率领卫队,不惜一切代价活捉扬古利!”
“不急。”朱慈烺摆摆手,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出,“昌平还有一万多建奴和汉军,咱们先打掉他们的炮灰,再找机会和扬古利正面决战。你先带一队人,去前面的山道设伏,等扬古利来了,咱们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周遇吉听完,眼中闪过精光,连忙躬身应道:“末将明白!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将士们砍首级、搜财物的功夫,一个夜不收骑着快马,急匆匆地赶来,翻身下马便跪禀:“殿下!建奴额驸扬古利正在集结人马,看样子是要驰援谭泰!总兵力大约一万三千人,其中有蒙古兵、汉军,还有不少正黄旗的建奴!”
朱慈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可惜太晚了。传令下去,将士们收拾好首级和财物,立即进山,按计划隐蔽!周将军,你也该出发了。”
“喏!”
夜不收和周遇吉齐声应和,周遇吉当即点齐人马,朝着山道方向疾驰而去。
东宫卫队的将士们也加快速度,将首级装进麻袋,财物收进包裹,跟着朱慈烺钻进了天寿山的密林。
此时的昌平总兵府内,扬古利正坐在虎皮椅上,把玩着一枚从明军官员家中抢来的玉佩,盘算着下一步去哪个州县劫掠。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建奴斥候撞**门,踉跄着扑进来,跪在地上:“报……额驸!谭泰额真……被明军诱入山谷,伤亡惨重……请您火速驰援!”
“什么?”扬古利猛地站起身,玉佩“啪”地掉在地上,“几百明军而已,谭泰带着五千人,怎么会被围困?这个废物!他们被困在何处?”
话音未落,那斥候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跟在后面的建奴连忙上前查看,摸了摸斥候的颈动脉,脸色发白地禀道:“额驸,他失血过多,已经死了。”
扬古利气得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案几,茶具摔得粉碎:“废物!连个消息都传不全!”
他哪里知道,这斥候在回来的路上,被东宫卫队的夜不收打了一枪,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跑到昌平,刚说完消息就断了气。
谭泰曾率领一千骑兵击败过一万三千明军,在扬古利看来,对付几百明军简直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谭泰不仅没打赢,还被困了?
扬古利越想越气,却又不敢耽搁,立即下令:“传我命令,城内所有兵马立即集结!再派三队斥候,打探谭泰的具体位置!”
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报,谭泰被困在天寿山的葫芦谷。
扬古利当即翻身上马,率领一万三千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葫芦谷疾驰而去。
他必须尽快救出谭泰,那是他唯一的弟弟,若是谭泰出事,他没法向家族交代。
扬古利的大军很快抵达葫芦谷口,却见谷口被一堆巨石堵得严严实实,谷内静悄悄的,连一丝喊杀声都没有。
久经沙场的扬古利心中一紧,勒住马,对身边的斥候怒喝道:“你确定谭泰在里面?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斥候也懵了,他之前来探查时,谷内还传来阵阵爆炸声,怎么才半个时辰,就安静得像座坟墓?
他硬着头皮回道:“额驸,奴才之前来的时候,里面确实有爆炸声,谭泰额真英勇无敌,说不定已经杀光明狗了?”
“放你**屁!”扬古利抬手给了斥候一个耳光,“就算杀光明狗,五千人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快!让几个人爬上去看看!”
“喳!”十几个建奴立即跳下战马,手脚并用地爬上乱石堆。
当他们站在石堆顶端,看向谷底时,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浑身发抖。
谷底到处都是身穿黄色战甲的建奴尸体,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山谷流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扬古利见他们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怒吼:“看什么?快说!谭泰呢?”
石堆上的建奴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喊道:“额……额驸!都……都战死了!勇士们都战死了!谷底全是咱们的人……”
“啊——谭泰!”扬古利大叫一声,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扶住马鞍,才勉强稳住身形,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带谭泰入关,本想让弟弟跟着自己捞点功劳,将来在族里更有地位,可没想到,谭泰竟然把命丢在了这里!
悲伤过后,扬古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大军统帅,不能乱了阵脚。
他深吸一口气,下令道:“正黄旗听令!立即散开警戒,弓箭上弦,一旦发现明军,立即射击!蒙古兵、汉军,全部去搬石头,把谷口打开!”
五千蒙古兵和四千汉军像蝗虫一样涌向乱石堆,有的用手搬,有的用刀撬,有的用战马拖拽,山谷口顿时尘土飞扬,吆喝声、石头碰撞声不绝于耳。
正黄旗的建奴则分散在四周,手中的弓箭拉得满圆,警惕地盯着四周的山林,生怕明军突然偷袭。
两炷香的功夫,谷口的石头终于被搬开一条通道。
扬古利骑着马,缓缓走进谷口,一眼就看到了谷底密密麻麻的尸体。
那些都是皇太极的正黄旗,五个牛录,一千五百精锐,全没了!
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身体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连忙攥紧缰绳,才没摔下去。
“留下一半人在谷外防守,再派两千人守住山顶!”扬古利下令道,随后脱下身上那件耀眼的镶金边战袍,扔给身边的亲卫,“把这件战袍收起来,本宫穿普通战甲即可。”
亲卫愣了一下,才接过战袍。
他不明白,额驸为何要脱下象征身份的战袍。
可扬古利心里清楚,斥候说过,明军火铳能打两百步,他穿得太显眼,容易成为明军的靶子。
他整理了一下普通战甲,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谷底。
他要亲自看看,谭泰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些明军,到底有何厉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