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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走进乾清宫,一眼便看到周皇后正扶着崇祯坐在太师椅上。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二人身上,透着几分难得的温馨。
见朱慈烺进来,帝后二人脸上同时露出笑容,连日来的忧虑仿佛淡去了几分。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龙体康健,早日康复!”
朱慈烺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满是关切。
崇祯皇帝抬手示意,眼中带着欣慰:“皇儿免礼平身,快过来让父皇看看。”
“谢父皇!”朱慈烺起身,又转向周皇后躬身:“皇儿给母后请安,母后近日辛苦了。”
周皇后连忙上前扶住他,慈爱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很快注意到他手中的食盒,笑着问道:“皇儿怎么还带了食盒?莫不是给父皇带了什么好东西?”
“母后慧眼,这是儿臣特意为父皇准备的排骨汤。”朱慈烺举起食盒,语气带着几分邀功的俏皮,“父皇为大明操劳,累坏了龙体,儿臣想着这汤能补补身子。”
周皇后笑得眼睛都弯了,连连点头:“哎呀,我的皇儿长大了,越来越懂事了!陛下,您听听,皇儿多孝顺。”
崇祯心中暖意涌动,看着眼前的儿子,只觉得往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朱慈烺打开食盒,取出汤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排骨汤,吹了吹,才轻轻送到崇祯嘴边:“父皇,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按崇祯以往爱面子的性子,断不会让皇子亲自喂汤,可今日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他竟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温热的汤滑入喉咙,一股鲜美的滋味瞬间散开,还带着一丝从未尝过的独特香气,比御膳房以往做的汤品更勾人食欲。
“嗯?这汤的味道……竟比往常更鲜醇。”
崇祯眼中闪过惊喜,接过食盒,拿起勺子大口喝了起来。
周皇后和一旁的王承恩都看呆了。
陛下近日胃口不佳,今日竟喝得如此痛快。
很快,食盒里的汤见了底,只剩几块排骨。
“陛下,您慢些喝,别噎着。”
周皇后连忙递上帕子,又拿起一块排骨尝了尝,随即眼睛一亮,“这汤真的不一样!鲜而不腻,还有股特别的香味,皇儿,这真是你让人做的?”
朱慈烺笑着解释:“母后,汤是御厨炖的,只是儿臣之前抚民时,偶然得了个调味的方子,加了些特殊作料。若父皇母后喜欢,儿臣把作料交给御厨,以后你们就能常喝到了。”
崇祯和周皇后连忙点头,脸上满是欢喜。
朱慈烺趁机上前,挽住崇祯的手臂,轻声问道:“父皇,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多了,有你这份心意,父皇心里畅快,身子也轻快了不少。”崇祯摸摸他的头,语气温和,“估计再过两天,父皇就能上朝了。皇儿,这段时间你监国,大明内外的情况,给父皇说说吧。”
朱慈烺收起笑容,正色道:“父皇,目前大明天灾仍在加剧,河南、陕西等地灾情最重,百姓流离失所,如今京师已聚集了近十万流民。不过剿匪方面还算顺利,孙传庭、卢象升两位将军正率军合围高迎祥,想来不久便能传来捷报。”
听到灾情,崇祯的眉头瞬间皱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待听到剿匪顺利,眉头才稍稍舒展,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让年幼的太子监国,本是想让他历练一番,没想到他竟能把朝事梳理得如此清楚,看来皇儿确实有治国之才。
“流民之事,前几日有大臣上奏,却迟迟没拿出对策。”崇祯叹了口气,问道,“皇儿监国,可有解决之法?”
朱慈烺知道,终于到了正题。
他躬身道:“父皇,儿臣已传旨,免除重灾区三年税赋,还在京师外城搭建粥棚,给流民施粥。可没想到,京师的奸商竟趁机发**,将大米价格涨到八两银子一石;更可恨的是,翰林院掌院陈演、户部主事房可壮、御史陈明夏等人,竟敢勾结奸商,倒卖救灾粮食,还瓜分了两万两救灾银中的一万五千两!”
他刻意停了停,没提杀人之事,只等着崇祯的反应。
他知道,陈演一向善于迎合圣意,崇祯对其颇为看重,若直接说杀了人,恐会触怒父皇。
果然,崇祯听完瞬间震怒,猛地一拍扶手,声音都在发抖:“该死!这些**污吏,个个该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朕还以为陈演是个可用之才,没想到他也是个中饱私囊的蛀虫!咳咳……”
说着,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朱慈烺连忙上前,轻轻为他捶打后背;
周皇后也急忙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柔声劝道:“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崇祯喝了口水,情绪稍稍平复,却仍满脸怒容:“朝中群臣,只知争权夺利、结党营私,朕难道还不清楚?等朕上朝,定要将这些**依法处置,绝不轻饶!可惜啊,朕身边竟无可用之臣……”
他语气中满是无奈。
早年对袁崇焕深信不疑,可袁崇焕擅杀毛文龙,间接导致孔有德等人降清,还带去了火器技术;
此后他对大臣愈发多疑,内阁和兵部尚书换了一茬又一茬,却始终找不到能担大任之人。
朱慈烺见时机成熟,深吸一口气,躬身道:“父皇,儿臣不敢擅专,可陈演、陈明夏、房可壮三人,罔顾灾民性命,贪墨救灾钱粮,罪大恶极,儿臣已将他们就地正法,并抄没了家产。”
崇祯和周皇后同时愣住,眼中满是震惊。
不等他们回过神,朱慈烺又继续道:“此外,儿臣还查到,晋商长期贿赂朝廷官员、勾结勋贵边军,甚至倒卖军需物资和军事情报给建奴,证据确凿,儿臣已将他们的财产查抄,人也关进了昭狱。还有京营,号称八万大军,实际人数不足两万,只有神枢营张世泽部人数达标;成国公朱纯臣等人吃空饷、怠惰治军,儿臣已命人重打了他们二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