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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自然是没问题的,等一下回去我们就签字。”李丽质答应下来,这早就谈好的,没有什么异议。
之前萧然说,自己负责挖煤洗煤,李丽质负责运输出售,也就是说李丽质接触不到洗煤的流程。
李世民很眼馋洗煤的技术,李丽质欲言又止,自然明白这个的价值。
很想要这个技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五娘,你有什么想说的?”萧然也看得出来。
“没,没有。”李世民没有想好怎么换,李丽质自然不好说。
要等想好交换的东西再说比较合适。
“五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虽然刚刚到长安城,对大唐也不太了解,但或许可以帮忙出个主意。”
萧然也就能出个主意了,让李丽质这个嫡长公主都头疼的事情,萧然肯定是解决不了的。
这一点萧然很有数。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些琐事罢了。”李丽质笑的很勉强。
和之前的李丽质完全不一样。
之前萧然接触不到所谓的贵族,上流社会,现在发现他们也有烦心事。
不是吃喝这些问题,而是更大的烦心事。
李丽质不愿意说,萧然也就没有再问,再问就有点不懂事了,招人烦。
只是李丽质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萧然也在心里琢磨,贞观六年李丽质会有什么烦心事。
想不起来,想不到什么事情。
李丽质一直都是兴致缺缺的,聊天的时候很礼貌,但是没有之前那种感觉了。
萧然能明显的感觉到疏远。
溜达到了煤矿附近,萧然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李丽质点点头,“这些我不懂,小郎君安排就好,等煤炭洗好,我会安排人运走。”
“就是附近的路感觉不太好,应该要修一下。”李丽质说道。
“这个我来安排,让村里人修就行。”萧然不给钱,直接去找张明德来安排。
村里人也有分红,干点活是应该的。
修路不需要找其他人,也不需要给钱。
本来就是在栲栳村,自己村人修合情合理。
“好!”
两个人回到家里,让李丽质写了个协议,准备签字。
萧然找到张锦禾,“锦娘,帮忙去请阿翁过来,有点事情商量。”
“好,我这就去!”张锦禾亲自跑一趟。
其他人去不合适。
张锦禾也不知道是干什么,但是能叫张明德的,多半是和村子里面有关系的。
很快张明德到了萧然家里,先和孙思邈打个招呼。
萧然主动起身迎接,“阿翁,有点事情想和你说说。”
“老村正!”李丽质也起身打了个招呼。
“五娘!”张明德现在还不清楚李丽质的具体身份,但是知道这是大富大贵的人。
几人坐下,萧然主动开口说道:“那边煤炭很多,之前我也试了一下,处理过之后是可以用的。”
“现在我想挖出来处理好卖出去,五娘一起开采,负责运输和售卖,按照四四二来分。”
旁边的孙思邈也很好奇,萧然没有避其他人,都听到了。
张明德点点头,不太明白为什么叫自己来。
地是萧然的,会处理煤炭的也是萧然。
李丽质有身份背景,其实是完全可以不用找张明德的。
“我和五娘各自分四成,剩下的两成给村里。”
萧然的话让张明德张锦禾一惊,瞪大了眼睛。
“到时候按照家庭平分,不管家里几个人,都一样。”
孙思邈放下手里的药杵,抬眼看向萧然时,浑浊的眼底泛起一丝清亮。
捻着长须,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小郎君此举,倒是应了‘取之于斯,用之于斯’的道理。”
“世间好物易得,难得的是这份不贪独利的心思。小郎君把两成分给村里,看似少了私利,实则让这桩营生能长久——人心齐了,事才能顺。”
“这煤炭埋在栲栳村的地下,挖出利来能分润乡邻,既解了村民生计之困,又免了独享其利的偏颇,算得上是仁心了。”
“难得难得啊!”
孙思邈赞许的点点头。
张明德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小郎君,这太多了.这两成利,分到每家每户手里可不是小数目!”
张明德很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
有这些收入,以后赋税这些问题不用担心了。
张锦禾很惊讶,想想又觉得正常,这是萧然能做出来的事情。
张二丫也听到了,没有吱声。
萧然做什么张二丫都觉得是有道理的。
“阿翁,这些是应该的,不用如此,以后开采洗煤这些,也得村里人帮帮忙,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
张明德激动的拉着萧然,“这哪是帮小郎君啊!这是小郎君给村里的恩惠.”
“阿翁,麻烦你和村里人说,得先修路,要不然不方便运出去。”
“好好好,这些是应该的,老朽这就去通知村里人.”张明德也没有和萧然客气。
这是为村子谋福祉。
李丽质和豫章公主笑了笑,明白萧然在栲栳村算是彻底站稳脚了。
这样给好处,村里人不可能排斥萧然。
融入的很好。
很快栲栳村的人都聚集在大槐树下面,张明德把萧然的事情告诉村里人。
张明德的话刚落音,人群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炸开了锅。
三祖父掏了掏耳朵,“村正,你再说一遍?两成利,按户平分?”
“我这把老骨头,原想着混一天是一天,没想到还能沾小郎君的光……修路的活算我一个!”
几个半大的后生凑在一起,搓着手满眼兴奋:“挖煤?洗煤?听着就新鲜!小郎君要帮忙尽管喊,咱们有的是力气!”
“就是!往后谁敢说小郎君半句不是,我第一个不答应!”
张明德看着眼前的热闹,抬手往下按了按,声音沙哑:
“都静一静!小郎君说了,要先修路才能运煤!各家各户出个人手,明早就动工!谁要是偷懒耍滑,别说我不给面子!”
“好!”
“没问题!”
“我家出俩人!”
应答声此起彼伏,震得槐树叶簌簌往下掉。
有那急性子的已经回家扛锄头,边走边念叨:“得赶紧把路修宽些,别耽误了小郎君的好事……”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照在一张张笑脸上,比秋日的暖阳还要热乎。
收集好柿霜,李丽质豫章公主几人早早的就离开了。
不出意外的话,下次李丽质是应该不会来的。
事实上确实如此。
天刚蒙蒙亮,栲栳村的鸡还没打鸣,大槐树下就聚了黑压压一片人。
男人们扛着锄头、铁锹,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
女人们提着竹篮,里面装着窝头和水囊,有的还牵着半大的娃——娃手里攥着小镢头,踮脚望着远处的土路,眼睛亮得像星子。
张大郎也在人群中,这种事情缺席不合适。
人差不多到齐,张锦禾带着一群人去修路。
具体修哪里,怎么修这些萧然和张锦禾说过。
张锦禾如果不是女儿身,可能就是下一任村正。
张二丫也跟着过去帮忙准饭菜这些。
做饭的粟米这些是张明德先垫资的,以后要扣。
不能让张明德出钱,大家平摊。
提前说好,所有人都能接受。
平时张明德这个老村正也算是尽职尽责,比较公正的。
三祖父年纪大了,抡不动锄头就蹲在地上捡石子,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似的,把嵌在泥里的碎砖块一个个抠出来。
“小郎君给咱指了条活路,咱不能让人戳脊梁骨。”
半大的后生们最是卖力,光着膀子扛着粗木杠垫路基,喊着号子:“嘿哟——加把劲哟——”
号子声震得路边的野菊都直晃。
女人们则在一旁和泥,把碎麦秸混进黏土里,拍得结结实实,说是这样路不容易陷。
小孩子也没有闲着,真做到举全村之力修路。
萧然去的晚了些,孙思邈三娘也跟着去了。
看到萧然来,都很热情的打招呼,“小郎君!”
“小郎君!”
萧然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回应。
张明德干不动,但是也在旁边看着。
“小郎君,你看看现在如何?”张锦禾问道。
“现在挺好的,这样修没问题,修扎实点,能多用一段时间,免得后续还得修.”
孙思邈也没有闲着,跟着干起来。
“老先生,这可使不得啊!”张明德连忙说道:“哪能让你干这活。”
孙思邈放下手里的石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老村正这话说差了。我虽不是栲栳村人,却在这村里住了些时日,小郎君待我如家人,乡亲们也常送些新鲜菜蔬,这份情分记在心里呢。”
“小郎君为村子谋福,乡亲们齐心协力,我这把老骨头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同住一村,便是缘分,不内外,快些干,早一日修通,早一日见着好处,这才是正经事。”
“老先生所言甚是!”张明德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无法掩饰。
具体挖煤这些还没有开始。
李丽质那边也安排好了运输这些事情。
对于皇家来说,这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不需要李丽质操心,有人去办。
两天之后,豫章公主带着两个小公主过来了。
这一次豫章公主几人也溜达去看修路。
两个小公主喜欢热闹。
现在不忙,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在帮忙,小孩子这些也在。
孙思邈整理好药材,也跟着帮忙。
孙思邈年纪大,但是真有力气。
程铁环守着豫章公主和三个小丫头,李五跟着干活。
男女老少都在忙,在这里不干活,自己都不得劲。
看到两个小孩子走路不正常。
孙思邈放下锄头去检查一下。
萧然和豫章公主也凑过去。
孩子母亲也走过来,“老先生,我家二郎出生就是这般,还能治疗吗?”
孙思邈摇摇头,“难,难啊!”
看着孩子腿畸形,萧然说道:“这种畸形感觉是近亲结婚才有的。”
几人都看向萧然,不太明白。
“小郎君,什么是近亲啊?”豫章公主好像是理解,但是也不准确。
“直系亲属和旁系三代以内的,都属于是近亲。”萧然说道。
孩子母亲喃喃自语,“孩子他爹,好像就是”
萧然仔细问了一下,孩子母亲是隔壁村的,属于是表兄妹。
“确实是近亲结婚啊!”萧然看着孩子畸形,颇为无奈。
《唐律户婚律》明确规定“同姓为婚者,各徒二年”,即同一姓氏,尤其是同宗,禁止通婚。
古代“姓”与“宗”紧密绑定,同姓往往意味着同出一源,属于父系血缘近亲。
这一规定可追溯至西周“同姓不婚”的古制,目的是避免宗族内部伦理混乱,而非生物学考量。
《唐律》规定“缌麻以上亲为婚者,以奸论”,即五服内旁系亲属,如同父兄弟之女、堂兄妹等结婚,会被视为“奸罪”,处刑更重。
法律对“异姓近亲”如表兄妹并未禁止。
例如,姑表亲、姨表亲因分属不同姓氏,不在“同姓禁婚”之列,在当时是被允许甚至常见的,这与现代“近亲”概念有本质差异。
这个时代不知道近亲结婚会有遗传病这些,更多的是出于对伦理方面的考虑。
孙思邈敏锐的感知到,这是一个知识点,连忙询问,“小郎君,这近亲结婚,有何害处?”
萧然看向孙思邈和豫章公主,语气肯定又带着惋惜:“近亲结婚,就是血缘太近的亲属结亲,像表兄妹这种,生下来的孩子容易出问题。”
他指了指那畸形的孩子:“比如二郎这样天生身体畸形的,还有的会早早生下来养不活,或是带些生来就有的病——喘不上气、痴傻、手脚不全……这些情况,比不是近亲结婚的人家多太多了。”
孙思邈眉头拧成疙瘩,沉声道:“小郎君的意思是,这不是偶然,是血缘近了才容易这样?”
“正是。”萧然点头,“血缘越近,这些糟心事越容易落到孩子身上。不是说一定如此,但风险要高得多。”
豫章公主皱起眉头,“阿姐好像也属于近亲结婚啊!”
萧然看向豫章公主,“五娘要结婚了?”
“明年出嫁,是表哥.”
“长孙冲!”萧然反应过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