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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的光辉,为那座宏伟的金字塔镀上了一层耀眼的、神圣的金色。
海鸥在金字塔的尖顶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
史蒂夫站在那艘小小的木船上,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
他看着眼前这副不应该存在于此的、如同神迹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苹果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噗通”一声掉进海里,溅起一圈小小的涟D。
他没有去管。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从他的脚底,一寸一寸地向上蔓延,最终将他的整个心脏都彻底淹没。
他明白了。
他逃不掉。
那个“东西”,不是在“找”他。
而是在“等”他。
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那个“东西”,都会提前一步,在那里,为他准备好一场盛大的、充满了嘲弄意味的“欢迎仪式”。
【喜羊羊与灰太狼世界】
狼堡的地下实验室里。
灰太狼看着屏幕上那座宏伟的沙子金字塔,他手中的扳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那台号称能探测三界内外一切异常的“狼嚎牌超级雷达”,屏幕上依旧是一片平静的绿色,显示着“一切正常”。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与狡黠的黄色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纯粹的、对于未知事物的迷茫与恐惧。
“这不科学……这完全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那么多的沙子,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堆砌成如此完美的结构的?这……这不是科学!”
他感觉自己毕生所学的、引以为傲的科学知识体系,在这一刻,被一股来自更高维度的、不讲道理的力量,狠狠地击碎。
【熊出没世界】
光头强的小木屋里。
他那张刚刚写好,准备贴到森林各处的“警惕新型高科技心理战,相信科学,拒绝迷信”的宣传标语,还放在桌子上,墨迹未干。
他看着屏幕,又看了看自己写的标语,默默地走过去,将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桶。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李老板能搞出来的东西。
“熊大……熊二……”
他甚至下意识地,小声呼唤起了自己那两个“敌人”的名字,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光幕之上,史蒂夫在经历了长达数分钟的呆滞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他没有再去看那座金字塔一眼。
他发疯似地调转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来时的方向,向着那片他刚刚逃离的大陆,拼命地划去。
他只想回家。
回到那个虽然诡异,但至少还有坚实土地的地方。
然而,当他历经艰辛,终于再次看到那片熟悉的大陆轮廓时。
他的心,又一次沉到了谷底。
他记得,他出发的那个港湾旁边,是一片广袤的、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
那里的每一棵树,都拥有数百年的树龄,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而现在。
那片森林,还在。
但森林里所有的树木,从第一棵到最后一棵,它们所有的树叶,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扭曲的、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的白色树干。
成千上万根白色的枯枝,在海风的吹拂下,组成了一片寂静的、诡异的、仿佛正在举行某种邪恶仪式的“无叶之林”。
这种大规模的、精准的、仿佛神明之手般改造地貌的伟力,让史蒂夫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侥幸。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有一个拥有他无法理解力量的未知存在,正在以整个世界为画板,以他为画笔,肆意地涂抹着一幅充满了恶意与疯狂的画作。
他的情绪,从之前的自我怀疑,彻底转变为对这种未知力量的,深切的恐惧与无力。
【火影世界】
“这是……某种超大范围的木遁吗?”
一位来自木叶的精英上忍,看着那片诡异的无叶之林,下意识地开口。
“不。”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斗,吐出的烟雾都带着凝重的味道。
“初代大人的木遁,是创造生命。而这个,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剥夺生命。它没有破坏树干本身,只是精准地‘删除’了所有的树叶。这种对‘规则’的精准操控力……老夫闻所未闻。”
【海贼世界】
“好厉害……”
路飞看着那片白色的森林,他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
他觉得,这比鹰眼米霍克一刀斩断一座冰山,还要来得不可思议。
因为鹰眼的斩击,是纯粹的“破坏”。
而这个未知的存在,它所展示的,是更高层次的“创造”与“修改”。
索隆抱着他的三把刀,沉默不语。
他想,如果有一天,他的敌人,能在他挥刀的瞬间,将他手中的刀,变成一根柔软的面条,那他还剩下什么?
这种从根源上否定“力量”本身的手段,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
史蒂夫不敢再在任何一个固定的地方停留。
他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流浪。
但无论他跑到哪里,那些诡异的、充满挑衅意味的“神迹”,都会如影随形,并且总是在他刚刚离开,或者即将到达的地方出现,仿佛在戏耍他,又仿佛在为他“引路”。
他曾在地下万米深处的、本应是天然形成的废弃矿道里,发现了一条长达数公里,完全由人类加工过的圆石铺设得整整齐齐的2x2标准人工隧道。隧道的墙壁上,每隔十米,就有一根散发着微光的红石火把,仿佛一条通往地心深处的地铁。
他也曾在一片广袤无垠的、纯白的雪原之上,看到一个由无数块从地狱才能获取的地狱岩,构筑而成的、巨大而邪异的倒立十字架。地狱岩顶端那永不熄灭的火焰,在漫天的风雪中燃烧着,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史蒂夫被这些神出鬼没的“神迹”逼得精神近乎崩溃。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玻璃瓶里的蚂蚁,瓶外那个看不见的主人,正饶有兴致地,不断地变换着瓶子里的场景,欣赏着他的惊恐与无助。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他认为绝对安全、绝对隐蔽的地方。
那是一条极其深邃、极其狭窄的“一线天”大峡谷。
峡谷的两侧,是如同刀削斧劈般光滑的、高达数千米的垂直峭壁。
谷底只有一条崎岖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
他躲在峡谷的最底部,背靠着冰冷的岩壁,大口地喘着气。
头顶的天空,被两侧的峭壁切割得只剩下一条狭长的、如同伤口般的亮线。
他觉得,这个地方如此隐蔽,那个“东西”应该发现不了他。
他终于可以,稍微地,喘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疲惫地抬起头,想看看那片被切割得只剩一条线的狭窄天空时。
他看到了。
就在头顶那万丈悬崖的边缘。
一个蓝色的、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正背对着他,静静地站着。
仿佛已经等了他很久。
然后,在史蒂夫那因极致恐惧而急剧放大的瞳孔注视下。
那个身影,张开了双臂,如同一个即将拥抱天空的殉道者。
向着这片深不见底的峡谷,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