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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你是来火上浇油的?
听到江寒这话,姜晚甚至不用回头也知道,肯定是江砚深跟过来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姜晚轻叹了口气,低声同他说道,“他在我们医院做恢复记忆之后的疏导疗程。我刚还以为他走了呢,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江寒的目光沉静,抬眸扫了她一眼,“就因为躲他?”
“之前和你说过的,没有做错事情,没有必要逃走,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躲起来。”江寒道。
姜晚记得他当时这句话,给她带来的一些感动。
“嗯,我记得的。”姜晚道。
江砚深就在后头不远处走来。
他先前在姜晚科室里,能够明显感觉到姜晚的抵触。
她在琐事上行事很是风风火火,绝对不至于换个衣服一直在更衣室里耗着。
想都不用想,无非是为了躲他。
所以江砚深从她科室离开,倒也并不是故意打算来这里蹲点。
但才刚从电梯里下到一楼大厅,就听见前面几个准备去食堂吃午饭的医护人员。
正在热切讨论着。
“哎,我听群里说就是那辆?”
“什么那辆?哪辆?什么瓜?”
“啧,你上午手术拉钩拉傻了吧?就中医科那边啊,那个小中医的瓜啊,之前天天有相亲男来骚扰她的那个。”
“喔喔喔!想起来了,对,后来说她谈恋爱了那些相亲男才消停的那个瓜吧?”
“对啊,还有群里的那个名句啊。”
几人都听过名句,顿时乐了起来。
“车标是个带翅膀的B,总不会是比亚迪吧?”
几人异口同声。
有说有笑地要出去看热闹去了。
从他们的言论中听起来,都是对姜晚的男朋友长什么模样的好奇。
江砚深循着他们所说的,看到了那辆车。
江砚深认得,是江寒的宾利慕尚。
说来讽刺,当初他们出事的时候所乘坐的江寒的车,也是一辆宾利慕尚。
当时那辆车损毁得厉害,和眼前这辆新车显然不是同一辆。
只不过,换做别人的话,如果乘坐某辆车出了事故。
自己又并没有毫发无伤,伤势还挺严重的话。
很可能为了避讳,不会再选择同一款车型了,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一朝被蛇咬了。
但江寒,居然又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
又过了一会儿,江砚深就看到姜晚从电梯里出来了。
他眸子略略瞠大,瞳孔微张。
看着从电梯里走过一楼大厅的女子。
姜晚穿着一身浅色的裙子,裹出她曼妙的身材线条。
看起来,非常漂亮。
姜晚一直就长得漂亮,但她的漂亮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没有攻击性的美。
所以乍一看,可能并不会让人觉得惊艳。
只会让人觉得看起来很舒服。
然后,越看越漂亮。
非常耐看的长相和气质,加上平时总是不施粉黛。
素面朝天,干净清丽的模样。
此刻看起来打扮过了,就更显得好看。
江砚深看着她脚步轻快,裙裾翩翩地从大厅掠过。
看着她走向那辆车,站在车窗边轻轻敲了敲车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砚深觉得甚至好像看到了她嘴角卷起的小小梨涡!
她略略弯身,扒在车窗上看着江寒。
低眉浅笑同江寒说话的样子。
让江砚深如鲠在喉!
他一步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紧盯着江寒。
凭什么……?
当初要不是坐了江寒的车,他根本不会出事!而江寒才刚一回国,就要和他抢姜晚?!
江砚深的目光明明灭灭的,然后停留在一个冷冷的神态上。
“小叔,真巧啊,怎么到处都能碰到你。”江砚深凉凉说道。
“不巧,我来接姜晚。”江寒扫了他一眼,“倒是你。”
“你母亲之前安排人三番五次来骚扰她,本来就已经很影响她的工作了。”
江寒扯了扯嘴角,“你是来火上浇油的?”
江砚深皱眉,“小叔,你别说得太夸张了。我是来做治疗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又继续道,“说起来,小叔是也打算来这里做治疗吗?”
“的确可以来试试,当初就是姜晚给我精心治疗,我才慢慢恢复的。”江砚深说道。
姜晚:“……”
这……咋还炫耀上了呢,她觉得应该不是错觉,江砚深语气里那点子藏不住的,是挑衅吧?
江寒懒得搭理他这话,只道,“哦,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李叔已经下车开了车门请姜晚上去。
姜晚坐进车里,江寒正准备将车窗升起来。
江砚深站在车外,从打开的车窗里,看到江寒和姜晚并排坐在后座的画面。
心里闷得厉害,一阵阵闷闷顿顿的,他不愿意去承认的情绪。
这些情绪,冲得江砚深的喉咙,好像都在泛酸。
于是,一句话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江砚深:“小叔,你怎么又买这辆车呢?都说一朝被蛇咬,当初我们就是坐这辆车时出的事。姜晚的父亲更是因为开这辆车没了命……”
“没想到小叔也没打算避讳一下。”
江砚深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看到姜晚的脸色有些白。
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可是与江寒针锋相对的劲头,顿时盖过了这些后悔。
江寒的车窗都已经升起到一半了,又停住了,他侧目往窗外看去。
在升起大半的车窗里,只能看见他一双没有温度的冷峻眉眼。
“为什么要避讳,要不是因为这辆车,我和你早就死了。”
江寒声音疏淡,“还是那句话,管好你自己。大人的事情,少管。”
说完这句之后,车窗完全升起。
挡住了江寒冷峻的眉眼,挡住了姜晚的脸。
江砚深站在车外,被车窗隔成了两个世界。
车子从医院开了出去。
江寒侧目就看到姜晚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从旁边拿出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递到她面前。
“喝点水。”江寒道。
“谢谢。”姜晚接过了瓶子,却迟迟没往唇边送,瞧着似是有些走神。
“我没觉得这辆车有什么不好,而且今天要和你去个地方,所以需要开这辆车。”
江寒停顿片刻,低声问了一句,“早早,你还好吗?”
素来疏淡冷峻的声音,此刻细听起来,竟是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