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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沈靳珩带着沈洋回了家。
沈洋直奔餐桌,看着桌子上简单的豆浆油条,生出一些怨气。
温知棠在家,桌上的早餐总是五花八门的。
今天怎么做了这些让人没胃口的早饭。
“刘姨,怎么没有厚蛋烧,没有紫菜小馄饨?”
他不满的嚷嚷着。
刘姨闻声着急赶来,“小少爷,我不会做厚蛋烧。”
“妈妈呢?她今天没做早饭吗?”
因为烦躁,他变得有些无理取闹。
刘姨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以往小少爷的一日三餐都是太太亲自负责的,她哪儿做过那么精细的菜品?
沈靳珩抬眸看了一眼温知棠的房间,抿了抿唇。
“刘姨,按照教程给他做一个。”
“温知棠人呢?”
刘姨恭敬的上前,“先生,太太昨晚回来后就收拾东西出门了。”
沈靳珩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从不关心温知棠的私人生活,她去哪里都跟他没关系。
只要她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充当一个完美的沈太太。
就足够了。
“爸爸,我们要不要给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回家了?”
“不用。”沈靳珩冷淡的开口。
五年婚姻,他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跟人报备的先例。
温知棠也算乖巧,鲜少过问她的事情。
就算她问,他也不会告知。
沈洋见沈靳珩这么说,也就没再说话。
还好妈妈不在,不然指不定要怎么说他呢!
昨晚他太高兴了,实在不想和昕如阿姨分开!
一想到回家要听到妈妈唠叨的话,他脑袋都要炸了!
沈靳珩上楼换了一套西装,要去公司上班。
沈洋也吵着要去,他还想听昕如阿姨讲“小美人鱼”的故事。
公司。
桌子上摆着一个淡黄色的信封,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
【沈靳珩亲启】
沈靳珩扫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
刚结婚那会儿,她也很喜欢写信给他。
美其名曰是有情调。
但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浪费时间。
“昕如,帮我把这个丢了吧。”
江昕如睨到了上方的字,眸色微变:“阿珩,这是知棠姐一早寄来给你的,不用看一眼吗?”
“不用。”他回答的很坚决。
江昕如唇角微弯,将信封丢进了碎纸机。
白纸黑字瞬间化为沫状,“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也荡然无存。
沈洋抱着童话书,在江昕如身边落座。
“昕如阿姨,你再给我讲讲故事吧。”
江昕如温柔的揉了揉他脑袋,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从前有一条小美人鱼,她放弃了在海里的美好生活,用自己的声音跟巫婆换来了双腿,去到岸上寻找心中的王子,只可惜王子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
阳光在灰色的窗帘上留下一片倒影,温知棠徐徐转醒。
没定闹钟,但她还是被生物钟叫醒了。
这五年,她每天都是这个点起床给沈靳珩和沈洋做早饭。
她早就习惯了。
温知棠揉了揉酸胀的眼角,轻扯唇角。
她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或许从来都不算什么。
温知棠简单洗漱一番,给姜悠悠打去了电话。
“悠悠,我来港城了,待会儿一起吃饭吧。”
电话那头的姜悠悠有些惊喜,自从结婚,她们见面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温知棠总是围着沈洋转,很少有自己的生活。
“我来定餐厅,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温知棠无奈轻笑:“见面聊吧。”
港城最好的川菜馆。
姜悠悠热情的拉着她落座,“阿棠,你瘦了好多。”
温知棠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
瘦了吗?
家里从未有人跟她提过。
或许,他们根本就没仔细看过自己。
她做了什么,在儿子眼里都是理所应当。
在沈靳珩眼里都是可有可无。
“怎么突然来港城了,前段时间不还说忙吗?”
“对了,昨天不是你的结婚纪念日,沈总送了你什么礼物?拿出来给我见见世面?”
“这两天不用在家照顾洋洋吗?”
姜悠悠的问题让她脑袋有些空白,呼吸一紧。
沉吟良久,她淡淡启唇:“他没送礼物,洋洋以后应该也不需要我照顾了。”
“我提离婚了。”
她的话让姜悠悠震惊的愣在原地。
在她的记忆里,温知棠很爱沈靳珩,爱到了骨子里。
她也曾规劝过,但她依然捧着一颗滚烫的心义无反顾的去爱他。
她做梦也想不到温知棠会跟沈靳珩离婚。
“发生什么了?他欺负你了?”姜悠悠着急的问。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温知棠有任何离婚的理由。
“没有。”
“累了而已。”
这些年她努力追随着沈靳珩的脚步,实在追的太久了。
久到她忘了沈靳珩对她有过多少次冷眼,多少次冷语相向。
“对了,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导师?”
姜悠悠有些诧异,怔了几秒。
“你确定要去?真不打算回归家庭了?”
她不信温知棠能放得下。
这几年来她一直组局让温知棠和导师见面,希望他们能和好如初。
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确定。”
温知棠淡淡的说,透着一些苦涩感。
她一夜未归,沈靳珩也不曾联系。
那个家已经不再需要她了,还有回归家庭的必要吗?
“正好导师在附近,我请他过来我们一起吃。”
曾几何时,她是林森手下最得意的天才基因编辑师。
她参与的项目全都斩获金奖。
但五年前,一场婚姻让她彻底淡出了这个圈子。
这些年,她从未后悔过。
因为她深爱他。
“当初跟导师闹的那么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原谅我。”温知棠垂着脑袋,有些落寞。
“回来吧,阿棠。”
“导师心里一直都有你的。”
闻言,温知棠垂眸:“林老师要是听了你的话,该不高兴了,说他可没有我这样不思进取的学生。”
话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推门而入。
“林老师。”
温知棠起身,恭敬的弯了弯腰。
老者怔了片刻,冷嗤一声坐下。
“你怎么来了?”
“老师,我……对不起!”
温知棠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森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又换上了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