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那小子中毒了
“你明明说过,你会对我负责的!”
舒羽崩溃了,哭得歇斯底里。
“我一直在等你……”
裴云序摇了摇头。
“阿羽,你还小,你不懂。等你遇到真正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就会明白了。”
她曾经最喜欢的,就是裴云序这幅冷静自持的模样,想让人把他拉下神坛看看,内里到底是怎样的疯狂。
可是如今他用这般悲天悯人的神态看着自己,她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无力,又难受。
“我不小了,云序哥哥,我都懂,我就是喜欢你啊!”
舒羽移步上前,竟然试图脱掉外衣。
裴云序微惊,右手扯过披风将舒羽包起来。
左手微抬,用掌风将房门合上,隔绝了视线。
“去院门守着。”
凌霄忙不迭地跑远了点。
他听到这么多事,还见到了舒羽不堪的一面,会不会被灭口啊!
见裴云序还护着她,舒羽心里升起一抹希望。
她裹着披风,痴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裴云序,轻咬嘴唇。
莹莹的眸光之下是红润的樱桃唇,让人意乱情迷。
来之前,她还在身上用了香。
舒羽的视线划过那碟桂花酥,眸光轻闪。
这么近的距离,裴云序也该有点反应了。
但裴云序就好像没闻到一样,反而将她推远了些。
“你口口声声说姜翎不好,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裴云序压着声音呵斥道,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世家贵女,需端庄贤淑,从容大方,这般行事,别让人轻**了你!”
舒羽神色委屈。
他竟然拿姜翎来羞辱她!
“姜翎算什么东西,一个私生女,早该跟着她娘一起死在别院里,要是早知道接她回来会抢走我的姻缘,害死我娘,我一定不会让她回府的。”
“她就是个灾星!”
裴云序揉了揉眉心,他太阳穴突然跳了跳,头有些疼。
“姜翎的出身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成婚七年,举止行为皆挑不出错处来,她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见裴云序竟然还护着她,舒羽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可以为她说话?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可是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舒羽上前将宣纸掀开,一把抢过画卷。
上面的美人似笑非笑,似在嘲讽她的自作多情。
“撕拉”一声,画卷被从中撕开。
裴云序眼眸微微放大,却没拦住。
他一把抓住舒羽的手,语气低沉带着些许怒意。
“舒羽,你闹够了没有!”
似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淋到脚,从里到外,心如死灰。
裴云序伸手拿过画卷,看着一分为二的美人图,眉头紧皱。
他将其仔仔细细地卷了起来。
“你真的喜欢上她了?”
听见舒羽的话,裴云序动作一顿。
喜欢?
他将画卷放回桌案,手停在上面却久久没有放下。
为姜翎说句话就叫喜欢了吗?
他有些困惑。
他对她应该是愧疚的。
所以他才能容忍姜翎闹那些小脾气。
容忍她无理取闹。
等解决舒羽的婚事,将她接回来,她应该不会在闹腾了。
思及此,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舒羽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姜翎是裴府夫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舒羽不可置信。
她做了这么多,失去了那么多,最后竟然让裴云序对姜翎上了心?
不过好在姜翎已经死了。
她还有机会。
她还有机会的!
舒羽低下头,眸中带泪。
一个脆弱的姑娘总是能让人心软的。
裴云序叹了口气,语气放缓。
“出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书房了。”
舒羽侧身擦掉眼泪。
只一瞬,她便收拾好了情绪。
她是舒家的嫡出小姐,不会一直让自己失控,也不会让裴云序有可能厌烦她。
“今日是我失态了。”
舒羽向裴云序福了个身,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端庄的舒家小姐。
“云序哥哥,尝尝我做的桂花酥吧。”
黄澄澄的点心放在精致的白瓷盘里,散发着**的芳甜味。
见她眼眶红红,眸光清澈。
裴云序还是伸手拿了一块,象征性地咬了一口。
太过甜腻了。
他向来不爱吃甜食。
姜翎每次做的点心都不怎么甜,他偶尔也会尝两口。
但这个他实在是吃不下。
看着舒羽那双殷殷期盼的眼神,他还是咽了下去。
“挺好吃的,玉儿应该会喜欢。”
舒羽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眸子,慢慢地将白瓷盘收进食盒里。
裴云序看着她的动作,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
他本来没怎么在意,但这味道愈来愈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他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哗啦”一声,笔架被带倒,墨汁将衣袖污成一片漆黑。
站立不稳的裴云序扑倒在书桌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云序哥哥!”
舒羽失声尖叫。
……
经过七天的针灸,姜翎的眼睛似乎已经好全了。
但她现在还有些畏惧强光,白日里还需要带着遮眼的白纱。
齐太医将银针一一收好。
看着姜翎欲言又止。
“怎么了?齐太医,但说无妨。”
齐太医摸了摸胡子,不客气地坐在了床边圆凳上。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裴府?”
姜翎有些不解。
最近几日,裴云序都没有过来。
她有时候还提防着,故意让阿娅多留些时辰,但也没见人影。
不知道是那日吵架放弃了,还是怎么的……
如今听到齐太医这样问,莫非是裴府出事了?
“你不知道?那小子中毒了。”
齐太医眉头紧蹙。
“脉象有些怪异,之前不是交代你们不要行**吗?”
姜翎:“……”
她脸色有些红,又有些恼怒。
“我好几日没见他了,他便是中毒也与我无关。”
齐太医摸了摸胡子,老脸也有些没处放。
“不一定是那种事,男女情动也算,老夫是怀疑他中的是一种情毒。”
“没什么症状,就是人有点虚弱。”
姜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齐太医,嘴角笑意有点苦涩。
“那就更不是我了,太医难道不知,武安侯心系她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