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敬德，我们走。”
李世民点点头，也没强求。
强求，反而显得他无能。
目送两人离开，李靖惭愧地深深叹了口气。
回到天策府，天已蒙蒙亮，深秋的雾气很重，笼罩整个长安城，显得十分压抑。
李世民坐在院里闭着眼睛冥想，推演如何加大获胜筹码。
李靖不愿出手，让他非常被动。
张公瑾、张亮、独孤彦云、侯君集等人，能统兵，但个人武力值不算突出。
最好的结果，秦琼对李艺，程咬金对薛万彻，余下尉迟敬德和叶尘联手，也不是河间七煞的对手啊。
叶尘他是非常信任的，他觉得叶尘一定会出手帮他的。
今天的长安城，显得格外压抑，有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
鄠县。
“你今天怎么了？老是盯着我看，我今天格外的俊？”
叶尘疑惑地看着李烟柔，今天的李烟柔很奇怪，都不教叶婉儿练武，一直跟着他，盯着他。
“是啊，你今天格外的俊。”
李烟柔强行挤出一抹笑容，父亲派人通知她，让她一定要看住叶尘，把叶尘留在鄠县。
明日，太子和秦王就会彻底地分出胜负。
如果叶尘不参与，不帮秦王，事后，叶尘只能效忠太子，他们就是一个阵营的，她和叶尘的婚事就有可能。
而且，叶尘若是去帮秦王，很可能会死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叶尘留在鄠县。
今天，她格外希望秦王不要派人来找叶尘，不要让叶尘卷入进去。
直到天色暗下来，秦王也不曾派人来，李烟柔心中安定了不少。
但怕出变故，索性今晚便住在县衙后院。
李烟柔今天太一反常态，叶尘眉头紧皱，怕是长安城里有行动了。
当夜色席卷天际，长安城天策府内，房玄龄等人皆乔装打扮，陆续而来。
但最重要的程咬金和秦琼迟迟未到，众人心情越来越沉重。
这两人在，他们尚能搏一搏，这两人不来，他们连殊死一搏的资格都没有。
众人坐在大厅里，一言不发，气氛凝重无比。
就在夜色渐浓时，院中传来异动，两道身影笼罩在黑袍下走进大厅，正是程咬金和秦琼。
看到两人来，众人都舒了一口气。
“抱歉，我们来晚了，陛下派人盯着我们，瞒不了多久的，顶多三天，必定有人回来汇报我们违抗圣旨，偷偷离开的事情。”
“殿下，若要动，必须快。”
程咬金神色凝重道。
违抗圣旨乃是重罪，他和秦琼相当于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
在事发之前，若是秦王不能赢，那他们两个肯定得完蛋。
“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们了，明天一早我们便行动，玄龄，说说你的计划。”李世民道。
“好，现在京师兵权被太子和齐王掌控，加上东宫本就有两千长林军，拼兵力，我们根本拼不了。”
“所以，我们得选一个让太子无法发挥兵力优势的地方作为战场，这个地方唯有皇城，我们得在皇城之中发动兵变才有胜算。”
“今年年初，我让殿下把常何安排到玄武门值守，便是留下最后殊死一搏的机会。”
“殿下，昨晚你去见常何了吗？常何怎么说？”
房玄龄说着，看向李世民。
“常何愿意助我，他能在皇城守军中选出两百信得过的，加上天策府八百天策军，我们一共有一千军队可用。”
“太子也去找过常何，企图明早在皇城之中伏杀我，明早，太子和齐王也会带一千军队进入玄武门。”
李世民道。
“一千对一千，以秦王的统兵之能，我们肯定赢啊。”
众人顿时放松下来。
“不，一旦打起来，宫中禁军肯定会帮太子，宫中当值禁军固定在三千之数，再加上李军羡，一旦禁军参战，我们必败。”李世民凝重道。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心中一沉。
“而且，我得到消息，河间七煞在东宫，李靖不愿出手，无论军队数量还是高手数量，我们都落于下风。”
“太子生性谨慎，很可能会派人在外接应，哪怕在皇城之中兵变，我们也几乎没有胜算。”
李世民语气凝重中带着几分颓丧，今**推演无数遍，越推算，胜率越低。
一时间，众人神情都沉重起来，大厅里针落可闻。
“罢了，你们走吧，没必要陪我一起死，你们也是大唐臣子，有开国之功，你们不掺和，陛下不会让太子动你们的。”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眼中光芒黯淡。
“我不走，大不了就是一死，没有殿下就没有尉迟敬德的今天，要死我也要死在殿下前面。”
尉迟敬德红着眼睛怒吼。
“我也不走，太白坠于秦地，天命在秦王，关键时刻会有贵人相助，虽然看起来我们没有胜算，但不到最后谁知道会是怎么样呢？”张公瑾跟着道。
“对，没错，我们不走，我们跟着秦王南征北战，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就这么放弃，我不甘心。”
“殿下一死，陛下还能不能管住太子都不好说，我们信不过太子。”
“太子若执意要清除我们，到时候我们连反抗能力都没有，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与其相信太子，不如拼了。”
“对，拼了。”
“……”
众人群情激奋。
“殿下，事已至此，你千万不能犹豫，拼死一搏，尚有一线机会，引颈待戮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了。”
“我们今晚冒死前来，就是搏一场富贵，让我们把命运交到太子手上，谁敢？谁会甘心？”
长孙无忌紧紧拽着李世民衣袖，都快吐血了，箭已在弦上，结果这个时候秦王犹豫了。
“父亲若不敢去，我去，我宁愿在反抗中战死，也绝不愿等着别人来杀我。”
“李世民，你要是个男人就拼一把，难道你要看着妻儿死在你面前吗？”
这时，李承乾走进来，红着眼对着李世民怒吼。
“世子说得没错，你要放弃，你想过你妻儿的下场吗？拼是死，不拼也是死，只有拼赢了才有一线生机。”
长孙无忌苦口婆心地劝李世民，这一刻他巴不得大外甥和李世民换一换。
李世民怎么就没有大外甥的决心呢，还是叶尘教得好啊。
李世民也天天往鄠县跑，怎么就没学到呢。
“殿下，那日我们加上叶尘，面对刘黑闼几十人，殿下都未曾害怕，今日怎么怕了？”
“秦王持弓，尉迟敬德执矛，天下谁能挡得住？”
尉迟敬德红着眼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