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婉君和陆谨行回来时。
院子里陆爱舒和宁英涛正在剥着玉米,洗着菜。
苏明华和陆振东则是在厨房里忙活。
陆爱舒一看到她,就把手里的活丢下,围了上去,“婉君,考得怎么样?不难吧?”
顾婉君皱着眉,左思右想。
陆爱舒一看顾婉君这样子,笑容微僵,立马开口找补道,“今年是第一年,考不好也是难免的。什么参考书都没有,今年考不上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顾婉君自“噗嗤”一下,笑了出声,“姐,我逗你玩的,这次考试我感觉不是太难。里面的题目我都会写。”
陆爱舒被她这口气逗得上不去下不来的,伸手就要去挠她,“又骗我!?你这个小骗子,看我不收拾你!”
顾婉君被她挠得左躲右闪,边笑边求饶。
今天为了庆祝她考试结束,苏明华做了一大桌子菜,红烧排骨、梅菜鸡蛋....
*
顾婉君刚洗完澡回屋,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手里摇着蒲扇散暑气。推门进屋时,陆谨行正靠在床头翻书,见她进来,手里的书滑到一旁,眼睛紧紧盯着她看。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随手把毛巾丢过去:"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他伸手接过毛巾,顺势把人拽到床边,"过来,我给你擦头发。"
顾婉君抿嘴笑了笑,乖乖坐在床沿让他帮忙。粗糙的指腹偶尔擦过耳垂,引起一阵酥麻。结婚快两年了,他帮她梳头的习惯还是没变。
"这回可算考完了,"陆谨行一边梳着她的长发,一边低声道,"上次说好的,还记得吧?"
她的耳尖立刻热了起来。高考前那段时间,她整天复习到半夜,每次他想亲近,她都以"考试为重"推脱,最后拗不过他软磨硬泡,支支吾吾应了句"等考完随便你"。
"谁、谁跟你说好了..."她故意扭头躲开他的手。
陆谨行不依不饶地追过去,呼吸喷在她颈间:"想赖账?"
顾婉君被他挠得直笑,反手去推他的肩膀:"别闹…妈她们在隔壁呢…"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陆谨行大步走向床铺,边走边念叨:"窗户关严了,床是新换的草垫,一个月前就让管仓库的老李给我留的最好的一批..."
听着他理直气壮地细数这些准备工作,顾婉君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去掐他胳膊:"你这人怎么..."
话又被吞进了吻里。
窗外传来隔壁李大娘喂鸡的声音:"咕咕咕...这么晚还亮着灯。"
顾婉君吓得整个人僵住,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听见陆谨行在她耳边闷笑:"没事,大半夜的喂什么鸡,老太太说梦话呢。"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他额角的汗珠亮晶晶的。顾婉君伸手替他擦了擦,突然发现那道在上个月军事演习中留下的伤疤已经结了痂,边缘还有些发青。
"还疼吗?"她轻声问。
陆谨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似乎这才想起还有这么道伤。他没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又在掌心落下一个吻。
后半夜,顾婉君半梦半醒间听见陆谨行轻手轻脚地下床。她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没事,"他给她掖好被角,"我去给你倒杯温水。"
等她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
陆谨行正站在衣柜前穿军装,见她醒了,转身倒了杯水放在床头:"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傍晚刚吃完饭,她在院子里晾衣服,陆谨行坐在门槛上削梨,削完切成小块,时不时往她嘴里塞一块。
“甜的。”他笑着说,“李大娘家院子里新摘的。”
顾婉君嘴里**一块梨,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踮起脚尖把最后一件白衬衫挂上晾衣绳。她刚收回手,突然感到陆谨行从身后环上来,下巴抵在她肩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婉君,我得去趟边境。”
她身子僵了一下,缓缓转过头,“……什么?”
“去执行任务。”他说得很平静,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顾婉君怔住,半晌才问:“什么时候走?”
“明早五点。”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屋里走,陆谨行连忙跟上,在门边一把拉住她:“别生气,这事急,今天才批下来的。”
顾婉君抿着唇不说话,眼眶有点红。她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但最近日子才真正松快起来,他偏要在这时候走。
“谁带队?”她的声音很硬。
陆谨行顿了顿,“我。”
顾婉君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不能让别人去?!”
他摇头,嗓音放缓了不少,“这次情况特殊,我不去不行。”
风从窗户缝里挤进来,煤油灯的火苗摇了摇,映在他黝黑的侧脸上,显得格外认真。
顾婉君瞪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泄了气一样低下头,胸口起伏几下,咬着牙说:“……你要是敢受伤回来,我就——”
话没说完,她就被陆谨行搂进了怀里。他的手轻轻按在她脑后,低声说:“我保证,一根头发都不少。”
顾婉君闷闷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半夜,陆谨行收拾行李时,顾婉君把家里的跌打膏药、消炎药和绷带全整理进一个小布包,塞进他的行军囊里。
“我又不是不会处理伤口。”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忙活,眼里带着笑。
“闭嘴。”她头也不抬地回他,“上次你肩膀伤了也不说,还是我去营里送饭才发现。”
陆谨行摸了摸鼻子,没敢搭话。
收拾完,顾婉君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去洗澡,我给你搓个背。”
陆谨行一愣,随即笑了,“临走了想看我洗……”
话没说完就被她一眼瞪回去,他立刻噤声,乖乖去了。
热水哗啦啦地从木桶里舀起,淋在他背上,水珠顺着肌肉的线条滚落。顾婉君拿了搓澡巾,低头替他擦背,力道很重,像是要烙下什么记号似的。
陆谨行没喊疼,反而笑了一声:“想把你男人搓掉一层皮?”
“省得你在外面招蜂引蝶。”她闷声说。
他笑得更厉害了,转身抓住她的手,“除了你,我眼里哪有别人?”
顾婉君抽出手,继续闷头给他擦后背,但手里的力道不知不觉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