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
听着后面急促的喊叫,她压根不想理会,像是避开什么脏东西,快步往前。
“你站住!”
随着手腕一紧,她身体往后一倾,被迫停下。
“谭越你狂犬病犯了吗?”
桑榆气的破口大骂,她实在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意思,一而再咋而三的纠缠不休。
“你很得意吧?”谭越脸色充满愤慨和颓废,与刚刚的光鲜亮丽截然相反,倒让她摸不着头脑。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也结婚了,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她问出了一直疑惑的问题。
可谭越听她说这话咬牙切齿的笑了出来:“别用你那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你以前这样看我,如今还这样看我,你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一直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桑榆使劲的拉扯着手腕,她观察四周没有什么人,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谭越,小时候我曾帮助过你,我们恋爱时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明明是你对不起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跑来质问我?”
“因为你从来没爱过我!你只是同情我,和同情路边的一只狗没什么区别!”谭越使劲卡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就算我现在出头了,在你眼里我还是个向别人摇尾乞怜的狗而已!”
“你现在所要承受的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和别人没关系!”桑榆很痛,用力的捶打着男人。
突然被人死死圈在怀里,“阿榆,你爱爱我好吗,别看不起我。”
“砰!”
突然身上的重力被一把扯开,谭越重重的挨了一拳,来人感觉还不解气,又死命踹了两脚。
来人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的警告:“你要是再敢来她面前蹦跶,我就弄死你,你看徐家能拿我怎么样!”
季铭深凌晨才和国外开完会,虽然听说了桑爸爸没什么事情,可思念老婆的心还是让他连夜跑了过来。
桑榆看着季铭深一脚又一脚的踹在谭越的身上,连忙拉开他:“你冷静下。”
“怎么?你心疼了?”季铭深搂住心心念念的女孩,略带酸气的质问道。
季铭深那带着酸气的质问刚落音,就被桑榆那句“怕你坐牢”给堵了回去,心头刚升起的那点不快瞬间被关心取代。
他嘴角刚扯起一点弧度,准备再给地上那坨东西一点教训时,谭越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吐掉嘴里的血沫,竟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那笑声无畏又带着一种畅快。
“呵呵……季铭深,你以为你赢了?”谭越的目光满是讥讽,先是在季铭深脸上停留,最后死死钉在桑榆迷惑的脸上,“她不爱我,可她也不爱你呀,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桑榆的脸瞬间苍白,好像要去掩饰什么。
季铭深眼神一戾,刚要开口,谭越却像是用尽了最后力气嘶喊出来:“你知不知道她心里装着谁?是徐渭南!那个她惦记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白月光!我**就算做得再多,变得再好,也永远比不过他一根手指头!你季铭深又算什么东西?你有钱有权又怎么样,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得不到所爱之人心的乞丐而已!”
“徐渭南”这三个字,如同一个尘封的往事,被骤然揭开。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季铭深高大的身躯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猛地转头看向桑榆,只见她面色苍白愣在原地,眼神里是来不及掩饰的迷惘和痛苦,那种痛苦是刻在内心深处不能触及的,他也有过。
一股说不清是醋意还是别的东西,猛地窜上他的心头。
他季铭深纵横商场多年,何时需要去和一个往事去比较!
可克制不住的酸涩和莫名的情绪又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力道,猛地转身,对着谭越又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呃!”谭越痛得蜷缩起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来和我相提并论。”季铭深的声音骤然变冷,说完他拉着愣住的桑榆快速离开了这里。
回程的车里……
“你要是没啥别的事情,明天就直接回星海吧,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季铭深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率先安排道。
“嗯。”
桑榆眨了眨眼睛,答应了一下,卷翘的睫毛遮掩着心事,季铭深看了几眼便转过头没说话了,车厢里又是一阵静默。
她没有去解释,解释徐渭南是谁,他也没问。
桑榆想起十岁开始在自己身后收拾烂摊子的徐渭南,在大家都是杀马特的炸毛时,他凭借一头利落的碎发,干净的白衬衫,良好的家世稳居校草六年而不败。
她不知道爱是什么,如果问她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她会回答,有,她曾经义无反顾的爱过一个人,只是那人...不值得...罢了。
“榆榆,你要考什么大学呀。”
“我要考华清,我要做最伟大的建筑设计师!”
“我也要考华清,我要做第二伟大的建筑设计师。”
“你不怕你妈打断你的腿呀!”
“我怕你打断我的腿。”
“哈哈哈哈......”
“榆榆,毕业后我们就在一起吧。”
“徐渭南你怎么不知羞...”
少女的羞红的脸颊被晚霞照耀的明媚而灿烂。
“我已经把我们未来的家都设计好了,以后我们就养一只狗,就叫旺旺!”
“看见你就旺,怎么不叫招财...”
“那再养一只猫吧...”
少年的心事藏不住,如朝露般清澈,我说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你,我说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想和你度过余生。
桑榆颓然的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徐渭南,你给我出来!”
“不是说好一起考华清,你怎么去了南城!”
“没有为什么,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京都很好,你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可我的梦想是和你在一起呀!京都很好,可是没有你啊!”
......
任凭女孩怎么流泪恳求,男生都没有开启那一扇门,动人的情话好似还在昨天,而毁约就在这一瞬。
“徐渭南,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就算你给我削一千次笔,带我坐一万次摩天轮,我也不会再相信你。”
青春的浓重在于遗憾,青春的悲痛也源于遗憾。
此去八年,落满泪的桑榆,再未见过徐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