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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婉沁弯腰,把还在激动的叽叽喳喳规划未来的小女儿抱起来,轻轻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脸颊。
“好啦,小财迷,天大的惊喜也看过了!”
童童这才想起正事,赶紧搂住妈**脖子,把小脸埋在妈妈温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却透着无比的郑重:“嗯!妈妈放心,我保证明天乖乖的,让妈妈做全世界最最最漂亮的新娘!”
余婉沁抱着女儿,回到她和童童的小房间,小丫头没一会儿就抱着新的的洋娃娃睡得香甜,小嘴微微嘟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轻轻替童童掖了掖被角,凝视着女儿恬静的睡颜,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力量。
最后目光落在床头挂着的那件明天要穿的崭新嫁衣上。
大红的缎面在暗夜里也仿佛流淌着柔润的光泽,精致的盘扣……这一切都提醒着她,明天将是人生中一个全新的开始。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
她躺下,闭上眼,眼前却交替浮现顾彦斌温柔而坚定的眼神,还有干妈那语重心长的叮嘱,莫名又想起沈欣韵说的,顾彦斌要去京市**的事情……各种情绪交织着,如同潮水般拍打着她的心岸。
今夜余婉沁罕见地失眠了。
她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在窗外第一缕熹微晨光悄然爬上窗棂时,迷迷糊糊地睡去。
同样失眠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顾彦斌。
从军部回来已经是夜深,看见已经被自己打造的焕然一新的家,想到以后他就要跟婉沁和闺女一起生活在这里,他心里的幸福与满足无与伦比。
想到军部带回来的密件,他脸色沉了几分,将那份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再次取出,平摊在书桌上。
按照最近追查的线索,婉沁的生父很有可能是建国前医学世家叶家的后代。
只是当年叶家惨遭灭门惨案,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
没想到叶家的少爷竟然活下来了。
只是,这跟“夜莺”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当年造成这场惨案的,就是敌方的人?
他们想从叶家得到什么?
顾彦斌将纸张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坐标、每一个可疑的关联人名,都细细推敲了一遍。
最后停留在京市的某几个高官以及沈家身上。
桌上的烟灰缸里,不知不觉已经积攒了几个烟蒂。
直到窗外的夜色由浓转淡,东方天际隐隐透出一线灰白。
顾彦斌才站起身,将笔记本上快速记录下关键信息以及一封京市的调令一起丢进了抽屉。
囫囵睡了两个小时,顾彦斌就神采奕奕地起床了,他换上了笔挺的新军装,胸前佩戴着鲜艳的大红花,整个人挺拔如松,俊朗非凡。
他将取回来的照片仔细摆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看着照片里妻子羞涩动人的模样,他刚毅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虽然两家离得极近,但他坚持要有一个接亲的仪式。
他借来了几辆自行车,车头都绑上了大红花,带着好几位同样穿着整齐军装的好友、战友,迎亲队伍在鞭炮和锣鼓声中,意气风发地朝着军长家小楼骑去。
另一边,军长家的小楼里,余婉沁也早早醒来。
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总有种恍如梦境的不真实感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让她心潮澎湃。
她搂着同样早早醒来的童童,母女俩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妈妈,你今天就要嫁给爸爸啦!开心吗?”童童用小手指轻轻摸着妈**脸,粉嘟嘟的小脸上都是欢喜。
余婉沁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温柔:“开心,妈妈很开心。以后我们和爸爸,还有哥哥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童童也好开心!”小丫头在妈妈怀里拱了拱,幸福地眯起眼睛。
母女两个在被窝里腻歪了一阵,就起床了。
洗漱完毕后,余婉沁换上了干妈给她准备的衣服。
做工精致款式大方的红色连衣裙,精致的盘扣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外加一件质地厚实柔软、剪裁得体的及膝红色羊毛双排扣大衣。
还有一朵用红色绸缎做成的、栩栩如生的胸花。
在这个色彩单调的年代,这一身红装显得格外亮眼和用心。
“哎呀!我闺女也太俊了!”何秀兰推开门进来一看,连连称赞,满眼都是骄傲。
童童也自告奋勇,拿出她那些“宝贝”化妆品,小手虽然稚嫩,却异常认真地给妈妈描眉,涂上淡淡的口红。
当余婉沁穿戴整齐,略施粉黛,将那朵红花别在大衣领口时,整个房间的人都看呆了!
大红色的呢子衣,衬得她肌肤胜雪,身段窈窕,气质温婉中带着一抹动人的娇艳,
一张精心妆扮过的脸庞,柳眉弯弯,双眸如水,嘴唇点着淡淡的胭脂,宛如一颗被精心擦拭后绽放出绝世光彩的明珠。
刘兰早就等着了,忍不住赞叹:“我妹子今天可真俊!比画报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
“可不是嘛!”旁边一位嫂子由衷赞叹,“这身段,这气色,顾师长真是好福气!”
邹医生哼了哼:“那可不是!我妹子嫁给他都是便宜他了!”
大家都笑起来,七嘴八舌夸赞过后,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刘兰送了一床崭新的绸缎被面和一个印着大红喜字的搪瓷盆:“妹子,祝你跟顾师长和和美美,日子红红火火!”
邹医生送了两盒雪花膏、一匹布和一个黑色的盒子。
余婉沁正要打开,却被邹医生拍开了手,朝着她挤眉弄眼。
“这可是好东西,你等晚上和你男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
余婉沁一看邹姐的表情就知道这东西大概是什么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娇嗔地瞪了对方一眼。
乐的邹医生哈哈笑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等晚上你肯定会谢谢姐的!”
余婉沁红着脸,赶紧把盒子放在了一堆嫁妆里,想了想觉得不保险,又压在了最下面。
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