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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何小雨的直播间里，气氛已经攀至顶峰。
她兰花指翘起，用筷子夹着一块烤得焦香金黄的霸王龙鳝段，缓缓送到自己那涂着樱桃色唇釉的嘴边。
动作停住了。
鳝段上还滋滋地冒着热油，奇异的肉香透过手机屏幕，仿佛要化为实质，钻进每一个观众的鼻腔。
她不吃，只是对着镜头，俏皮地眨了眨眼。
弹幕瞬间爆炸。
【主播你是不是人？】
【我口水已经流成河了！快吃啊！】
【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何何小雨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无辜又无奈的表情。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在这时，一道绚烂的烟花特效，毫无征兆地在屏幕中央轰然炸开！
ID为“八部天龙帮”的用户，怒刷了888元的礼物。
紧接着，一行加粗的红色弹幕霸道地占据了屏幕。
【吃！现在就给老子吃下去！】
何何小雨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不再犹豫，在万众瞩目中，张开红唇，将那块滚烫的鳝段一口吞下。
外皮焦脆，内里却嫩滑得不可思议。
那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鲜香，混合着秘制的酱料，在味蕾上轰然炸开！
直播间的礼物特效，在这一刻彻底失控。
何何小雨看着后台收益那飞速跳动的数字，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吃一口，就等于普通白领一个月的工资？
她看着盘子里剩下的那些金色“神物”，那眼神，像饿狼看到了最肥美的猎物。
这哪里是黄鳝，这分明是一座尚未开采的金矿！
她正准备再夹一块，又一道更璀璨的烟花特效，再次炸屏！
这一次，ID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雪山飞狐。
同样是888元的烟花，同样是简单粗暴的两个字。
【继续。】
何何小雨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毫不犹豫地夹起第二块，第三块……
雪山飞狐的烟花，也像不要钱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刷着。
888。
888。
888。
直播间的气氛，从最初的狂热，渐渐变得有些诡异。
何何小雨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脸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可她看着那个沉默刷礼物的ID，心中那份狂喜，却渐渐冷却下来。
这个人，不发弹幕，不参与讨论，只是在用钱，命令她不停地吃。
这不像是在看吃播。
更像是在……观察。
烤羊肉串在炭火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瞬间激起一捧火苗。
浓郁的肉香混杂着孜然的辛辣，像一只无形的手，蛮横地抓住了整条街的嗅觉。
“家人们，这味道，绝了！”何何小雨对着镜头，夸张地深吸一口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陶醉。
她将一串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串举到嘴边，没有立刻吃，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屏幕。
弹幕瞬间刷爆。
【主播你是不是人？我刚点的外卖瞬间就不香了！】
【快吃啊！别吊着我们了！】
何何小雨吃吃地笑了起来，她不再犹豫，张开红唇，狠狠咬了一大口。
肉质鲜嫩，汁水四溢。
那股极致的鲜香，在味蕾上轰然炸开！
“太好吃了！”她含糊不清地赞叹着，随即话锋一转，将镜头猛地对准了烧烤架后那个忙碌的身影。
“看到没？就是这位美女老板亲手烤的！手艺简直是神仙级别的！”
镜头里，陆芊芊正低着头，神情专注。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紧身的红色吊带下，是因忙碌而微微起伏的惊心曲线。
她似乎察觉到了镜头，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
就是这一眼，直播间彻底炸了。
【卧槽！这老板娘也太正了吧？】
【主播你赶紧让开，别挡着我看老板娘！】
何何小雨看着后台那飞速飙升的在线人数，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五万，六万，八万……
数字跳动的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灼痛了她的眼睛。
她握着自拍杆的手，因极致的兴奋而微微发颤。
她看着屏幕上那几乎凝固的画面，看着那个只是一个眼神便引爆全场的女人，心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条加粗的红色弹幕霸道地占据了屏幕。
【兄弟们！投个票！主播和老板娘谁更顶？投主播的扣1，投老板**扣2！】
满屏的“2”，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
何何小雨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哎呀，你们这群假粉丝，”她故作生气地嘟起嘴，语气娇嗔，“老板娘当然是纯欲天花板啦，我就是个负责吃的邻家小妹。”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像被一根小刺，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将话题引回了正轨，镜头对准了一盘刚烤好的蔬菜。
“家人们，别光看美女，我们来看看这个烤茄子……”
话音未落，一条极不和谐的弹幕，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
【这么多人排队，不会是请的托吧？】
下一秒，这条评论便被房管秒踢。
可直播间的气氛，却骤然一滞。
就在这片微妙的寂静中，一个从未出现过的、ID为灰色的神秘账号，悄无声息地，发出了一句话。
“陆芊芊？她根本不是本人。”
弹幕停了。
那句话像一块投入静潭的巨石，激起千层浪，又迅速归于死寂。
紧接着，满屏的问号，像一场无声的雪，瞬间覆盖了整个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