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白再次一口咬住豹臀时，豹子转身要抓小白。
小白向旁扯动，一条东西被它从豹子**上扯出。
"汪汪汪……"
顷刻间，猎狗们疯狂起来，一拥而上撕扯豹肠。
林峰眼睁睁看着豹肠被自家猎狗扯碎，乱七八糟的脏器流得到处都是。
豹子仿佛认命了。
它不再吼叫，只安静坐在地上摆头，看着围上来的猎狗。此时那双豹眼中已无凶狠。
不知为何，猎狗们忽然停止了攻击。它们停在豹子身前三四步外，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对手。
眼见林峰靠近，那坐在地上的豹子转过头来，视线却越过林峰，落在嘴角还挂着秽物的小白身上。
豹嘴始终大张着，却再发不出震慑山林的咆哮，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那双曾经凶光毕露的豹眼，瞳孔已缩成细线，眼神里满是力竭后的哀戚。
猎狗们静静围着豹子，不再进攻，只是沉默地注视着这个濒死的对手。
豹子仅剩头颅还能微微转动，臀部的鲜血浸透了身下的积雪，在青石上蜿蜒流淌。
它似乎已接受命运，安静等待着最后一刻。
这时林峰持枪从石砬后走出。
"峰哥！"
王铁柱低声唤道，却没能拦住林峰。
见林峰走近，豹子本能地张大嘴，可当它看见大黑狗它们亲昵地绕在林峰脚边，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林峰在距豹子一米处举枪瞄准。
这不是残忍，相反，他是在给这头猛兽最后的仁慈。
莫说是野兽，就算是家养的猎狗，一旦肠子断了也绝无生还可能。
每个猎人在爱犬肠穿肚烂时，再是不舍也会含泪给它个痛快。
见林峰举枪，豹耳微微颤动。
它感知到危险，却只是静静望着林峰，再无其他动作。
"嘭！"
枪声震彻山谷，子弹精准贯穿豹子前额。
"汪汪汪......"
猎狗们闻枪声而动，齐齐向前扑去。
小黑最先冲到豹尸前，人立而起，却突然转身绕着豹子徘徊转圈。
其他猎狗也纷纷效仿，这让林峰把已到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
这一枪其实冒险。
若等豹子自然断气，绝对能得张完整豹皮。
若猎狗因枪声撕咬豹尸，破损的豹皮与完好的价格相差甚远。
善有善报，林峰的仁慈换来好结果。
猎狗们只是围着豹子转圈，并未下口。
见此情景，林峰既欣慰豹皮得以保全，更欣慰这群猎狗愈发通晓人性。
它们懂得何时该搏杀，何时该止息。
林峰和王铁柱将豹尸抬到高处青石上，用**完整剥下豹皮。
林峰将豹皮卷成筒状，仔细装入布袋。
"峰哥！"
王铁柱提着豹腿问道，"喂狗吗？"
这头生前七八十斤的豹子，除去皮、内脏、头爪，剩下的骨肉不足五十斤。
"剁了喂它们。"
林峰忽然萌生念头，既然自家狗队如此骁勇，何不趁今年猫科猛兽多，好生历练它们一番？
要知道无论豹皮还是猞猁皮，价值都在熊胆之上。
说罢，林峰持刀与王铁柱一同割肉喂狗。
"小峰！"
崔三运匆匆赶来。
"呦？"林峰一怔，"姐夫你怎么来了？"
"三花呢？"
王铁柱也问，"它伤势如何？"
"没事儿。"
崔三运嘴上这么说，却苦笑道，"那家伙吃得肚皮滚圆，我给它包扎完，它愣是把肚子撑起来了。没办法，我又给它解开松快松快。"
听崔三运这么说，王铁柱忍俊不禁，林峰则嘴角微抽，招呼崔三运过来帮忙。
打完了这个豹子，林峰听见另一边山上也响起了枪声，知道是王大龙那边也已经得手了。
如此一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两拨人在山下相遇，说了几句便分开。
林峰等人带着豹子，开车回了家。
听到汽车声与狗吠，刘淑英小跑着迎出屋来。
"儿啊！"
见林峰递来布袋卷，刘淑英眼睛一亮，"得手了？"
林峰笑着点头。
刘淑英乐呵呵地接过布袋卷就往回跑，半路遇上出来的杨秀娟，姐俩凑在一起边笑边展开布袋卷。
这时王铁柱将三花从后车箱抱下。
这狗伤势不轻，需进屋打针才能好得快。
刘淑英、杨秀娟注意到他们。
刘淑英问道："儿啊，三花怎么了？"
"被豹子挠了下，不碍事。"
林峰说完，上前拉开王家房门，让王铁柱抱着三花进去。
时值寒冬十二月，刚过下午三点半，清河这片天地就已蒙上暮色。
到了五点，屯子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
林家和王家的烟囱先后升起袅袅炊烟，林家院里两口大灶也同时冒着热气。
今日林峰猎豹归来，更难得的是那一枪正中豹首，让整张豹皮完好无损。
刘淑英喜不自胜，执意要好好庆贺一番。
在当地，每逢重大喜庆都有"有鸡杀鸡，有狗杀狗"的说法。
林家自然不会动猎狗的主意，刘淑英便嚷着要"有鸡杀鸡，有驴杀驴"。
在众人极力劝阻下，刘淑英终于收回成命，改杀一只大鹅。
单一只大鹅自然不够。
又宰了只鸡，和白天采的榛蘑同炖。
铁锅炖大鹅、小鸡炖蘑菇、酱牛腱子，三道硬菜齐备。
刘淑英又泡发木耳、粉条，准备炒木耳白菜和酸菜粉。
晚上吃了一顿，次日一早，林峰便带着王铁柱和崔三运出门了。
今天他们不是上山，而是准备下河抠鱼。
林峰、王铁柱、崔三运正沿着东大沟岸一路向上游走去。
走出四五里地，三人下到河面，由王铁柱操控油锯开始破冰。
在东北，冬雪大则冰薄，雪小则冰厚。
今年清河雪少，冰层厚达六七十公分。
油锯轰鸣，链条飞转，冰屑四溅。
"峰呐。"
崔三运看了一会儿，对林峰笑道："这比直接凿冰窟窿还费劲。"
"姐夫，我是这么想的。"
林峰解释道，"张大哥家有地笼，好像还有粘网。"
说着指向正在作业的王铁柱："这边开一块，那边再开一块，咱们下粘网、下地笼都行。"
"粘网……"
听到这两字，崔三运眼睛一亮，"要过节了，网上些扁口、嘎牙子，自家吃或送人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