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说孩子们以后咋办,不是听你在这给我卖弄你那二两文采。”
“几十年了,官瘾还没戒掉吗?在自家还打官腔…”
王老六眉头一皱,不客气的训斥着,虽然语气不好。
但在座的几个小辈,全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才是有人情味的亲兄弟,而不是林峰与王卫光这种,面上点头,背后想弄你的那种。
“要不你说,让我说又不让我多说几句。”
“家都没了,还不让我给孩子们讲点过去?”
“等你埋到土里,看你怎么跟爷爷父亲交代。”
“百年王家,毁在你手上了,该…”
王老五也不甘示弱的回怼怒斥着,看的出来老头很激动,唾沫横飞的。
王老六翻个白眼叹息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东祥,东海,卫光,卫青,卫东…”
“五大爷没有别的话,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血脉相连啊,王家这艘船安稳时,你们斗一斗,打一打,只要不过分,家里都不会说什么。”
“充满活力且向上的家族,就得有鲶鱼效应,就是得斗。”
“赛马机制应该都明白吧,没有敌人我们的身边人就是假想敌。”
“可现在王家这艘船要沉了,在斗下去就是不明智了。”
“所以,放下过往,以后不管能在官场活下来几个,都要互相扶持。”
“争取有人将我们王家,再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都同意吗?”
王老五这话一出,祥叔跟海叔对视一眼。
海叔又看向卫光与林峰,而卫光的神色有些不淡定了。
他浑身颤抖,额头的青筋露了出来,看样子憋的很难受。
我特么蛋都被捏碎两个,父亲也被踢了出去。
你现在告诉我,放下过往?
我放你**头啊…
“五叔,我跟东祥之间没啥问题,我俩这些年再怎么争。”
“彼此心里都有个度,没有伤及根本。”
王东海开口解释道,可言外之意就是二代没问题。
那三代这两个争的可是很过火了,连命根子都碎了。
“我知道,所以说人总是岁数大了,才知道什么叫沉稳。”
“卫青跟卫光还年轻,争的头破血流,没有把握好度,也在所难免。”
说这话的时候,王老五瞪了眼王老六。
一切都是这老家伙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否则三代不用这么急着开始斗争。
“这事怪我,毕竟任期越来越近,我也急着想让王家多出几个人才。”
“所以着急了些,我以为还王家还有下一个五年。”
“可风云诡谲,局势变幻,只剩半年了。”
“卫光,这事爷爷有错在先,在这给你道歉了。”
“对不起了,孩子…”
王老六说完,主动起身朝王卫光鞠躬致歉。
可谓是排面给的很足了,但屋子里的众人都没有阻止。
反而觉得很沉重,连当家人都给小辈弯腰了。
可想而知,王家确实到了最后阶段。
“我回来没几年,家里给的便利我没用多少。”
“反而把父亲的官职弄丢了,我自己也落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终身残疾。”
“现在一句话,鞠个躬,让我放下过往。”
“爷爷,你们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说这话的时候,王卫光眼眶都是红的,语气更是无比的颤抖。
“卫青…”
这时候,王卫东戳了下林峰,用眼神示意林峰该说几句了。
至少也跟爷爷那样,道个歉吧,毕竟你没吃亏。
“王卫光,上次在平阳县咱两好好谈了一个小时。”
“用你的话说,你扪心自问,自始至终我有先针对过你吗?”
“我们不能搞谁吃亏谁有理这一套吧?”
“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事?”
“在魔都追求婉清,故意恶心我,挑唆张啸清背刺我。”
“荣河县山上的间谍案,起初你都要掺和一手。”
“我跟婉清的婚礼,你也要在中间使坏。”
“今天在家里,当着所有长辈的面,你自己捂着良心说。”
“我可曾有一点对不住你?”
“不是你上蹿下跳,这么多年接二连三的一直搞我吗?”
“去年冬天,你倒好,不搞我了,直接想弄死我了。”
“我总不能站在那等你弄死我吧?”
“可我最后还是留了你一命,不是吗?”
“你若还是放不下,那从今往后你继续,我都接着。”
“你也放心,我不会再让卫东哥帮我治你。”
“是个爷们,就咱两单来,也别挑拨家里人跟新回来的弟弟。”
林峰这几句话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尤其是最后那句是个爷们就单来。
更是把王卫光的尸体又鞭了一顿…
“我让你道歉,你在这给我犯什么浑?”
王卫东故作生气,起身就踹了林峰**一脚,不爽的怒斥着。
“他心里要是放不下,我就是给他跪下也没用。”
“道歉有用的话,我想他更愿意打断我的腿,再给我道一百句谦。”
林峰缓住身形,拍了拍**上的土,声音不大不小的嘟囔着。
言外之意就是在给王老头说:你要真知道错了,就给人王卫光补点实际性好处。
别整那些不值钱的鞠躬道歉,给卖那张老脸。
在场的众人谁不是万中无一的人精,都能听的出来林峰的话外之音。
“好,只要你不让谭晓柔跟王卫东压制我。”
“咱两就单来,这辈子我跟你卯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王卫光也不管那么多,起身咬牙低吼着。
之前对林峰唯唯诺诺就是怕王卫东针对他。
现在说开了,那也就不需要了。
而家里说让他放下过往,如果他表面答应,背地里在搞事。
哪怕王家没了,祥叔海叔也会把他按下去。
这点认知,王卫光还是有的…
“孩子,来爷爷这边…”
这时,王老五招招手示意王卫光过去。
然后掀开自己腿上的毯子,扒开裤腿,里面是机械假肢。
两条腿都是,他拉着王卫光的手,去摸着他的假肢。
缓缓开口道:“你今年三十四了吧?”
“比我当年要好,我三十二岁那年,被他安排的意外,给双腿弄没了。”
“他是我亲弟弟,为了权力,为了上位。”
“他当时想让我死,你知道吗?”
“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