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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帆没想到老太爷就这么明晃晃地“亮剑”了。
他和施诗的感情源于校园。
中间历经坎坷,不想再沾染太多世俗。
他更加不想利用施诗。
他朝顾傲霆使眼色,“太爷爷,您午睡时间到了,我扶您去卧室。”
顾傲霆朝他伸出右手,又对施诗说:“丫头,你可当个事办啊!就这么说定了!”
施诗忙答应着:“好的,太爷爷,您放心。”
顾楚帆搀扶顾傲霆,乘电梯,进了楼上卧室。
将门关上,顾傲霆却没**,走到沙发前坐下,道:“帆帆,施诗那丫头性子耿直。你不要嫌太爷爷世俗功利,精明算计,只有这么说,她才能觉得自己有价值,否则她会觉得低你一等。”
顾楚帆浓睫微动,“何以见得?”
顾傲霆抬手摩挲下颔,一双老眼泛着精明的光泽,“施诗就不是张狂会算计的性子,若是,她四年前就会不择手段地拿下你。她心地太善良,性子谦卑又自卑,总觉得配不上你。听太爷爷的话,太爷爷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就让施诗去制药公司,去挖人,她那些亲戚,要么是海归精英,要么是行业头部,要么在国外是高精尖人才。若能挖过来,顾家在制药行业将会更上一层楼,药业利润目前来说还是相当可观的。你要让施诗觉得,她和咱们家是强强联合,而不是高攀。”
理是这么个理。
可是顾楚帆仍难过自己心中那一关。
他想要纯粹一点的感情。
顾楚帆下楼,对施诗道:“你别听我太爷爷的,他那人眼里只有生意。我当初和你交朋友,因为性格合得来,不是冲你家那帮亲戚去的。”
施诗站起来,清秀双目望着他,“我挖。”
顾楚帆将她的手握在掌中,语调温柔,“不想你为难。”
施诗耸肩一笑,“为谁忙都是忙,不如为自己家人忙了。”
顾楚帆眼皮微掀,斜瞥她一眼,“还没嫁过来呢,就开始摆上女主人的架子了?”
他本就生得英俊非凡,撩眉抬眼间,魅力横生。
看得施诗心动不已。
谁说美人一笑倾城来?
美男一笑,亦是春风拂面百花开。
施诗伸手去捏他英俊的脸颊,“帆总,我手握医药行业顶尖人力资源,你若想娶我,可得抓紧喽。若晚一步,我就带着这帮人,转投他家了。”
顾楚帆勾唇,“顾家旗下制药公司占京都半壁江山,另外半壁是我奶奶娘家。你带着人转投陆家,陆家人不一定敢接收。”
施诗抬手推他,“学长,你太嚣张了!”
顾楚帆握住她的手,“走,去我奶奶家,她让人炖了补品,喊我们去吃。”
二人来到苏婳和顾北弦家。
苏婳在家。
顾北弦有应酬,不在。
苏婳招呼施诗:“你们在飞机上吃得太简单,我让人把补品小火煨着,还热着呢,快来吃。”
施诗喊一声“奶奶”。
苏婳笑靥如花,重重应着。
她拉着施诗的手,朝餐桌前走去。
恍惚忆起,她年轻时和顾北弦每每因为楚锁锁,闹矛盾闹离婚,顾老太太都是这般热情地拉着她的手,招呼她吃喝,偏袒着她,宠爱着她。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已成奶奶。
苏婳按着施诗的双肩,将她按到餐桌前。
佣人将炖好的燕窝、参汤、海参、花胶等端上来。
施诗望着琳琅满目的补汤,说:“奶奶,我吃不了这么多,让人给白姑娘送一半吧。”
苏婳婉然一笑,“孩子,有心了。雪雪那边,我早就让人送去了,你和雪雪都是奶奶的好孩子。”
施诗暗道,做人是一种智慧。
顾傲霆和苏婳,虽然一个功利,一个温情,但二人都做到了极致。
用完餐,她和顾楚帆陪苏婳品茶叙话。
黄昏时分,二人离开。
没走多久,恰好碰到荆鸿搀扶着白忱雪在山庄里散步。
上次施诗见白忱雪,还是在他们办婚礼时。
两个月未见,施诗惊呆了!
白忱雪比上次婚礼时,气色好太多了。
用《诗经》里的话来说,就是“灼灼其华,熠熠其姿”,落日余晖下的她光彩照人,风姿绰约。
明明她没化妆,可是皮肤白得发光,面如敷粉,唇似涂朱,眉若墨画,睫浓发密。
俨然换了一个人。
这比医学奇迹还厉害。
按说女人怀孕,气色会变差才对,她恰恰相反。
施诗松开顾楚帆的手,快步朝白忱雪走过去,向她笑道:“恭喜!恭喜你们!”
白忱雪莞尔一笑,以手抚腹,“刚怀上没多久,荆鸿非要拉着我出来晒太阳。”
顾楚帆心知,荆鸿带她出来晒太阳是假,拉着出来炫耀是真。
这会儿日薄西山,哪还有太阳可晒?
但是他喜欢荆鸿张扬的架势。
荆鸿看向顾楚帆,“再有八个多月,荆白就降生了,你俩倒是抓点紧。虽然我儿子许给了天予家,但是我命中还有个女儿,姓荆,名慕雪,到时也可以考虑考虑你家娃。”
白忱雪伸手悄悄掐一下他的腰。
接着轻轻白他一眼。
那意思,太强势啦。
别做不讨喜的事。
荆鸿道:“那有什么?做不成情侣,做亲家,顾家又不是没有先例。”
白忱雪连忙向顾楚帆和施诗解释:“我爱人最喜欢开玩笑,你们别当真。”
“爱人”这个称呼,听得荆鸿眉飞色舞。
他一时忘了顾楚帆和施诗。
他伸手将白忱雪揽入怀中,低下头用力亲一口她的额头,“雪雪,你刚才喊我什么?”
白忱雪压低声音轻嗔:“别浪,注意点分寸。”
“你叫我爱人是不?我是你爱人?我是你最爱的人?我是这世上,你最爱最爱最爱的男人!”
白忱雪受不了他的夸张劲儿。
她语气略有些敷衍:“对,爱人。”
荆鸿揽着她的肩膀,对顾楚帆道:“看到了吗?雪雪最爱的人是我,她现在满心满眼全是我,只有我!她的心除了我,已容不下任何人!”
施诗和顾楚帆都想笑。
但这种时候笑,多少有点不礼貌。
二人将笑憋在心里。
难得世间还有如此真性情善于表达爱表达的男人,换了其他人,都做不出这个效果。
四人辞别。
走远了,施诗将憋着的笑笑出来。
笑完,她说:“荆鸿颠覆了我对道士的认知,原来道士也可以这么好玩儿。”
顾楚帆侧眸看她,“其实我也很好玩。”
施诗抬眼瞟他,“是吗?”
“嗯,改天让你开开眼界,好好玩玩我。”
施诗脸颊一红,总觉得那个玩,多少有点少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