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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血的原因,谢洵也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整个人摇摇欲坠。
温茉不敢有半点的泄力,牢牢圈紧他的腰身,把他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谢洵也,你撑着,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
娇软的身子骨,明明没有什么力气,每一步拖着他前进的步伐,却稳健,有能量。
谢洵也舍不得她难过,“温温,我真的没事。”
电梯下降。
温茉专注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嘴边还是刚刚那些坚定,又命令式的话语,“谢洵也,你不要说话,我不要听你说这些。”
她再也不要听谢洵也佯装“没事”的话,她要他实实在在好好的。
电梯门开。
温茉整个脑袋贴他怀里,手臂使劲稳住他腰身,领着往停放车子的方向走去。
哭腔的嗓音,还不忘提醒,“你慢点挪步子,手上包着的别掉了。”
出门前,温茉把自己的睡衣外袍卷成长长的布条,缠到了他的手心上。
想过用毛巾,可酒店的毛巾太粗了,她怕刮到他的伤口,于是只能先用真丝的布料替代。
女人泪痕斑斑的脸蛋儿,一动一晃的,在男人半阖着的眼眸下,清晰,又模糊。
他的温温,自己都吓得六神无主,可偏偏还是为了他,强撑出一副要镇定,要坚强的模样。
这让谢洵也怎能不再为她动心。
今晚他在付晋琛那经历的一切,都值得。
“我来开吧。”
男人虚弱的话音,在她伸手拉副驾车门时,从顶上倾泻而来,“你不是怕吗?”
谢洵也猝不及防地反问,让温茉狠狠蜷缩了下。
车祸。
两场车祸。
一次让她忘了谢洵也。
一次让她差点弄丢了性命。
原来,谢洵也一直帮她记着,也在乎着。
回想起曾经过往的一切。
温茉的眼泪,再一次止不住翻滚。
——【付晋琛,我求了你,快停下。】
——【怕什么,越快越刺激,带你追风。】
——【不,付晋琛,我不要,我怕。】
——【温茉,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爱与不爱,这么明显的课题,温茉,你难道都不曾用心感受过吗?
这些年,你到底是在拿什么去伤害一个那么爱你,却被她完完整整遗忘掉的谢洵也。
一次次后知后觉的心痛,都是温茉对谢洵也遗憾的感悟,
如今,她要该拿什么去弥补,弥补他们这一世的所有。
“谢洵也,你相信我吗?”
她抬起头,眼里熠着温热的光,“你要是信我,我就不怕。”
这一次,她想好好守护他。
而谢洵也怎么可能不信她。
甚至把生命交付给她,他都一百个不后悔的愿意。
“好。”
简单的一个字,配上他轻轻的点头,温茉过往的种种黑暗,像瞬间被点亮了那般。
“嗯。”
信心满满的她,把搀扶着谢洵也上车,再给他系好安全带。
甜甜的清香,擦过男人鼻尖,谢洵也抬了抬手,直白地想要触碰。
察觉到他的动作寻来,温茉身形一僵,严肃着脸儿,“谢洵也,你血都要流干了。”
不是不让他碰,是不合时机。
瞧她认真训人的架势,谢洵也真的忘了自己此刻的手还在流血,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噗嗤~
都奄奄一息了,他还是忍不住嗮了声笑,听话地回收那被包成球状的手,“好!”
半夜里的厦市,雨水还在继续。
啪嗒啪嗒的雨声,撞击着车顶,连面前的雨刷器都忙碌不停地做工着。
重新坐上驾驶位的温茉,高度专注。
一边观察着路况,一边跟随着导航的提醒。
只有在遇到红灯的时候,她才得以分下心,去看副驾驶位上,那安静的人儿。
结果就是这么一扭头,男人早已准备就绪的目光,灼烫而直白。
爱意,柔情,不加掩饰的,全部呼之欲出。
温茉接住的那一瞬,差点整个脑袋宕机。
好在,这近凌晨三点的公路上车流量几乎为零,才让她在跳转路灯那刻,晚起步一秒都没被鸣笛声叫骂。
而瞧见她这般反应的谢洵也,倒是应证了那一句:有了甜蜜忘了疼。
“谢洵也,我警告你,生命为先。”
温茉发誓,下个红灯路口,她绝对不去看他。
“怎么,看你一眼,就不要命啦?”
谢洵也带着笑意的口吻。
听得温茉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由发紧,心乱如麻。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受着伤。
抵达医院。
温茉身影不停,跑去给谢洵也挂急诊,拿单子,又从值班的护士那要来了辆助力的轮椅。
“温温,我是医生,自己的情况能把握好,你别太紧张。”
谢洵也半靠在那张椅背上,下巴微扬,由下往上的视野里,是女人推着他小跑在急诊楼道上,轻摇晃动的长发。
温茉就像那深夜里的精灵,在他那片阴暗潮湿的贫瘠之地上,带来火花同生命,推动着他去找寻,那束爱人与被爱的光影。
“你现在不是医生,我给你挂号了,你是病人。”
今晚,温茉真当把他每一句反向安抚的话,都给祛魅了。
“这伤口严重成这样,血渍凝固才送来?”
检查伤口的是位年龄稍长的医生,说话铿锵有力,如同在家训话任性的小辈模样。
温茉闻言,自然的乖孩子般应话,“家里离这远,医生,麻烦你轻点儿。”
看着医生一口气揭下那同伤口紧紧贴合的布条,温茉的心抽了一下。
“看你这小媳妇怕疼成这样,你到底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医生凑近,按开那道深得见肉的伤口。
满视线里的血红,温茉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其实她好怕好怕的,可一路都不敢吱一声,她怕她一哭得太凶,谢洵也又要强装没事,不肯来医院。
谢洵也的指骨**,细汗更是从额前渗出,他却还玩笑般对医生说,“就是知道我这媳妇怕疼,才得忍。”
“你……”
要不是他现在伤得这么重,温茉真想一拳头砸他,让他又占她便宜。
什么媳妇儿。
温茉被惹得耳根儿都红了。
“你们这小两口,都伤成这样了,还给大半夜值班的大叔医生喂狗粮。”
医生是严肃风趣的,“等会缝针估计连**都不用打。”
谢洵也无奈嗤笑了声。
温茉一听,急了,“怎么能不打**,那得多疼啊!”
温茉不知,她这一句又心疼,又着急的话语,落进谢洵也耳里有多甜。
“你这小媳妇,确实得为她忍一忍。”
“是。”谢洵也认真点头。
医生取来酒精消毒,一整瓶倒下去清洗伤口,“你这伤口刀具割的?”
谢洵也痛到眉骨抽搐,“嗯。”
“要命啊,下手这么狠,见肉要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