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藏 第148章 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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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救

商至被救了。

救他的是屋檐下一个年近七旬的老渔民。

老渔民此刻坐在小板凳上,正狼吞虎咽地扒着碗里混着咸鱼干的米饭。

他浑身皮肤被海风和烈日侵蚀得又黑又皱,像一块老树皮。

在他对面,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也在吃饭,但她的眼睛几乎没从商至身上离开过。

“……人长得白白净净……”老渔民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嘟囔,“可惜脑子摔坏了,不然看他那身衣服,肯定能捞一笔钱……”

女人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鱼干,眼神在商至身上来回地刮:“急什么……再养几天……实在找不到他家人,就送去缅北……这身体,壮实得很,一样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的对话里夹杂着浓重的方言,偶尔蹦出几个商至能勉强听懂的英文单词。

如果此刻的商至神志清醒,他一定能听懂这些词汇意味着什么。

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

傻到对于夫妻二人的话,商至还回过头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嘴里的棒棒糖都差点掉出来了。

得,更傻了。

但**是长得真好,这一笑倒是晃了那渔民妻子的眼:多年轻俊俏的一张脸啊!还有那穿着衣服也藏不住的结实身材!

她二十岁迫于生计就跟了五十岁的老男人,早些年还能体会一点男女之乐,但现在是不行了。

老男人软趴趴,臭烘烘,如果不是那一手捕鱼的好技术,她早把他踹开了。

现在看着傻里傻气的俊俏男人,她心里的欲念渐渐烧成了燎原大火。

“行了,行了,早些出海去吧,今天风浪小,你多打点儿鱼,我看上了一个金戒指……”

她放下碗筷,表情不耐烦地推了一把身边的老男人。

老渔民嘟囔了两句,大意是她又乱花钱,但还是听话地站起身,抄起渔网等用具,慢吞吞地出海去了。

不久,院子里就剩下了女人和商至。

商至还蹲在那儿看蚂蚁“搬家”,于他一块小小面包渣,于蚂蚁则是庞然大物,他轻轻一点,就把它们捻了个粉碎。

他莫名有毁灭一切的戾气,但手落下去,又收了回来。

他到底没有粉碎那些蚂蚁们的人生。

“乖孩子,你看你身上脏的。”女人脸上堆起一层油腻的笑,扭着水桶腰到了商至面前,她伸出那只肥胖大手,想去摸商至的脸,“走,大姐带你去洗个澡……保管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商至闻声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棒棒糖还含在嘴里。

他听不懂她的话,但那只伸过来的手,还有她那透着**、邪的眼神,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恶寒。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女人看他害怕,也不怎的,更觉开心了。她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厚厚的嘴唇咧开,露出一口烟熏过的黄牙。

商至看得有点想吐,嘴里的棒棒糖都感觉不甜了。

可扔掉?

他看一眼,粉嫩嫩的小圆球,还剩很多呢,就有点舍不得。

女人不知他的想法,看他躲闪,直接一手抓住商至的胳膊,另一只手朝他裤子摸了过去。

“乖,大姐给你洗白白,先帮你脱裤子……”

“别!别碰我!”

商至脑子里那根名为危险的弦终于被拨动了。

他大叫一声,躲开她的手,但猛然起身,脑子发昏,竟然摔倒了。

这一摔,还摔到了女人怀里。

女人身上有浓烈的香水味,但还有浓烈的鱼腥味,两种味道混在一起,那味道冲得他更昏头了。

“哈哈,乖孩子,别急嘛——”

女人大笑着扶住他,又去扒拉他的裤子。

商至还在昏头昏脑,那额头包扎的破布条里有血流出来。他才经过飞机失事的撞击,却没有专业的医生治疗,怎么抵抗得了女人的蛮力?

裤子轻易被扒拉下去。

海风冷嗖嗖灌了进来。

“啊!”

商至吓坏了,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提着裤子就往院子外冲。

那狼狈又惊恐的样子和他平日里那个风流**的商少形象判若两人。

看起来既可怜又透着一股滑稽。

女人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出一阵哈哈的浪笑声。

她舔了舔嘴唇,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

跑吧!

这巴掌大的小渔村,她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

乔昭昭乘坐的私人飞机一落地,一股带着咸腥和焦糊味的湿热空气便扑面而来。

她甚至来不及适应,就被眼前的惨烈景象惊住了。

不远处的海滩上,飞机的残骸散落得到处都是。

而大海里,穿着**的搜救人员艰难搜寻,他们的呼喊声在海浪声中显得渺小又无力。

商宴弛就站在那片狼藉的海边,他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乔昭昭看到他,胸口那股压抑了一路的恐慌瞬间炸开。她冲过去,揪起商宴弛的衣领,通红的眼睛瞪着他,声音都在发抖:“商宴弛!我、我四妹呢!”

商宴弛任由她摇晃,那双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无垠的大海,仿佛连灵魂都被抽走了。

“你说话啊!”乔昭昭将他本就皱巴巴的衣领,揪得更凌乱了。

“乔昭昭!”贺逢川看不下去,忙上前拉下她的手。

“你冷静点!你看看他!”贺逢川扣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冷静下来去看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他的亲侄子也在这架飞机上!他心里也不好受!”

乔昭昭动作一顿,这才真正看清了眼前的商宴弛:这个向来英俊优雅的男人此刻面色苍白、憔悴,头发被海风吹得杂乱无章,眼睛满是血丝。

最刺目的是他紧握的拳头,指甲似乎是因为过度用力而崩裂开了,凝固着暗红的血迹。

裴臻这时走上前,沉默地拍了拍商宴弛的肩膀。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商宴弛紧绷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缓缓地转过头,满眼悲伤地看着裴臻,缓缓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他那时候喜欢惜惜,我不该……不该把他逼得那么紧……如果我耐心点……”

如果他耐心点,对商至再好一些,尽到一个小叔的责任,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他觉得自己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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