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思声音清冷坚定:“不,我是凌医生,孙医生临时有事出国了,我是他的徒弟,这方面没有人比我更专业,所以把肖小姐交给我,孟先生尽管放心。”
何平静默了几秒:“哦,好啊,那请你多费心吧,酬劳方面不用操心,但是肖小姐身份特殊,一定要治好。”
“当然,不过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我需要直接跟孟先生通话汇报,这是我作为医生的基本道德素养。”
何平犹豫了几秒,“稍等我会联系你。”
他先跟医院方面确认了一下,孙医生的确是出国交流了,院里临时让凌思过来,她是孙医生的徒弟,这方面也是专业的,凌思没有撒谎。
过后何平又跟孟江河汇报了这事儿,孟江河点头:
“可以,让她直接联系我就行。”
何平松了口气:“是。”
他把孟江河的**发给了凌思。
凌思加上孟江河的**,没有立刻去联系,傍晚的时候,给孟江河发送了一条录音。
“你好,孟太太?”
“我不是孟太太,叫我肖黎就好。”
“肖小姐,是否感觉到了怀孕前后的情绪变化?”
“您刚才说,您不是孟太太,但是您的宝宝是孟先生的吧?”
“我的心理没有任何问题,谢谢你过来,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每一个产后抑郁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抑郁的,生病的人不承认自己有病,就是在垂死挣扎,肖小姐,其实你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我没病,现在请你离开。”
“滚,庸医。”
录音戛然而止。
孟江河的脸色说不出的凝重难看。
肖黎的反应出乎意料,她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真的面对医生的时候,却是抗拒的。
他们离婚前她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已经让他有些后怕了,所以他这次才格外的关注她的心理问题。
没想到,还是出问题了。
孟江河拧了拧眉心。
凌思随即发过来消息:“肖小姐目前是深度产后抑郁,想要痊愈,需要时间和家属的配合。”
孟江河扫了一眼,没有打字的时间,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
“你有几分的把握?”
“十分,孟先生,请相信我专业的素养,我是专门研究产后抑郁症的,肖小姐完全符合产后抑郁的所有症状。”
孟江河沉吟了几秒:
“你的录音经过剪辑了吗?”
对方立即否认:
“没有,我从来不做违反职业道德事情,这些完全是肖小姐亲口说出来的,孟先生,您最好快点下决定,因为肖小姐的并且拖延不起,当然,我收费是业内的头部,您完全可以信任。”
“钱不是问题,我只想要她好起来。”
“孟先生这么关心肖小姐,可是她生产完对您的态度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她对您做的任何事情压根没有任何反应,对吗?除了孩子,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凌思知道他的顾虑,特意说了几个符合肖黎情绪变化的重点。
孟江河神色微沉,是,的确,不管他是否脱口而出那些难听的话,还是说道歉的话,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他送项链也没让她高兴起来。
孟江河的心里沉下去,哑声说道:
“她会变得怎么样?”
“她会逐渐的对人失去信任,逐渐的陷入自闭的状态,甚至自己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周围的人,比如说……孩子。”
凌思抿唇,声音放低了:
“孟先生,我觉得在她的病治疗好之前,还是让她少接触孩子比较好。”
孟江河没说话,过了几秒才开口:
“以后你一周去两次,每次回来都要跟我汇报结果。”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认可凌思的身份了。
凌思淡定的开口:“好的。”
孟江河挂了电话,沉默下来,眉眼间一片倦怠和心疼。
凌思看着挂掉的电话,目光全是冷漠,随后又打了一个好久没打过的号码……
——
肖黎到了晚上,跟孩子玩了一会儿。
马上要出月子了,她心里有不舍,也有些激动。
出了月子就意味着她不用总是呆在屋子里,可以出去了。
她哄完孩子就去书房继续备课了。
白天那个疯子一样的凌思简直就是个败笔,**。
没多久。
陈妈抱着孩子过来敲门:
“孟先生回来了,喊您下去吃饭。”
肖黎一顿,点了点头:
“好。”
她走过去,从陈嫂怀里把孩子抱过来,孩子嘿嘿两声,白白嫩嫩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肖黎心里软的跟什么似地,然后就下楼。
正好说说这个医生不要让她再来的问题。
楼下孟江河正在问于妈肖黎今天吃的什么,胃口怎么样。
于妈倒是回答得很认真,一板一眼的,但是多了一句话没有。
肖黎抱着孩子下楼,最后一个台阶只踩了一半,她挡住了视线,下意识地去迈另一只脚,结果脚下一绊,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扑。
肖黎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然后另一只手去抓栏杆,但是她的手距离栏杆很远。
下一秒。
孟江河面色铁青的一步走过去,稳稳当当的从她的手里接过了孩子,将肖黎揽起来。
肖黎的心上一松,他身上清冽自由的松木香气让她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有安全感,仿佛是最关键时候可以完全信任依靠的人。
她站直了,仰起头,微微笑了:
“谢谢,多亏了你……”
孟江河的脸上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而是凝重清冷的看了一眼肖黎:
“你抱着孩子走路不稳,难道就不知道坐电梯吗?或者让陈妈抱着也行,如果我刚才不在,那孩子会摔成什么样你想过吗?”
这一句指责让肖黎愣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
毕竟刚才那一幕确实很危险。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而指责她?
他的话对她来说像是迎头泼下的一盆凉水,将她的感激和庆幸都泼没了。
她抿唇:“我下次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了,以后要么让陈嫂抱着,你不要抱着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