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彦一抽噎着,把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嗓子都哭哑了,抽噎着说道:
“她就是叔叔钱包里的女人,就是因为她,叔叔才不跟妈妈结婚,如果当初没有她,叔叔就会成为我的爸爸了,妈妈,我想要叔叔当我的爸爸!”
一时间。
容悦说不出话来,心底那些压抑很久的不甘和怨恨如同春日野草,野蛮的肆意疯狂的生长着,而回想那段不堪的过去,她犹如被海浪卷上沙滩的奄奄一息的鱼,垂死挣扎。
她不去回想,不代表真的认命了。
蔺家退婚也没什么,可是蔺宗实毁了她的一切。
他强上她,让她怀孕,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蔺宗实想得到蔺宗遇的女人,哪怕是他不要的。
蔺宗遇并没有为她出头,当她是个陌生人。
她闹了,得到的结果就是蔺家开始打压她家。
容家不是对手,只能认输,把她这个女儿赶出去。
这个时候容悦怀着孩子是被赶出去的落汤鸡,医院也将她辞退了,说她闹得太大影响不好,这其中就是蔺家只手遮天的手笔。
得知她要打胎的时候,蔺家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们想要留下这个孩子,让蔺宗遇过来谈判。
但是不是娶她,而是只认孩子,当然,也会顺便养着她。
医院恢复了她的工作,给了容家一笔钱,容家让她回家了。
但是容悦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孩子和工作。
有着蔺家的庇护,她好像是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恨过蔺宗实,也恨过蔺宗遇,但是都没用。
他们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没那么勇气去反抗,她只能默默接受施舍,行尸走肉般劝说自己生存,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她抱着自己的孩子,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褪去,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麻木。
她轻轻的给容彦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平静的说道:
“彦一,以后别说这种傻话,你没有爸爸,你的爸爸死了,叔叔永远都不是你爸爸,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你是个孩子,对付不了一个大人。”
容彦一小小年纪更心疼自己母亲,他用没断的那只手给容悦擦眼泪:
“妈妈,叔叔为什么不能是爸爸,他那么喜欢我,我是蔺家的人啊!”
容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从没告诉过他真相是好是坏。
她默默的别过头,躲闪着孩子天真懵懂的目光。
外面。
肖黎和沈思悦告别,沈思悦挑眉:
“怎么样,这一局是不是翻身翻得漂亮?”
肖黎点头:“漂亮,太漂亮了,你的效率也太高了。”
沈思悦倨傲的抬了抬下巴:
“那当然,谁也别想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那个小孩子是不是被人挑唆了,干嘛针对你?”
肖黎挑眉:“当然被挑唆了,不过我知道是谁。”
“那就好,你要多注意,下次还是别叫你出来了,你怀孕了太危险,等你生完孩子再出来潇洒吧!”
今天的惊险让肖黎也是心惊胆战,回想起来汗毛都竖起来。
她也不敢轻易的出席这样场所了。
跟沈思悦告别后,肖黎回头,似乎在找人。
凌意在外面等着,没进来。
等人都走后,她要等人终于出现了。
冯简身旁跟着方觅如,方觅如一看她脸上就不自在。
肖黎没躲,微笑着看向冯简。
“冯先生,刚才多谢你的提醒。”
方觅如差异的拧眉看向冯简,冯简面无表情:
“哦?我提醒你什么了?”
肖黎没说破,只是微微笑着,眉眼干净柔和:
“冯先生是个好人,我记住了,以前是我误会了你。”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方觅如拧眉看着她的背影:
“她闹哪一出啊,是不是故意想跟叔叔你说两句话,引起你的主意?”
冯简扯唇,什么都没说,懒散的往前走。
他身上有种凌厉的阴郁感,说不上来的复杂厚重。
他上车,车身都是专门定做的防弹材料,安全系数极高,但不知道的根本就看不出来。
方觅如也要上车,被冯简拦住:
“我要出去办事,你让别人送你吧。”
方觅如撇了撇嘴,但是没有强硬的撒娇进去无理取闹,她知道自己叔叔的脾气,说不行就不行,没得讨价还价的余地。
车子离开,方觅如站在那里,目光微微闪烁拿出了手机。
“何助理,我要见孟总。”
“没空?是孟总没空,还是压根就不想见我,你告诉他,不见就不见,让他管好了他的前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管住,让肖黎离别的男人远点,别怀着孕到处给孩子找爹。”
方觅如一口气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心里畅快极了,总算是找到机会报复回来了。
让他知道知道,他的眼眶差劲的很!
何平拧眉,脸色难看又纠结。
孟江河正从会议室里出来,看着他的五官都拧在一起了,忍不住挖苦他:
“怎么,你又去让罗幸给你改考勤被拒绝了?”
何平抽了抽嘴角,脸上挂不住。
打从孟江河察觉到他的考勤有问题的时候,他没说。
是在一个意外的早上,他出去出差,醒过来时间颠倒,下意识地用罗幸给的BUG签到了,被孟江河逮到了。
当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质问他,是没出差还是搞了插件?
没办法,他只能承认。
孟江河时不时的挖苦他,虽然没怎么计较后续的事儿,但是已经很难为情了。
尤其是孟江河没处理他,却处理了跟他一样使用插件的员工,那些人暗戳戳的内涵他告密。
搞得那几天他都抬不起头来。
孟江河高啊!
孟江河进了办公室,何平本着有仇必报的原则,进去说道:
“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
孟江河抬眼,凛然清寒的警告让他心里一抖。
何平咳嗽一声,将刚才方觅如的话转告了孟江河。
孟江河沉默着,良久没说话。
他不说话,身上像是压着沉重的枷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他嗓音粗哑的开口:
“会所那里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