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目光冷漠的扫过她,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哭的厉害吗?”
“厉害,特别厉害,就是特别想您,孩子离开了妈妈,肯定是没有安全感的。”
陈嫂一边觑她的脸色,一边说道,双手来回搓着。
肖黎垂下眸子,抱着孩子坐在那里:
“自从我上班以后,他每天都这么哭?”
“是啊,别看他现在不哭了,但是你一旦不在,他就哭的格外厉害。”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嫂看着肖黎的脸色,总有些不对劲。
忐忑不安。
肖黎捏了下孩子的小手,看着陈嫂说道:
“既然你哄不好孩子,那你就不用来了,我换一个能哄得好的月嫂。”
陈嫂脸色一变,急切的解释:
“肖小姐,孩子哭跟月嫂关系不大,主要是他不能离开母亲啊,就算是换一个,也还是一样的,况且孩子已经熟悉我了,要是换一个人来,他还需要适应……”
肖黎目光冷冷清清的望着她:
“收拾你的东西,现在就走。”
陈嫂见她不听解释,急得团团转,她一拍大腿,只能急切地回房间去给孟江河打电话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连于妈都知道了陈嫂要走的事情。
她欲言又止,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陈嫂扭扭捏捏地不肯离开,就呆在房间里。
肖黎抱着孩子哄了会儿,他就睡着了。
她去吃了点东西,气压很低,吃完就上楼了。
没多久,听到了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孟江河回来了。
陈嫂应出去,在外面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肖黎没有出去,一直等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卧室的门被打开。
孟江河推门进来了:
“黎黎,你要把陈嫂换了吗?”
肖黎回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不争不吵的开口:
“是啊,她连个孩子都哄不好,我每次上班她都要催我回来,既然这样,那就是她的专业能力有问题,换一个月嫂更好。”
孟江河进来,顺手关了卧室的门。
孩子在地上乱爬,咿咿呀呀的,可爱极了。
孟江河瞥见,目光瞬间温柔下来。
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到也不用这么麻烦,孩子哭是正常的,况且孩子跟她熟悉了,再换人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肖黎就直接打断了他:
“陈嫂我是非换不可,没什么好说的,孩子哭成这样,那是她无能。”
孟江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抿唇:
“好,那就听你的,不过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我会让黄栗及时盯着的。”
他在应付她,拖延时间,不了了之。
温水煮青蛙,肖黎太熟悉他的套路了。
她分不清他是真是假,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他的手笔。
肖黎坐在那里,仰着头看他,面无表情,眼底的淡漠毫不掩饰。
孟江河收敛了笑意,望着她拧眉。
“好,既然你非要辞退她不可,那在新的月嫂找到之前,你不要去上班了,你来照顾孩子。”
他终于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肖黎不再忍耐,直接站起来开口:
“说白了,是你让陈嫂用假的录音让我回来,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去上班对吗?”
孟江河的脸色瞬间沉下来,眯了眯眼看她,默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
“我早就说过,你留下来照顾孩子更好。”
他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
肖黎的心里觉得堵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目光清冷的看着他:
“所以你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让我在学校和孩子中间必须选择一个吗?”
“卑劣?你觉得这是卑劣吗?我只是让你认清楚,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的工作要排在孩子的前面吗?”
肖黎冷笑:“这是能比的吗?”
“肖黎,你不需要为生计发愁,多少人盼着的好日子都在你的眼前,你的卡里有几辈子用不完的钱,为什么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带孩子?”
孟江河胸口起伏,这些话似乎也已经隐忍了许久,如今他不再忍耐,迫人的气势隐隐的散发出来强势:
“你不是什么事业型的女强人,不需要为了公司的生计打拼,我会给你和孩子用不完的钱,你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去学校上班,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陪着他不好吗?”
他实在是不明白,肖黎去学校上班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些中产的家庭主妇甚至都可以照顾家庭不去工作,为什么她不愿意?
别人的条件有她好吗?
她根本不需要为了家庭节衣缩食的委屈自己,她只需要全身心地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
肖黎站起来,视线盯着面前倨傲冷淡的男人,他神情里的不屑让她心脏抽痛,不解,郁闷,愤怒,她也压根没有忍着:
“我的工作不是我的事业吗?非得是你们那种在商场上的工作能算是事业吗?我为什么要从早到晚陪着他长大,为什么不是你呢?”
“肖黎,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不赚钱拿什么养活你们?”
“现在的钱已经够用了,你刚才不是说几辈子都花不完吗,你为什么还想要更多的钱?”
肖黎咄咄逼人,她盯着他陌生的脸,想撕下他伪装的面具。
孟江河的眉心紧紧的拧着,眸子深处带着几分不耐:
“肖黎,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肖黎深吸了口气,气的咬牙,浑身微颤:
“我不讲道理吗?你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好像我不辞职,我就对不起孩子,我耽误了他一辈子,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一样,但是合不合格为什么是你定下的标准?我上班就是对不起他吗?
我相信等他长大了,他会希望自己的母亲是个大学教授,而不是一个家庭主妇的!”
孟江河拧眉看她,觉得她压根就无法理解:
“你真是被网上那些女权主义洗脑了,可笑又天真。”
肖黎喉咙微动,眼眶瞬间酸涩,微红的看着他,她眼前的男人什么时候这么陌生,她好像完全不理解,完全不认识一样。
他们的思想不再统一,他们的步调不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