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露出同样的苦哈哈的笑。
“司仪,你一个人睡很无聊吧?”
“师傅,我们来陪你了!”
安司仪:“……”
一转眼,三个人躺在床上。
客卧的床有一米八,刚好能躺下他们。
俩大人一人一边,中间夹了一个小家伙。
小悔觉得无比满足,无比有安全感,就是有一点不好,有点儿凉。
“妈咪,师父,我盖不到被子。”
三个人一起睡,中间那个人就是不沾被子的。
许初颜忍俊不禁,正要给他拿张小被子,安司仪刷的一下坐起来,“够了!你们两到底在怕什么?!”
许初颜默默的伸出脚,露出上面的手印。
安司仪定睛一看,眯了眯眼,“你找了情郎?”
“……不是!!”
安司仪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仔细的看了看,看出不对劲了,眼神冷了,“在哪里弄的?”
“就刚刚,在房间里。”
安司仪掀开被子就冲向她的房间,四处转了一圈。
许初颜赶着带着儿子紧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什么都没有……奇怪了。”
没有鬼气,特别干净。
偏偏留下了痕迹。
“司仪,怎么了?”
“两个消息,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先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祂不在。”
母子两齐齐松了一口气。
安司仪凉凉的说:“坏消息是我察觉不到祂的存在。”
那口气噎住了,不上不下。
“你现在很危险,这个手印表明那个存在可以无视手串和玉佩了,能直接接触你,这不是什么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
许初颜的脸色白了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祂要缠上我?”
她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怎么会被这样的东西缠上?
安司仪双手一摊,“那我也不知道,得问你自己咯,不过它们的存在也是不讲道理的,目前看祂不想伤害你,不然你早死了。”
可这不亚于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小悔急了,“师父,连你也没办法了吗?”
“真话就是你师父我躺在隔壁,都没察觉到,那东西太厉害了,高低是个鬼王,我只是一个人。当然,它真的要发动攻击的话,我也有看家本事保命,只是还没到那时候。”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好了,继续睡吧。”
这一夜,许初颜辗转难眠,最后睡去时被拽入一个梦境。
熟悉的装饰……
是她曾经的房间!
在许家别墅,她住了很多年的房间。
她有些不解,怎么会梦见这栋房子?
“沙沙。”
纸张碰撞的声音。
她愣了下,抬头看去,发现有一个人坐在桌前,手中翻动着什么。
那个背影……
非常熟悉。
是陆瑾州。
她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他,心脏被拽紧一般疼。
从他死后,她没有梦见过他一次。
她以为他恨自己,连托梦也不肯。
她恍惚了好一会儿,身体下意识靠近。
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日记本。
是当年她写的日记。
上面写满了少女心事。
通篇的暗恋。
许初颜低头再看了一眼,脸颊发烫,根本看不下去。
当初她怎么会写出这样的东西?
这样缠绵悱恻又热烈的情感……太幼稚了!
他为什么要看这些?
不,不对,难道他当年看过她的日记?!
“啪。”
他合上日记本,站起身,往外走。
像是看不见她的存在。
许初颜壮着胆子跟上去了,眼睛忍不住的打量起这个时候的陆瑾州。
很年轻,很帅气的小叔。
这个时候的他几乎符合了少女时期她所有的爱恋对象。
再看一眼,她问自己,如果回到过去,还会动心吗?
答案是肯定的。
无关于后悔不后悔,单纯是这样顶级的男人呆在身边,眼里根本不会看见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深深唾弃自己一下,然后跟着进了他的房间。
那会他为了照顾她,在许家别墅有自己的房间,就在她房间上面。
她跟着进去后,发现他坐在桌前,开始写着什么。
她好奇的挨过去。
因为知道他看不见自己,还是在自己的梦境中,所以无所顾忌,靠的很近。
近得一转头就可以亲上他的脸颊。
她清楚看见他写了什么。
嗯,日记。
他也在写日记?!
「她今天在看我,看了很多次。我不能回望,一旦回望,她会露出少女的娇羞,匆忙避开视线。
我知道她的喜欢。但她太小了,小到不能分清楚这是依赖还是喜欢,是亲情还是爱,她不懂,但我不能不懂。」
她一怔,下意识看向他此刻的表情。
隐忍,克制,看似平静的神情下,是眼底喷涌的欲念。
她从未想过……他是这么想的。
想到那一整个地下室的藏品……
深藏爱恋的人不只是她一个。
心情复杂,似是揉碎了心疼和遗憾。
如果一开始,他们互相坦白,那么之后的那些事便不会发生。
如果……
没有如果。
她闭了闭眼,现在想这些有何用?
他已经死了,她还活着,他们的纠缠没有意义。
曾经她爱过他,也恨过他,恨他那样对待自己,但这份恨意在他死在自己手里时,已经烟消云散。
她不恨他了。
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她会重新爱上他,重新开始。
耳边忽然传来轻轻的低喃,“好。”
她猛地瞪大眼睛,抬头,撞入一双墨玉般黑沉的眸子,沉甸甸的,压着那汹涌的情意。
他在看她。
但是他不该看见她!
“颜颜,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