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时的眉眼微动,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映出了楚九渊的脸:“王爷想要什么东西?”
楚九渊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灼热与期待。
“锦时自己想一想。”
“要……贴身的。”
“能够……代表你的。”
“让本王一见着,就能够想到你的。”
云锦时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心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伸出手,将腰间那只绣着淡雅兰草的香囊,解了下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喏。”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恼,“这个可以吗?”
“这香囊是我专门找大夫配的香。里面的香味比较清雅,且有静心安神的功效。”
楚九渊接过那只尚且带着她体温的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地闻了闻。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她,声音低沉而沙哑。
“的确……是你的味道。”
云锦时被他这灼热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连忙别开了眼。
她重新躺回床上,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写满了抗拒的眼眸,声音闷闷的。
“王爷还站那里做什么?不睡觉了?”
楚九渊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暧昧。
“锦时这是在邀请本王?”
“是还想今天晚上,就将这货验了?”
云锦时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再也不理会他了。
楚九渊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本王倒是也想。”
“不过恐怕是没机会了。”
“本王等会儿就得走。”
云锦时闻言一愣,也忘了方才被他逗弄的气恼,猛地转过身,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是全然的诧异:“这么着急?”
楚九渊颔首,眉眼弯弯。
“毕竟月黑风高夜,才是杀人放火时嘛。”
“白日里,有些事情不好做。”
云锦时并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却也只点了点头,声音平淡:“那好吧。”
楚九渊笑了一声,声音里,是全然的纵容。
“本王不在京中,有什么事情,你跟夜翎说。”
云锦时摆了摆手:“知道了。”
等楚九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窗外,云锦时才又缓缓地,躺回了床上。
她心里想着,这样的话,楚九渊好像之前也对她说过。这样的情形,也发生过。
不过那次,楚九渊说十天半月的,不能与她私下见面了。结果在不私下的场合,却接连见了好几次。
但她还是莫名地,有些不习惯。
夜……太静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耳边,却仿佛还萦绕着,楚九渊那低沉而有力的呼吸声。
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夏荷伺候她穿戴之时,眉头,却不受控制地,紧紧地拧了起来。
“奇怪……怎么找不见了呢?”
云锦时闻言一愣:“什么找不见了?”
夏荷的脸上,满是困惑之色:“二少夫人的香囊、玉佩、手帕……甚至连您昨夜换下的那条腰带,都找不见了。”
云锦时猛地一愣!
香囊,她知道,是给了楚九渊了。
可那玉佩、手帕甚至还有腰带,又是……怎么回事?
夜翎一直在暗处守着,总不至于半夜里当真进了贼,还将她那些并不算值钱的东西给偷了。
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是楚九渊。
这个答案一浮上心头,云锦时都觉得有些荒唐。
好好一个摄政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夏荷还在到处翻找着,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奇怪了……该不会是当真进贼了吧?”
云锦时轻咳一声,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应当不会吧。”
夏荷的脸上,满是担忧:“可这香囊、玉佩、手帕,尤其是那腰带,都是女子比较私密的东西。万一……万一被有心之人拿走了,故意设计陷害,那可就不妙了。”
云锦时的睫毛,不受控制地轻轻颤了颤。
看夏荷这般担心的模样,她还是缓缓地开了口,声音平淡。
“没事。”
“我那些东西,都是自家铺子里做的。虽然之前,只有我一人有,但也并没有什么属于我个人的印记。”
“我等会儿就交代琳琅,让她立刻便做一些一模一样的出来售卖。很快,这京城之中,便……人手一件了。”
“到时候,即便是有人存了一些设计陷害的心思,也成不了。”
夏荷点了点头,实在是找不到,也只有这样了。
云锦时用了饭,查了会儿账,便收到了夜翎的消息。
说是云淮安,送云夫人回来了,已经入了城了。
这样好的看戏机会,云锦时自然不会错过。
她立刻便坐了马车,返回了云府。
刚到云府门口,云锦时便瞧见另一辆马车,也正好在门前停了下来。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很快,马车的车门便被打了开。
云淮安先一步下了马车,而后,又极为自然地伸出手,将里面的云夫人,给扶了下来。
云锦时微微扬了扬眉,快步上前,叫了一声:“娘。”
又看着她那似乎有些一瘸一拐的脚,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云夫人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一套。
只是那上好的绸缎衣衫,此刻早已是褶皱不堪,甚至还沾染上了几片枯叶,看起来极为凌乱。
而她那张本该因惊慌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此刻却隐隐地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春色。
看见云锦时,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便躲闪了一下,只讪讪地笑着,声音里,充满了心虚。
“回……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山匪,跑的时候不慎崴了脚。幸好……幸好是遇见了你三叔,不然差点就回不来了。”
云锦时与一旁的云淮安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又连忙上前,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
“多谢三叔。三叔不如入府喝杯茶再走吧?”
云淮安看了身旁的云夫人一眼,立刻便飞快地低下了头,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局促。
“我……我还有点事情,就不多留了,下次吧。”
云锦时立刻便上前,扶住了云夫人,叮嘱着她小心,又关切地问道:“娘亲,可需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云夫人的心,却像是被那重新登上了马车的云淮安,给一并勾走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听见云锦时问了第二遍,才猛地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应道:“叫……叫吧,还是有些疼。”
云锦时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失魂落魄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眼中,缓缓地划过一抹讥诮。
云淮安倒是有些本事啊。
这才一夜的功夫,就思念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