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云锦时一脸茫然地带着那群所谓的护卫回了自己的院子,云梦柔的身影,才缓缓地从后门走了进来。
云夫人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忿的女儿,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
“你怎么就……一点也忍不了呢?”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恼怒,“我让你去哄着云锦时,你说你做不到!”
“我让你先去尼姑庵住上两天,避避风头,我好趁着这两天,帮你好好地打探打探那件事情,你竟然……还敢偷偷跑回来!”
“若是被云锦时看见了,坏了我们的计划,都是你自找的!”
云梦柔却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是有恃无恐的轻蔑。
“这可是云家!云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怕什么?”
“云锦时只要一回了云家,很多事,可就……由不得她了。”
“而且,”她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了云夫人,声音尖利,充满了不甘与怨毒,“楚九渊都当众说要娶她了!你让我……还怎么坐得住?”
“娘!你倒是好好地问一问啊!问问那个小**人,究竟是怎么勾搭上摄政王的啊?”
云夫人抬起手来,按了按额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她这个女儿,当真是被她给宠坏了!骄纵任性,目中无人,竟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我先前在马车上,就已经问过了。云锦时说,她和楚九渊这段时间根本就没什么交集,也不曾私下见过,有过交谈。”
云梦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可能!人人皆知,楚九渊不近女色!他怎么可能……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当众调戏云锦时,甚至还说出要娶她的话?”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要么,就是云锦时那个小**人撒了谎!她和楚九渊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要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精光,“就是楚九渊怀疑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我更倾向于后者。”
云夫人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不耐烦:“我知道!”
“云锦时到底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养大的,她的脾气性子,我还是了解的。她喜欢楚夜宸喜欢得跟什么似的,断然不可能,与楚九渊私底下有什么牵扯。”
她看着云梦柔,声音里充满了安抚与算计:“你先别着急,等着。等我……好好地打探打探情况再说。”
“只要我想办法,打探到当初那件事情的细节,你便可以再去找楚九渊周旋。到时候,只要你没有破绽,他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可云梦柔不想等!
她看着云夫人,眼中满是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我有更好的办法!”
“娘,您不是刚刚才给她安排了那么多的‘护卫’吗?”她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恶毒的弧度,“直接给她下药啊!”
“让她在药物的驱使之下,多和几个护卫**!如此一来,这样放浪形骸的女人,摄政王……肯定就不会再要了!”
“这才是治本的办法啊!”
云夫人死死地咬住了牙关,猛地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云梦柔的脸上!
“你疯了啊?”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着云梦柔的鼻子,声音都在颤抖!
云梦柔捂着脸,却可不觉得自己疯了。
她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是毫不遮掩的狠厉!
“娘!您之前不也说了吗?得要多弄些男人,去勾引云锦时!只有将她彻彻底底地控制在我们的手里,才能够……名正言顺地,用她手里的那些银子!”
“可我没说,要直接用药!”
云夫人气急败坏地吼道,“这可是在云府!人也是我安排的!若是用药让她失了身,你觉得她会猜不到是谁做的吗?”
“这样只会让她与我们彻底离心!”
“离心?”云梦柔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冰冷的讥诮,“她不是早就与我们离心了吗?”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她的把柄啊!”
“她如今,还自以为自己怀着的是楚夜宸的孩子!即便是事情发生了,她也断然不敢声张!害怕靖安王府的人会因此,怀疑她腹中孩儿的身世!”
“这就是最好拿捏的把柄啊!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
云夫人微微眯起了眼。
她不得不承认,云梦柔说的……倒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
另一边,云锦时自己的院子里。
夏荷看着眼前这又小又破,处处都透着一股陈旧腐朽气息的院子,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她一边指挥着下人将行李搬进去,一边忍不住地抱怨道:“二少夫人,您之前在云家住的院子,就是这里吗?这院子……也太破旧了些。”
她说着,便又撸起袖子,大步走了进去:“您先在外面坐着歇歇,奴婢进去为您收拾收拾。”
管家带着那十来个所谓的护卫,笑吟吟地走到了云锦时的面前,躬身行礼。
“二小姐,夫人说了,让您先从这些人里,挑选两个作为贴身护卫。”
云锦时的目光,缓缓地从那些护卫的脸上一一扫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母亲说,你们是她重金找来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讥诮,“该不会是从南风馆里找来的吧?”
“这脸,倒是一个个的,都像是能够直接在那南风馆里挂牌了。”
立刻,便有一个看起来最为精明干练的男子,上前一步,对着云锦时躬身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云小姐说笑了。我等皆是正经武馆训练出来的,是来保护云小姐您的安危的。”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双黑亮的眼眸之中,却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暧昧的暗示。
“不过,我等既已被云夫人买下,送与云小姐您,那便……是您的人了。”
“若是云小姐您有需要,不管是什么样的需要,我等自然都义不容辞。”
云锦时终于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那个好母亲,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