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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护士带路,叶今然她们顺利进入更衣室,每个人都换上医生的服装,套在运动服外面。
有这样一层外皮,在行动没有暴露之前,几人都可以自由行动。
叶今然看了看,他们其他人换上白大褂,包括她自己,看着都不是那个感觉。
但是看苏循,他慢条斯理地套上白衣,略低着头,修长手指慢慢依次扣上扣子。
手部肌腱分明,线条利落,袖口次于手腕之后。
穿着黑衣时,他看着冷淡神秘,眼镜之后藏的是危险,是杀气。
但是换上白衣,又是通身的书卷气。
克制而冷静。
眼镜后的一双眼睛,装的是学识,是经验,沉着平和。
别人穿的都是白外套,只有他穿是白大褂。
身份对口,气质对口。
感觉她在看他,其他人也看向苏循。
他扣好扣子,分别整理好衣领袖口,看向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带着医生那种理智一视同仁的淡然,众生平等。
在女孩子们看来,这是正常的疏离。
在祁妄和南时看来,这就是装。
二十八寸行李箱都没他这么能装。
苏循同时收获了女孩子的欣赏和男人的鄙夷。
叶今然看另外两个男的,祁妄像黑社会的人偷穿衣服。
南时像医院刚来的年轻实习生。
伪装完毕,几人跟着护士拿病人资料。
资料上记载,目前在医院待产,以及已经生产的女喰种有二十一个,几乎都有家属陪同。
新生儿十五个。
喰种生下来就是喰种,以人的血肉为食。
医生和护士不仅每天要照顾这些产妇,帮她们处理伤口,还要清理骨架残骸,以免病房生虫长蛆。
医院里还活着的医生护士并不多,前面后面三栋楼加起来也就剩十几个。
解答完她们的问题,护士盯着几个人,之前一直惊恐不安的一双眼睛,变得暗含期待。
“你们想做什么,要对付喰种吗?”
南时给叶今然翻译成中文,叶今然摇了摇头,不准备回答她的话。
不仅如此,她还让祁妄把护士捆了起来,留在更衣室里,堵上嘴。
弹幕上滑过许多不解。
【这护士看起来是希望她们对付喰种的呀,为什么把人关起来?】
【没看懂,为什么这么整?】
屏幕中,叶今然正在跟其他人解释。
“医生护士长期生活在喰种的压迫下,性命不保。听说我们要对付喰种,她们当然会开心激动。可是这里的医生护士,也正是因为喰种需要她们,才得以在危险的环境下存活。
她们就像给鳄鱼剔牙的小鸟,因为有用,从猛兽的嘴里活了下来。
我们要做的事,不仅仅是她们也愿意的。触及到利益,思考过后,也许她们会变得不愿意。
这个护士知道我们要对付喰种,高兴是一回事,等她想得多了,也有告密的可能,为了稳妥,还是把人捆起来比较好。”
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失败的风险。
这一次行动难度很大,为了能离成功更近,叶今然会尽力在其它事上排除一切困难险阻,以及不确定性。
她不指望护士能帮她们更多,觉得还是把知情者关起来比较好。
苏循安静着听她说完,点头。
“你想得越来越周到了。”
他们参与的节目难度在越来越高,与之对应的,他们的行事手段也在显著提升。
尤其是叶今然。
现在想问题越来越全面,未雨绸缪,谨慎心细。
每一次的选择都在力所能及的状况下,力争降低风险,排除一切能排除的不安定因素。
其他人都很认可,叶今然自己反而有些担心。
她回头又看一眼。
说到底,也只是她的预想和担忧,假如护士没有像她想得那样告密,反而能给她们提供更多的帮助,把她关起来,就是亲手断绝了这种可能性。
不过,两种情况到底难两全,她只能选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对于苏循夸她的话,叶今然没有为此感到荣耀。
行走在当下,一个决定关系到太多人的性命,她不得不再三推演。
已经走过了这么多期节目,经验和教训是最好的老师。
结果未定之前,她没法感到轻松。
“待会儿我们就要分开行动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正好六个人,两两一组,最好一男一女搭配吧。
祁妄,你可以带着夏夏吗?”
三个男人里,祁妄是身手最好的。
叶今然希望以他的能力能确保夏夏的安全。
祁妄点头。
他已经答应过一次这种事了,知道她的想法。
叶今然认可他厉害,所以把最需要护着的人交给他。
但是答应之后,他又我反悔。
“那你怎么办?是苏循跟你,还是南时跟你?我建议你跟苏循分开。
你们都比较聪明,应该各组一个能保护你们的人。”
他只说了这一种组队,说明根本就没考虑过让叶今然和南时一队。
果然,下一句话就是“你总不能和他组队吧。”
他瞥了南时一眼。
“小心他就是冲着你第二名的积分来的,一旦落单,就把你杀了,拿你当跳板。”
叶今然也有此担心。
她还没能完全放心南时,不敢跟他两人一组。
夏夏听他们说了这么多,主动申请分配。
“那就然姐和祁妄一对。郑炀和苏循一对。我跟南时好了,这样挺合理的。
祁妄可以保护好然姐的安全,郑炀和苏循的搭配也不错。
我排名低,南时杀我也没用,我和他组队比较好。”
叶今然默想,尽管祁妄有嫌疑是在排挤其他人,可是他说的也很在理。
她们等下要干的是体力活,把她和苏循分在一起,不如把她们分开。
而她又不能和南时一组,最好的选择只有祁妄。
南时冷笑一声:“你们都这么担心我,不如让我跟这个寸头女一组好了。她看着挺能打,我要解决她得费点功夫,这样总该放心了?”
南时这一番以退为进,自证清白的话,在正常情况下,会让叶今然她们这样聪明谨慎的人为怀疑他而感到抱歉愧疚,从而加深对他的信任。
谁知道,大大咧咧的郑炀说:“你这家伙,公然挑衅我?行,就让我看着你,看你耍什么花样。”
没能等来叶今然愧疚的眼神,反而被当贼打了,南时一脸麻木,双目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