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过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爱极,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啄一下,低笑道:“这下满意了?”
郭芙埋首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他一下,声音细若蚊蚋:“讨厌…快去吧,别让公主等急了…”
杨过哈哈一笑,不再多言。他轻轻将郭芙扶稳,让她靠坐在椅中,又对小龙女投去一个温柔的眼神。
小龙女微微颔首,示意无妨。
下一刻,杨过身形微动,也未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便如一片毫无重量的青云,倏然间已到了厅堂门口。
他脚下只是看似随意的轻轻一踏,那坚实的花岗岩地面仿佛成了无形的阶梯,一股磅礴而柔和的内力托举着他。
身影一晃,便已如惊鸿般掠出了府门,速度快得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青色残影。
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远处鳞次栉比的屋宇之间,直向那皇宫大内的方向而去。
厅内,郭芙抚着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看着杨过消失的方向,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甜蜜又带着些微得意的笑容。
小龙女放下茶杯,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刻的杨过,身形在临安城上空疾速飞掠,耳边风声呼啸,脚下是芸芸众生。
他心中清明如镜,赵矜的邀约,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经过昨夜生死与共,这小公主怕是心潮澎湃,有满腹的话想对他说。
也好,趁热打铁,将这份已然炽热的情感,彻底纳入掌中。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速度再提,皇宫那巍峨的轮廓已清晰可见。
杨过身形如风,几个起落间便已掠过重重宫墙,无需通传,径直落在了瑞国公主府邸的内院门前。
守在门口的侍卫显然早已得到吩咐,见到是他,立刻躬身行礼,眼神敬畏,并无半分阻拦之意。
他刚踏入庭院,一个明艳的鹅黄色身影便如同乳燕投林般,从廊柱后蹦蹦跳跳地迎了上来,不是赵矜又是谁?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身着鹅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戴一支简单的碧玉簪子,衬得小脸愈发晶莹剔透,眉眼间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喜悦和激动,与昨夜受惊小鸟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杨大哥!你来啦!”她跑到杨过面前,仰着头看他,笑容灿烂得晃眼。
杨过目光随意一扫,心中微微一动。
这公主府的前院竟是异常安静,除了门口那两个如同木雕泥塑般的侍卫,竟不见半个宫女太监的身影,连平日里总是若隐若现的暗哨气息也感觉不到了。
宋理宗和贾似道这两个日常旁观的NPC,此刻也更是踪迹全无。
这丫头,莫不是要搞什么双人世界吗?
杨过心中暗觉有趣,看来经过昨夜,这小公主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也更有主见了。
他面上不露分毫,含笑点头:“公主相召,杨过岂敢不来?”
赵矜见他目光扫视四周,俏脸不由得飞起两抹红云,更添娇艳。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那个……我……我把下人都打发去后院偏房休息了,父皇和舅舅他们……我也说今日想静静,不让人来打扰。”
她鼓起勇气,抬起水汪汪的眸子看向杨过:“杨大哥,我……我在后花园备了些清茶点心,临安新贡的龙井,你……你可愿陪我去尝尝?那里景致还好……”
这话几乎已是明示。
杨过看着她那副既期待又忐忑的模样,心中那点因被急切召见而产生的些微调侃也化为了几分真切的怜爱。
他温和一笑,从善如流:“公主有心了,如此雅致,杨过求之不得。”
见他答应,赵矜顿时笑逐颜开,那点羞涩瞬间被巨大的欢喜冲散,她几乎是雀跃着在前面引路,脚步轻快,裙裾飘飘,仿佛一只快乐的黄莺。
公主府的后花园占地颇广,引活水造就曲径通幽,奇花异草繁盛,假山亭台点缀其间,景致确实清雅。
更妙的是,一路行来,果然不见半个人影,静谧得只能听到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
显然,赵矜为了这次二人世界,可谓是做足了准备,下了严令的。
她在水榭边的石桌前停下,桌上早已摆好了精致的茶具和几样看起来就很可口的点心。
赵矜亲自执壶,为杨过斟茶,动作虽不如专业茶师娴熟,却格外认真,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重。
“杨大哥,你尝尝。”
她将白玉般的茶盏推到杨过面前,眼神亮晶晶地充满期待。
杨过接过,品了一口,赞道:“茶香清冽,是好茶。”
得到他的肯定,赵矜仿佛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两人相对而坐,起初只是随意聊些闲话,多是赵矜在说,说宫里的趣事,说临安城的新鲜玩意儿,声音清脆,语调活泼。
但渐渐地,她的声音低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与她年龄不甚相符的怅惘。
她无意识的用手指摩挲着温热的茶盏边缘,目光望向水中嬉戏的锦鲤,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开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杨过倾诉:
“杨大哥……其实,我从小……就没了母亲。”
杨过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她。
只见少女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脆弱,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瑞国公主赵衿的母亲贾贵妃,也就是贾似道的妹妹,确实早年去世,赵衿从小也确实是没有母亲。
“宫里的人都说我是金枝玉叶,是官家最宠爱的公主,要什么有什么。”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可是……他们不知道,再多的锦衣玉食,再多的前呼后拥,夜里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心里还是冷的,还是怕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父皇……他自然是疼我的,可他是一国之君,朝政繁忙,后宫还有那么多妃嫔……他能分给我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我小时候夜里做噩梦,哭喊着要找娘亲,伺候的嬷嬷宫女再多,又有哪个能真正替代娘亲的怀抱呢?”
她转过头,看向杨过,眼圈微微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所以……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武功。
大概……大概是觉得,如果自己变得厉害一点,能保护自己,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就不会……总是在夜里觉得孤单,觉得没有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