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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宇便因势利导，承诺只要去参军就在安州、煌州就近安置他们的家人。
有了北蛮人的保护，回人便再也不能欺凌他们的家眷。
有了多重因素叠加，很快，北蛮就从陇西、燕云又募集了一万五千“义军”，赶赴紫荆关。
旷日持久的战争，不断消磨着两国的人力、物力、财力。
北蛮占据燕云、陇西，以战养战，肆意搜刮盘剥。
大乾却不能那般肆无忌惮盘剥百姓，国力消耗严重。
京城，皇宫，奉天殿。
皇帝朱欢背着手，来回踱步。
大殿内，户部尚书裘德正在禀报秋税收取情况。
“陛下，今年秋税收取已经完毕，江南、东海沿岸、北直隶秋税与往年相比，基本持平。”
“岭南收取的秋税，只有往年的四成，陇西、燕云暂时无法收取秋税。”
“至于辽东那边，辽东布政使曲链派人送来书信，称秋税还未收取完，要过段时间能送来账簿。”
辽东与北直隶之间的陆路通道被北蛮断绝。
但辽东湾与东海沿岸的通道并未断绝，辽东一直从海上经过东海沿岸，与京城保持联系。
按照往年的规矩，这税收都要送到京城，再由京城统一决定拨付多少银两。
辽东情况特殊，获得的赋税今年无法送到京城，全部留在本地由曲链调配。
朱欢闻言眉头不展。
失去了陇西、燕云两个地方，今年的税收大概会减少十分之三四。
“嗯，传讯给曲链，让他与林枫、郑章剑共同拟定赋税使用的情况，送奏疏到京城即可。”
“赵尚书，紫荆关那边下个月需要用多少银钱，你提前与兵部官员核算一番。”
听朱欢这么说，赵杰从衣袖里面取出一封奏疏。
“陛下，臣已经拟定好了十一月、十二月的军费开支，请陛下过目。”
内官将奏疏呈递给朱欢，朱欢只是扫视了一眼，便目光凝重起来。
“这么多？”
十一月预计的开支比十月还要高一些，十二月基本与十一月持平。
按照赵杰这么个要法，大乾的秋税刚刚收上来，一小半就要投入到军费中去。
赵杰闻言暗暗苦笑，向朱欢解释：“陛下，北蛮又组建了‘义军’到紫荆关助战，紫荆关的压力巨大。”
“之前的一万北直隶新军到紫荆关迎战，死伤惨重，许多将士的抚恤金还未发放。”
“臣拟定的开支中有一部分，就是为阵亡将士发放的抚恤金，所以军费要高一些。”
朱欢微微颔首，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
“将士们为国捐躯，抚恤金不可不放，赵尚书，此事你来监督，务必尽快将抚恤金发放下去。”
顿了顿，朱欢幽幽道：“战事绵长，我大乾国库捉襟见肘，再这样下去恐国库支撑不住，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秋税收上来不止要应付北边的战事，官员俸禄、抗击天灾、修建各地的水利设施……
每一件事都要花钱半，故朱欢一直在为此事头疼。
大将军常茂思索片刻，站出来献策。
“陛下，北蛮人在燕云与陇西组建‘义军’之法，臣认为可以效仿。”
“我大乾国内牢狱中的囚徒不少，可将他们送上战场，依照北蛮的法子，斩首敌人免罪。”
“越是重罪的囚徒，斩首人数越多才可免罪，以此激励囚徒的士气。”
以囚徒为军，最大的好处就是省钱。
他们不用像正常士兵那样给予军饷，可以为朝廷省去一大笔开支。
朱欢的眸子微微一亮，说道：“大将军觉得，刑徒军可堪大用？”
朱欢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刑徒能靠得住？
常茂微微颔首，显得胸有成竹。
“陛下，刑徒本是戴罪之身，有机会洗清罪责，对他们是一件好事。”
“北蛮残暴，横征暴敛，刑徒尚且可为他们所用，我大乾是天下正统，自然也可用。”
朱欢心中稍安，道：“好！刑部与兵部一起筹办此事，先从北直隶的各地牢狱开始，组建刑徒军。”
“不过，刑徒军虽然可用，却不是无穷无尽的，朝廷如今国库空虚，急需解决。”
“京城乃至于北直隶，是富庶之地，朕欲先从京城募集军费，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朱欢此言一出，朝中很多的官员皆露出惊讶之色。
知道国库空虚，没想到国库已经空虚到这种地步，要从大臣的口袋里掏钱了吗？
吏部尚书裴坚闻言，暗暗摇头，陛下这个想法是好的，可要京城的官员富户们掏钱，哪儿有那么容易？
朱欢话说出来，满堂寂静。
见状，朱欢面露不悦之色：“怎么？诸位爱卿觉得，朕的办法不行？”
户部尚书裘德犹豫片刻，说道：“陛下英明神武，办法自然是好的，可是我大乾连年战乱，恐怕京城的官员们也没有钱。”
裘德领头，陆续站出来数名官员哭穷。
有的人说，自家清贫没有钱，家中还有老母亲卧病在床要安养。
有的官员自称两袖清风，收入只有朝廷给的俸禄而已，实在没有钱财捐献。
就连丞相王瑾也对此事颇为抗拒。
见群臣反对，皇帝朱欢并未就此事继续深聊，暂且作罢。
当夜，京城花萼楼，雅间。
丞相王瑾坐在主位上，端着精致的玛瑙杯，道：“北蛮人从陇西组建了‘陇西义军’，有八千人。”
“还从燕云又纠集了七千人，加在一起过万人，浩浩荡荡赶赴紫荆关，陛下心中着急，将心思打到了臣子身上。”
兵部侍郎司寇有些担忧：“王相，您说陛下会不会强制咱们捐钱？这要是捐个五六万两，或者捐献十万两，怎么办？”
京城商会因为曹源的案子被波及，元气大伤。
连带着司寇的分红也受到了影响。
工部尚书苍皓琢磨了片刻，道：“捐倒不是不能捐，可我顶多捐献个七八千两，过万两银子就要我捐？不可能！”
户部尚书裘德闻言喃喃道：“苍大人，不想捐就能不捐钱吗？现在国库吃紧，陛下到处想办法让户部弄钱。”
“就连宫中正在修缮的宫殿都停了，我估摸着，陛下早晚要硬来的。”
“京城的官员，还有商贾，一个都跑不掉的，哎！王相，您说怎么办？”
裘德没了主意，看向王瑾。
王瑾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诸位，我大乾与北蛮打仗打得厉害，但通过商会与北蛮暗中贸易，诸位赚取的银子可是比从前要多得多。”
“赚了那么多的银子，现在不舍得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