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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脑中飞速盘算,他看了一眼脚边同样警惕的馒头,立刻有了主意。他迅速从自己的棉袄内衬上,“刺啦”一声撕下一大块条白布,又从兜里起一块之前被他不断沿路做记号用的木炭,飞快地在布条上写下歪歪扭扭却清晰无比的字:
“急!有敌特携**欲炸上游水坝!人数八,沿林缘东北向。我与虎妞在追踪,速来支援!…陈”
他将布条仔细地卷好,用细绳牢牢地系在馒头的项圈里面,确保不会掉落。
做完这一切,陈东转身看向脚受伤的虎妞,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虎妮子,你和馒头一块儿回去,你行动不方便,留在这儿,对于我来说也是拖累…”
听到这句话,虎妞倔强的咬着嘴唇,眼里全是不甘,最终,她叹了口气,冲陈东勾了勾手指,陈东悄悄的凑了过去,结果虎妞一口,咬在陈东耳垂,把陈东疼得差点大叫出来!
几秒钟后,虎妞撒了口,拍了拍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死东子,还敢不敢说这种话?再说这种话阿,俺一口把你耳朵咬掉…,咱们是并肩作战的好搭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把虎妞当啥人了?当逃兵了吗?”
陈东揉揉耳朵,心想这妮子可真够虎的,见说不动虎妞,就算把她赶走,她肯定也会跟着过来,所幸陈东也不再提了!
他默默的蹲下身,抱着馒头的脑袋,指着靠山屯的方向,用极其严肃的语气低声命令:“馒头!回家!去找沈红叶!我们两个…就靠你救命了,快跑!快!”
馒头极通人性,似乎感受到了主人语气中的急迫,它舔了舔陈东的手,低呜一声,然后如同离弦之箭般,悄无声息地窜出藏身的树丛,沿着来路,朝着靠山屯的方向拼命狂奔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林木之间。
“能不能送到,就看它的了……”陈东心中祈祷。他知道,馒头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
送走了求援的信使,陈东和虎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趁着对方休息吃东西的时间,陈东和虎妞也抓紧休息,虎妞可能是因为刚才陈东的话生气了,一直没搭理他,陈东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肉罐头,用胳膊肘怼了怼生闷气的虎妞,随后将罐头递了过去。
虎妞生气的一甩辫子,双手抱在胸前没有去接。
陈东则是笑了笑,直接拉开一盒午餐肉罐头吃了起来,跑了一天了,虎妞早都饿了,闻到香味肚里咕噜咕噜的直叫,眼见陈东吃那么香,这小妮子也绷不住了,偷偷抓企业陈东放在石头上的另一盒打开就吃,这虎妮子一边吃,还一边说:“哼,别以为一盒罐头就能收买我,俺现在还生气呢…”
见状,陈东无奈的摇摇头,吃完了之后,继续,躲在山坡后面观察下面的那些特务。
没多长时间,那群特务吃饱喝足,开始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跟上去!盯死他们!”
陈东低声道。
两人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借助树木和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伙特务后面。他们保持着安全距离,耳朵竖起,捕捉着前方的任何动静,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锁定那些移动的身影。
那伙特务显然对这片地形做过功课,行进速度不慢,而且非常警惕,不时停下来观察四周。陈东和虎妞不得不加倍小心,利用树木,巨石,风声、鸟鸣作为掩护,一点点向前摸进。
透过枝叶的缝隙,他们清晰地看到,那个黑痣汉子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从形状看,极像是**包!另外两人则合力提着一个看起来不轻的木箱,里面装的恐怕就是起爆器和更多的爆炸物。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林间的光线迅速暗淡下来。那伙特务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趁着夜色加快了脚步,看来是打算连夜赶路,在天亮前抵达水坝附近并寻找机会下手。
夜色给追踪带来了更大的困难和危险,但也提供了更好的掩护。陈东和虎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多一分钟,水坝和下游无数生命面临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他们只能咬紧牙关,死死地跟在后面,期盼着馒头能顺利将消息带到,期盼着援军能够及时出现。
与此同时,黑瞎子屯,陈东家的小院。
沈红叶正就着昏黄的灯光纳鞋底,女儿陈小北在一旁安静地写着作业。屯里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忽然,沈红叶的手被针扎了一下,殷红的血珠渗出手指,她望着自己出血的手指,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抓挠声和压抑的“呜呜”声。
“好像是馒头?”
正在写作业的陈小北耳朵尖,抬起头看向外面。
沈红叶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疑惑。东子和虎妞进山还没回来,馒头怎么自己跑回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
她快步走到院门前,刚打开门闩,一个青灰色的身影就带着一身寒气扑了进来,正是馒头!它浑身沾满了草屑泥土,舌头伸得老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是经过了一番长途疾奔。
“馒头?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东子呢?虎妞呢?”
沈红叶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蹲下身急切地问道。
馒头不会说话,焦急万分!它不停地用脑袋拱着沈红叶的手,围着她打转,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嗯嗯”声,尾巴疯狂地摇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里满是焦灼和不安。
“娘,馒头好像不对劲儿……”
陈小北也跑了过来,看着反常的馒头,小脸上写满了担心。
沈红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了解馒头,也了解陈东,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东子绝不会让馒头独自跑回来报信!她仔细观察着馒头,只见它不停地用前爪扒拉着自己脖颈上的皮质项圈,甚至试图用牙齿去啃咬。
“项圈?项圈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