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在烟灰缸边缘谈了谈烟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冷漠，“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我是个商人，不是开慈善机构的。”
双方再次陷入僵持，气氛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张总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会意，拍了拍手。
包厢的被推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女人走了进来。
顾庭煜抬眸，冰冷的目光越过烟雾，看向满脸通红的张总，凉凉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张总脸上露出一个谄媚又油腻的笑容，“当然是，给顾总助助兴……”
“助兴？”站在一旁的小陈忽然开口打断他，“张总难道不知道我们顾总已经结婚了吗？您这样做，恐怕不合适吧？”
张总喝得有些多了，站在那里摇摇晃晃的，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以一副“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顾总结婚了，但这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呵呵，一种味道吃得时间长了，再好吃也得偶尔换换口味，不是吗？”
闻言，小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我知道，顾太太是那种清冷高贵型的美女，那今天就给顾总换一个不一样的。”
张总打着酒嗝，在一众女人中扫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一个穿着黑色细吊带和红色亮片超短裙，身材火辣的女人身上。
接着，用手点了点，“你，就你了！去，好好伺候伺候顾总，让顾总也体验一下不一样的热情。”
那个女人脸上立刻露出一丝欣喜，扭着腰身，踩着高跟鞋，就朝着顾庭煜走去。
顾庭煜吸了一口烟，正准备起身离开。
忽然，膝上猛地一沉。
“哎呀~”
一声娇呼，走过来的女人脚下一崴，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偏不倚，直接跌坐到顾庭煜的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不是故意的……”
女人此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软绵绵地在他腿上蹭来蹭去，想要站起来，却又跌了回去。
“对不起，顾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来给您倒酒赔罪。”
女人说着，半蹲下来，一边往顾庭煜面前的酒杯里倒酒，一边偷偷抬起眼，观察着他的反应。
顾庭煜动了动脖子，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微眯的眼中冒着戾气，周身散发出骇人的低压。
这么低劣的把戏，也敢拿到他面前显眼？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女人倒完酒，将酒杯递到顾庭煜面前，身体微微前倾，露出傲人的事业线，“顾总，请喝酒。”
顾庭煜低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没有接酒杯，而是缓缓坐直了身子，抬手就将指尖的那支烟摁灭在酒里。
“滋啦”一声轻响，烟蒂熄灭，酒液变得浑浊。
他缓缓开口，声音凉得刺骨，“不是要喝酒吗？喝了它。”
女人脸上的娇笑瞬间凝固，脸色惨白，端着酒杯呆愣在那里，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包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刚才还试图调笑的张总也吓得酒醒了一半，张着嘴，冷汗直冒，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所有人都被顾庭煜的气场震慑住了。
这时，顾庭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地轻响了一声，屏幕亮起。
他拿起一看，是苏瑾年给他发的信息：【少喝点酒哦~】
看着这条信息，顾庭煜眼底的戾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收起手机，毫无征兆地起身，拎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走了。”
张总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搞得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顾总，这，这就走了？”
“不然呢？”顾庭煜停下脚步，侧头瞥了他一眼。
“既然张总还没考虑清楚，那就再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说着，他目光淡淡地扫过还蹲在那里的女人，继续道，“或者，就不用再考虑了，也省的浪费彼此的时间。”
顿了顿，又特别有耐心地解释了一句，“家里有门禁，我就不奉陪了。”
张总神情显得十分意外，“顾太太还给您设门禁？”
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思议，这管得也太严了吧！
哪有大男人，尤其是顾庭煜这种地位的男人，还被老婆管着回家的？
顾庭煜转过身，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问道，“张总是单身吧？”
“嗯，是的，我已经离婚好几年了”
张总不明白顾庭煜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是不是单身了，但还是如实回答。
“难怪，”顾庭煜了然地点点头，“是不是因为你总是不按时回来，尽在外面搞‘助兴’这些玩意儿，你太太才不要你的？”
“不不不，不是！”张总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连忙摆手否认，“是因为我和我老婆……”
张总话说到一半，被旁边的一个下属撞了一下。
下属笑着接过话，“不好意思，今天耽误顾总时间了。顾总今天愿意赏脸过来，说明对我们宜和还是很有信心的，既然我们双方都有强烈的合作意向，不如都各退一步，求个两全其美。”
他顿了顿，道，“早点把合同定下来，顾总也好早点回来，别让顾太太等急了。”
顾庭煜闻言，欣赏地看了这个机灵的下属一眼，语气缓和不少，“合同带了吗？”
“带了带了！”对方心中一喜，连忙把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拿了出来，双手递上，“您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条款，我们可以……”
顾庭煜伸手，小陈把钢笔递到他伸手。
他拔开笔帽，甚至没有再多看那份合同一眼，直接在乙方签名处，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爽快得让对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签完，他随手将钢笔扔给小陈，将一些收尾工作丢给旁边的副总。
然后套上外套，丢下一句“剩下的你们处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