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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会不会被人绑架了
他的冷静抓住了唐瑾瑜不断下坠的心。
“我，我在区公?? 安局……”她抽噎着，强迫自己把话说清楚，“学校门口，孩子不见了，我报了案……”
“好，做得对。”周景川语速很快，但情绪很稳定，“你就在公?? 安局里等着，哪儿都不要去，我马上回来！”
“好。”
电话“啪”地一声被挂断。
唐瑾瑜慢慢坐回长椅上，周围公安同志们来来回?? 回的脚步声，询问声都仿佛离她很远。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景川回来了，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公?? 安局墙上的挂钟，那根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着，每一下都敲在唐瑾瑜的心尖。
天色从昏黄，最后彻底被浓墨般的夜色吞没。
给她倒水的那位公安同志已经换了班，桌上的搪瓷杯里的水也从滚烫变得冰凉，她却一口都没碰过。
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她而言却像是熬过了一辈子。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种无声的煎熬压垮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唐瑾瑜猛地抬头。
门被推开，周景川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还穿着厂里的蓝色工装，裤腿上沾着泥点和油污，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驰回来的。
他瞬间就锁定了角落里的唐瑾瑜。
“瑾瑜！”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景川！”唐瑾瑜腾地站起来，可周景川却只对她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办案的公安。
“同志，我是周景川，失踪孩子的父亲。学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新的线索？”
“周同志，你先别急。”负责的公安叹了口气，“我们和你爱人了解过情况后，就立刻派人去学校附近排查了。学校周边的店铺、小巷，我们都问遍了，也找遍了，但是没有任何目击者。”
周景川的拳头，在身侧悄无声息地握紧。
他转过身，对唐瑾瑜说，“你先留在这儿等消息，我再去学校附近看看，也许有什么地方漏掉了。”
他的语气很平稳，但唐瑾瑜能听出那层平稳之下压着的滔天巨浪。
她点了点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夜更深了。
公?? 安局里的人渐渐少了，只剩下值班的同志和几个零星来报案的。
唐瑾瑜就那么直挺挺地坐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疲惫，也更加沉重。
唐瑾瑜的身体猛地一颤，转过头去。
周景川和那几个公安同志回来了。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奔波了一整夜的疲惫。
唐瑾瑜的目光越过他们，死死地望向他们身后。
空空如也。
没有那两个她刻进骨子里的小小身影。
希望的火苗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小言小语呢？”
她一下扑过去，一把抓住周景川沾满灰尘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我们的孩子呢？你把他们带回来了，是不是？他们在哪儿？”
周景川看着她那双被惊慌和恐惧填满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一刻都苍白得可笑。
他只能摇了摇头，扶着妻子的胳膊道，“你先别着急，再好好想想，他们有可能去哪。”
唐瑾瑜瞬间蒙了。
想？她还能想什么？
这说明，他也没有找到孩子。
她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被恐惧搅成了一锅滚沸的粥。
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公?? 安局里那盏孤零零的白炽灯，光晕散开，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斑。
“我……”
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身体就软了下去。
“瑾瑜！”
周景川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像一块烙铁，烫得他心脏都在抽痛。
他半抱半扶地将她按回到长椅上，她的后背重重地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才没有彻底滑到地上去。
旁边值班的公安见状，赶紧倒了杯热水。
“周同志，让你爱人喝口热水缓缓神，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
滚烫的搪瓷杯被塞进唐瑾瑜冰冷的手里，那股灼人的温度顺着掌心，好不容易才钻进一丝暖意到四肢百骸。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手死死地捧着杯子，热水烫得她手心发麻，也让她剧烈摇晃的神思，勉强拉回来一星半点。
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周景川。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小言还跟我说今天老师要检查背诵，小语的辫子是我亲手扎的！”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们什么都没说，也没提想去哪里，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她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最可怕的可能，一只手猛地攥住周景川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景川！你说，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
周景川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脑子里几乎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
深吸一口气，周景川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看了一眼旁边满脸同情的公安同志，沉声道，“同志，我想和我爱人单独说几句话，让她先冷静一下，现在问什么她也答不上来。”
那公安也是经过事儿的，看他们夫妻俩这状态，知道这时候让他们自己缓缓可能更好，于是点了点头，体谅地走到了一旁，给他们留出了一点空间。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周景川侧过身，双手扶住唐瑾瑜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瑾瑜，你听我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真的是绑架，那绝对不是为了钱。”
唐瑾瑜茫然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周景川的目光紧紧锁着她，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你再仔细想想，谁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谁会冲着小言和小语下手？”
唐瑾瑜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里倒映着周景川那张冷峻到极点的脸。
她的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是说，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