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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合作，我答应了
张洪握着印章，看向周景川，“周老板，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事。”
周景川的确是不知道。
他走过去，脸色凝重的蹲下身，扶着儿子的肩膀看着他，“嘉言，跟爸爸说实话，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周嘉言被爸爸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但还是挺着小胸脯，一五一十地答道，“就是在学校门口，一个头发有点白的爷爷给我的。他说这个东西能帮爸爸大忙，让爸爸的工厂不被人欺负！”
他这话也没说慌，只是前因没交代，听起来倒像是周振国主动找上孙子，给他的一样。
唐瑾瑜脸色有些发白。
要真是这样，周振国是已经私底下见过周嘉言和周嘉语这两个孩子了？
他竟然越过他们两个大人，从孩子着手！
周景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能乱，更不能把惊慌失措的样子露给孩子看。
他松开攥着儿子肩膀的手，力道放缓，声音也沉稳下来：“嘉言，你知道那个给你东西的爷爷叫什么吗？他还说了什么别的话没有？”
周嘉言仰着小脸，努力回忆着：“没有，他没说别的，就说爸爸的合作需要这个。”
唐瑾瑜的心怦怦直跳，她快步走到女儿身边，也蹲下身柔声问道：“小语，你当时也在哥哥旁边吗？你认识那个爷爷吗？”
周嘉语乖巧地摇了摇头，小辫子跟着晃了晃，“我不知道这个，但是我之前也就见过那个爷爷的，爷爷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是人很好的，上次我和哥哥打坏了他的东西，看起来好贵好贵的，也没有让我们赔！”
唐瑾瑜和周景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是周振国没错了，但他没暴露身份。
周景川站起身，看向张洪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张厂长，你都听见了。是他私下找了孩子，但并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我对此的确毫不知情。”
张洪的目光在周景川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回手心里那枚温润的红玉印章上。
“你是不知情，但他的意思还能不明白吗？”张洪把印章往桌上轻轻一放，发出“叩”的一声脆响，“看来你们父子俩的关系，不像外头传的那么水火不容嘛。至少，他老人家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周景川一时语塞。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父亲搅黄他的生意，是真真实实想把他逼回周家。若真愿意放他一马，景瑜机械厂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陷入眼下这种四面楚歌的局面。
可他又为什么要私下里见孩子，还把从不离身的私章交给孩子，来帮他谈成这笔生意？
这一手打压，一手扶持，到底是什么意思？周景川思虑一贯缜密，此时也想不通。
见他不说话，张洪便当他是默认了。他心里的那点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这父子俩闹别扭，看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至少不会因为自己跟周景川合作，就彻底得罪了周家。
就在这时，周嘉言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勇敢地看着张洪，大声问，“叔叔，那爷爷给的东西管用吗？你会跟我爸爸合作，不让坏人欺负我们的工厂了吗？”
孩子天真的话语，瞬间打散了这僵持的气氛。
张洪看着眼前这个挺着小胸脯，一脸期盼的孩子，又看了看桌上的印章，忽然朗声笑了起来。
“既然最大的顾虑已经没了，你们厂那批零件的质量也实打实地摆在这儿。”张洪看着周景川，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合作，我答应了。”
听到答应了，众人一时愣住了。
“耶！”
周嘉言和周嘉语兄妹俩最先反应过来，两个小家伙高兴得蹦了起来，抱在一起又笑又叫，“太好了！爸爸的工厂没事了！”
清脆的童音在肃穆的办公室里回荡。
唐瑾瑜看着两个欢呼雀跃的孩子，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
她实在没明白，周景川的父亲打的什么主意，可转念一想，景瑜机械厂的燃眉之急总算是解了。有了这笔订单，有了稳定的合作方，工厂就能活下去，还能继续给工人们发工资。
比起这些，周振国那点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眼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想通了这一点，唐瑾瑜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走上前，轻轻揽住了两个孩子的肩膀。
周景川也深深地看了一眼桌上那枚小小的印章，又看向张洪，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沉声说出两个字，“多谢。”
“谢就不必了。”张洪大手一挥，倒也爽快，“商场上，没那么多虚的。你们的货好，我的厂需要，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那是你们的家事。”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小张，把咱们之前跟南方客户拟的那份采购合同拿过来，把甲方乙方改一下，条款不变！”
合同很快就签了。白纸黑字，红泥印章，一切都尘埃落定。
当一行人从厂长办公室里出来时，外面走廊上几个探头探脑的工人都惊呆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要来讨说法的周景川和唐瑾瑜，此刻竟和自家厂长并肩而行。
这是怎么回事？天上掉馅饼了？
直到走出办公楼，沐浴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唐瑾瑜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行啊你小子！”陈远洲一出来就绷不住了，他伸手就在周嘉言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把孩子精心梳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藏得够深的啊！早知道你们兄妹俩是秘密武器，我跟你们爸妈还在这儿瞎担心什么！”
周嘉言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印章这么有效。”
唐瑾瑜看着陈远洲，真心实意地开口道，“陈大哥，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连张厂长的面都见不上，还让你特意为我们的事大老远跑这一趟。”
“哎，你这就见外了！”陈远洲摇摇头，“说到底，我也不是瞎帮忙。要不是我把你们那些零件翻来覆去地验过，确定你们景瑜机械厂的货色绝对过硬，没半点偷工减料，我也不能这样帮你们说话。”
他顿了顿，语气十分认真，“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我陈远洲帮人，也得看帮的是不是正理。你们的货没问题，那就是钱文斌有问题，我帮你们，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