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但既然查出来了,小惩大戒是应该的,没必要闹得人心惶惶。你看,王主任都亲自过来了——
这事现在在街道和周边院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老百姓们都慌了,生怕身边藏着‘坏分子’。大过年的,把影响闹这么大,不好。”
王主任在一旁点头附和:“秦厂长说得对,稳定最重要,别让这点事搅得大家年都过不好。”
保卫科队长搓了搓手,连忙应道:“您说得是,是我们考虑不周。”
秦歌又看向他,眼神锐利了些:“刘海忠是被贾东旭攀咬的,这事你们心里也该有数吧?”
见对方眼神躲闪,他直截了当,“你们动刑了,是吧?”
几个在场的保卫干事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含糊着点了点头。
“动刑得来的口供,是作不得数的,这叫屈打成招。”
秦歌语气沉了沉,“这事我也不想往上捅,就此打住吧。关他们两天,让他们长长记性,然后放回去。你们看这样行吗?”
保卫科队长哪敢说不行,连忙点头:“行!您说得在理,就按您说的办!”
“不过……”他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有顾虑。
“没什么不过的。”秦歌打断他,“这段时间你们也辛苦,回头我会给上面申请,给你们记份嘉奖。”
“真的?”保卫科队长眼睛一亮,满脸惊喜。
“要不要我现在去办公室给杨厂长打个电话,替你们请功?”秦歌作势要走。
“不用不用!”几人连忙摆手,脸上堆起感激的笑,“我们信得过秦厂长!哪能劳烦您亲自打电话。”
“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秦歌点点头,跟王主任对视一眼,转身往外走。
保卫科的人一路送出门,脸上的殷勤比来时更甚——
既免了私自用刑的麻烦,又能得份嘉奖,这结果可比他们预想的好太多了。
走出轧钢厂大门,王主任忍不住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会做人情。”
秦歌耸耸肩:“都是为了安稳过年,不然这四合院,还得闹翻天。”
秦淮茹跟着刘光齐往回走,脚步还有些发飘,忍不住嘀咕:“就……就这样解决了?”
刘光齐回头看了她一眼,笃定地点头:“嗯,解决了。”
“没想到秦歌有这么大本事……”秦淮茹喃喃道,眼里满是惊讶。
刘光齐笑了,带着几分了然:“你以为秦歌的能耐小?别看他在院里跟咱们称兄道弟,在厂里厉害着呢。
就我知道的,轧钢厂的领导,哪个不卖他面子?杨厂长、郭厂长,明面上是一把手,可大事小情,多半要听他的主意。”
他压低声音:“虽说现在农机厂和轧钢厂分开了,但内里的门道你不知道——杨厂长做重大决策,头一个要问的就是秦歌。
底下人看不明白,高层心里都门清,这俩厂子,其实早就是他说了算。”
秦淮茹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真的?”
“你回去问问你弟弟就知道了。”刘光齐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忘了,我在棉纺厂好歹也是个小领导,这些门道还是清楚的。不说了,我先回去跟我妈报信。”
另一边,王主任看着秦歌,忽然想起什么:“小秦,粮食的事怎么样了?”
“解决了。”秦歌点头,“您找个偏僻点的仓库,跟我对接一下,我让对方送过去。记住,一定要保密,我可不想惹火烧身。”
王主任伸手掐了他一把,笑骂道:“知道了,你小子最惜命。”
“您是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我呢。”秦歌叹了口气。
王主任点点头,没再多说。
秦歌忽然看向她,似笑非笑:“王姨,您家也不简单吧?”
王主任脚步一顿,转头看他:“小秦,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多机密事,您比我知道得还早。”秦歌挑眉。
王主任抬手打了他一下:“少跟王姨胡扯!我家的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最好不过。”秦歌耸耸肩,“您也别跟我说,我也懒得打听。”
“去去去,看见你就烦。”王主任摆了摆手。
“那我走了。”秦歌笑着转身,脚步轻快地消失在街角。
王主任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即转身,快步往街道办走去——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呢。
刘光齐和秦淮茹回到四合院,把事情已经解决的消息一说,两家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二大妈却越想越气,拍着桌子骂道:“果然是贾东旭那小子攀咬!等你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谁不好咬,偏咬咱们家,真当咱们好欺负?”
刘光齐也恨得牙痒痒:“这臭小子,贪生怕死到这份上,真是没种!”
刘光福攥着拳头:“他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别让他舒坦!”
另一边,秦淮茹把消息告诉贾张氏,只含糊说是秦歌帮忙私了了,事情已经查清楚,没敢提秦歌在厂里的能耐——
她太了解贾张氏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定会天天逼着她去巴结秦歌家,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堆麻烦。
回到家,秦淮茹见了秦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秦歌,真的解决了?”
秦歌笑了笑:“你男人出马,还能有差?放心吧。”
叶诗倾正在收拾碗筷,笑着招呼:“好了好了,别站着了,快吃饭。”
深夜,秦歌悄悄出了门,来到城郊一个废弃仓库。
他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反手一甩,身后凭空堆起小山似的粮食,足有一千斤。
他掩好仓库门,转身往约定的接头处走,远远就看见王主任带着几个人推着板车等在那里。
“小秦,东西送来了?”王主任迎上来问。
秦歌点头:“进去拉吧,都在前面仓库。”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板车就拉着五袋大米、五袋白面出来了。
王主任看着沉甸甸的粮食,冲秦歌竖大拇指:“你可真是帮了大忙!”说着掏出一沓钱递过来,“拿着。”
秦歌接过来数了数,又原封不动退了回去:“王姨,给多了。”
“不多,这是市价。”王主任道。
“我又不赚这份钱,这是对方报的价。”秦歌摆了摆手。
忽然压低声音,“不过王姨,以后要是还需要,能用‘黄货’最好——那边的人更认这个,钱有时候不好使。”
王主任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我懂,是不是不好兑换?”秦歌点点头。
刚要转身,王主任忽然盯着他:“你刚才说……还能弄得到?”
秦歌一愣,装傻道:“我说过吗?”
王主任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笑骂道:“你小子还想骗我?明明说了!”
秦歌疼得龇牙咧嘴:“哎哎,王姨松手!我可没说死,得看情况……”
王主任这才松了手,瞪了他一眼:“行了,别跟我打马虎眼,真有需要,我可还找你。”
“知道了知道了。”秦歌**耳朵,看着他们推着板车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往回走——这个年,总算能踏实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