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秦歌步步紧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
“您带着人闯进来,翻箱倒柜搜出点儿东西,就敢扣帽子?
别说您带这几个人,就算您真调来了军队,凡事也得讲证据!
我秦歌做事光明磊落,没偷没抢,这些物资来路清白,有记录可查,你有批文吗?”
王主任气的发抖:“你要不看看你身后。”
秦歌这才抬眼看向院里那堆成小山的物资,心里也是一惊——
平日里从系统商城零星拿些东西,没觉出多显眼,此刻集中摆在院里,在这物资匮乏的年头,确实扎眼得很。
别说寻常人家,就是十几户人家凑一起,过年也未必有这么多东西。他抓了抓脑袋,一时语塞。
“怎么,不狡辩了?”王主任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秦歌定了定神,压低声音:“王姨,您过来一下,我有话私下跟您说。”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王主任扬高了声音。
显然是想杀杀他的锐气,“如今谁不知道你秦大厂长威风啦。”
“王姨,您就别打趣我了。”秦歌赶紧换了副语气。
王主任:“别秦厂长,你这声王姨我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王主任吧?小王也行。”
带着几分讨好,“我的王姨哪敢啊?这事儿真不方便当众说,关乎重大,您跟我来屋里,我详细给你说。”
王主任犹豫了一下,朝两个穿**的人使了个眼色,三人跟着秦歌进了屋。
刚关上门,秦歌就急道:“王姨,这些东西是冷霜邮过来的。”
“冷霜?”王主任眉头一挑。
“对,就是她。”秦歌肯定道,“您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去核实,她前段时间刚给国家捐了一大批粮食。
还在国外为国家引进了不少技术,这些都是有备案的。她想回国,托人给我捎了些东西,都是经过上面默许的。”
王主任沉默着,眼神里满是审视。秦歌又补充道:“您看,这是她寄东西时附带的信函,上面有编号,一查便知。”
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封牛皮纸信封递过去。
王主任接过信函,仔细看了看,又对着灯光照了照水印,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她朝其中一个**人员道:“你现在就去打电话,查一下编号为……”她报出一串数字,“核对清楚。”
那人应声跑了出去。屋里只剩下秦歌和王主任,一时陷入沉默,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的紧张。
王主任摩挲着信封,忽然开口:“小秦,冷霜的事非同小可,你可得拎清轻重,别让人抓住把柄。”
秦歌连连点头:“我明白,王姨,绝不敢马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去打电话的人回来了,进门就道:“主任,核实了,编号属实,确实是冷霜女士通过特批渠道寄送的物资,上面有记录。”
王主任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秦歌的肩:“行了,是场误会。外面那些人……”
“我去解释。”秦歌连忙道,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王主任一听秦歌要当众解释,赶紧伸手拦住:“别!怎么能挑明?冷霜的事上面正瞒着,你这一嚷嚷,捅了娄子谁担待得起?”
秦歌也犯了难:“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僵着。”
王主任眼珠一转:“这样,这些东西我先扣下,晚点你自己去办事处拿。”
秦歌一听急了,上前一步:“王姨,多少留点儿啊!全拿走了,晚上一家子吃什么?”
王主任瞪他一眼:“要么全收走,要么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没得商量。”
“可这么多东西,你们也拿不下啊……”
“要你管?”王主任横他一眼,话锋一转,“你是不是还能弄来东西?”
秦歌心里咯噔一下,往后退了两步:“王姨您听谁说的?”
“少管我从哪儿听的,站那么远干嘛?”王主任逼近一步,“我当然有我的渠道知道。说,还能弄来多少?”
“您想要什么?”
“我要粮食。”王主任直截了当,“你能弄多少?”
秦歌含糊其辞:“这……得看情况……”
“别跟我这个那个的!”王主任不耐烦了,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说这个数,能不能弄来?”
秦歌试探着问:“100斤?100斤没问题。”
“啪”的一声,王主任抬脚就踹在他小腿上:“100斤?我用得着跟你这秦大厂长费口舌?是1000斤!”
“1000斤?”秦歌吓了一跳,“王姨,您要这么多粮食干嘛?”
“你别管!”王主任沉下脸,“街道办多少人家饿得面黄肌瘦,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天天有肉吃?就说弄不弄得到!”
秦歌犹豫片刻,咬了咬牙:“弄是能弄到……就是……”
“担心什么?”王主任盯着他,“放心,只要你弄来,来源的事我不管,就你知我知。”
“那……出了事……”
秦歌:“要出了事,你顶着!”
王主任又要抬脚,被秦歌躲开,她没好气地骂,“你还有点男人担当没?”
“不是王姨,”秦歌苦着脸,“我这一大家子呢,万一我栽了,他们怎么办?”
“行行行,我帮你顶着!”王主任摆摆手。
“当这么大厂领导,胆子比针尖还小。赶紧的,什么时候能弄到?”
秦歌这才松了口气:“三天……给我三天时间。”
“一言为定。”王主任转身朝外喊,“都愣着干嘛?把东西搬上车!”
贾张氏见王主任没要抓人的意思,立刻冲上前嚷嚷:“王主任!怎么不抓他们?秦歌、秦淮玉还有叶医生,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
王主任眼一瞪:“查什么查?秦歌这些东西是正规渠道来的,有凭证!只是物资太多,物资没收,先由办事处代为保管。”
这话一出,院里人心里各有盘算。三位大爷脸色最难看——
本想借这事拿捏秦歌,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白忙一场。
那些平日里眼热亲歌家日子的妇女们却暗自窃喜:叫你天天吃香喝辣,这下东西全被收走了,看你年怎么过!
秦淮玉一听东西要被全部收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叶诗倾赶紧上前搂住她:“淮玉,别哭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秦歌被哭得心浮气躁,忍不住低喝:“闭嘴!”
秦淮玉吓得立马噤声,可眼泪还在不住地流,慌忙用手捂住嘴,肩膀一抽一抽的。
叶诗倾瞪向秦歌:“你发什么脾气?她本来就吓坏了!”
“在家连个门都守不好,哭哭啼啼的,要你有什么用!”秦歌的话像针似的扎人。
秦淮玉更委屈了,眼泪淌得更凶,却死死捂着嘴不敢出声,只哽咽着说:“我……我不哭了……真的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