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箭一样窜进了芦苇荡。他飞快点开系统商城,兑换了一把弹弓和一把玻璃珠,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借着芦苇掩护,他脚步轻盈如猫,瞄准那只大雄鸡,手腕一扬,玻璃珠“嗖”地飞出去,精准打中鸡头,野鸡扑腾两下就不动了。
紧接着,他又发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藏着两只灰兔,正竖着耳朵张望。
秦歌屏住呼吸,换了颗珠子,接连两发,兔子应声倒地。
等他拎着三只野鸡、两只野兔走回来时,蔡妍已经惊得跳起来,拍手叫道:“我的天!秦歌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弹弓耍得比枪还准!”
叶诗倾看着那些猎物,虽有些不忍,却也明白在眼下的光景里,这些肉意味着什么,她走上前帮秦歌拂去身上的草屑,轻声道:“小心点,别刮到了。”
赵雅也站起身,看着那些沉甸甸的猎物,眼里满是惊讶,随即化为一丝安心——有秦歌在,仿佛再难的日子都能变出些盼头。
秦歌把猎物用绳子捆好,笑道:“晚上加菜,给你们炖野鸡汤,红烧兔肉。”
蔡妍已经乐颠颠地跑过去,**摸那漂亮的野鸡羽毛,又怕弄疼了似的缩了手,只一个劲念叨:“今晚有口福咯!”
叶诗倾望着秦歌被阳光晒得发亮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
或许日子确实难,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份彼此扶持的暖,再凛冽的寒冬,也总能熬过去的。
夕阳斜斜地挂在天边,给芦苇荡镀上一层暖金,几人玩得尽兴,也渐渐生出倦意。
秦歌看了看天色,拍了拍手:“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毯子、空瓶、竹签归拢好,秦歌扛起装着猎物的袋子,一行人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晚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心里的暖意。
刚进四合院,秦歌便把两只肥硕的野鸡和一只野兔解下来,递给迎上来的赵雅:“拿着,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赵雅一看,连忙往后退了两步,摆手道:“不行不行,秦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她看着那些油光水滑的猎物,喉结动了动——家里许久没沾过荤腥,弟弟总喊着头晕,**咳嗽也老不好,若是能炖锅肉汤……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
“你辛辛苦苦打来的,我已经跟着吃了烧烤,哪能再拿这些。”
赵雅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攥得发白,“再说,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
秦歌把东西往她怀里塞了塞,笑道:“拿着吧,放我这儿也是吃,给家里添点荤腥不好吗?”
赵雅还是摇头,眼眶却悄悄红了。她想起娘省着吃、把窝头让给弟弟的模样,想起自己偷偷攒下的几块钱,连给娘抓副药都不够。
这些野味,在如今的光景里,简直是金贵东西,她怎么能平白受这份礼?
“真的不用,秦歌,你对我们已经够好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蔡妍在一旁看了,推了推她:“拿着吧赵雅,秦歌又不是外人,你家里不容易,这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叶诗倾也轻声劝道:“是啊,赵雅,别跟我们客气,回去给家人补补身子要紧。”
听到“家里不容易”几个字,赵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弟弟苍白的小脸、娘咳嗽时佝偻的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咬了咬下唇,看着秦歌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怀里沉甸甸的猎物,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谢谢你,秦歌,也谢谢你们……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还这份情。”
秦歌摆摆手:“说这些就见外了。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
赵雅抱着猎物,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快步往自己家的方向骑去。
怀里的温热透过布袋子传过来,像是一股暖流,淌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走得很快,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不是委屈,是心里又酸又暖。
原来,在这难捱的日子里,真的有人会这样不动声色地,给你一份踏实的帮衬。
晚上,四合院里飘起了浓郁的鸡汤香。秦歌把剩下的野鸡收拾干净,炖了满满一锅,汤面上浮着金黄的油花,香气引得蔡妍在厨房门口转来转去。
叶诗倾坐在桌边,看着秦歌忙碌的背影,嘴角噙着笑——这烟火气,大抵就是日子里最实在的甜了。
赵雅骑着自行车往家赶,车后座捆着的野鸡和野兔随着车身颠簸,偶尔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家离四九城不过二十几里地,说是村子,其实村子都快挨着城市。
赶到村口时,天还亮着,橘红色的晚霞正慢慢浸染红天际。
刚进村子,就见自家屋门口的空地上坐着七八个婶子大娘,手里纳着鞋底、择着野菜,见她骑车过来,目光“唰”地一下全黏在了车后座的猎物上。
赵雅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加快速度,可那些人已经“呼啦啦”站了起来。
“这不是雅丫头吗?”一个胖婶子嗓门最大,眯着眼瞅着那油光水滑的野鸡。
“这拎的啥好东西?野鸡?野兔?啧啧,现在这光景,谁家能吃上这个?”
旁边的瘦大娘立刻接话,声音尖细:“我就说嘛,雅丫头在大厂里上班,就是不一样。前阵子还见她拎着米面回来,这才几天,又弄来这么些荤腥……”
“可不是咋地,”有人撇着嘴,语气里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一个姑娘家,刚上班没俩月,哪来这么多好东西?我看啊,八成是在厂里攀上哪个领导了,不然能这么体面?”
“就是就是,”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涌过来。
“年轻姑娘家,长得又周正,想走捷径还不容易?”
“说不准在外头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呢……”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赵雅耳朵里,她脸“腾”地红了,攥着车把的手紧得发白,几乎是咬着牙冲进了自家院门。
“哐当”一声关上了篱笆门,才算把那些七嘴八舌挡在外面。可那些刻薄的字眼,却像苍蝇似的在脑子里嗡嗡转。
屋里光线昏暗,刚进门就听见母亲压抑的咳嗽声。
赵雅扔下自行车,快步冲进里屋:“娘,你咋又咳嗽了?不是让你买药吗?”
母亲正坐在炕沿上纳鞋底,见她进来,放下手里的活计,咳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喘过气:“买那干啥?白花钱,熬熬就过去了。”
“熬啥熬?”赵雅急了,眼圈泛红,“你这咳嗽都快一个月了!”